《朝玉阶》第61章


云想容微惊,这才道:“想容早年也曾偷师歧黄之术,学得颇杂。其中有一毒,无色无味,比之寻常的迷香蒙汗药却是厉害的多。若是投在饭食饮水中倒是能让人软弱无力。”
温酌听罢会意,道:“还是云姑娘想得周全。”
几人当下定了计策,只等谢蛮的消息。
第129章 第 129 章
这一日,魏颖言早起吃了早饭去衙门,不知为何眼皮子跳得厉害。他思来想去心里实在没个着落,便将自己亲信陈主簿唤来商议。
原来近日邻县有个富商公子要往郎州结亲,便掷下重金揽了不少江湖客陪行。这襄阳侯世子却道与这公子有些许交情,特问魏颖言要了一队人马前去送行。
若是从前魏大人还好糊弄。如今魏知州虽点了人马,心里却跟一锅蚂蚁在热油上煎熬一般,总是忐忑。
陈主簿进屋时正瞧见自家大人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
魏颖言见他来了,问道:“我总觉今日不大对。”
陈主簿也是惯了上官这么一惊一乍的毛病,便道:“大人是觉着何处不妥当?”
魏颖言问:“那小侯爷可出城了?”
“听说昨日便出城去了。”
魏颖言皱了眉道:“我思来想去,你说这访友怎么前些天不去,临着外头这么大动静,这小侯爷倒想起访友来了?”
陈主簿被他闹得也是无语,道:“这小侯爷也说是送行了,想来也是临时起意罢。何况昨日出城,那小侯爷连那云想容也带在了身边,总不至于还忙什么正事。”
魏颖言听他如此说,倒略有些心安了。
殊不知外头忽来了消息,说是何敏道的小舅子邱振不见了,何府正满街找人呢。
魏颖言难免讥笑:“倒是一场好戏。这个邱振不过就是个纨绔,街面上哪儿能找得着人,往青楼里去寻才是正理。”
庆宁府因着何府丢了何大人的小舅子不太平,龙门岗上更是一出好戏。
谢蛮前一日在几处水缸里下了毒,此时正是毒发之时。
温酌手下除却从魏颖言处借来的府兵,尽是乱糟糟一伙江湖人。虽男女老少看着有些个不齐整,胜在各有所长。何况此时应对的尽是些中毒的山匪,虽说打斗到底温酌这头占了上风。
待到午时,这龙门岗上死尸累累血气冲天,一个近千人的匪窟愣是让温酌领着百十来人给端了个底朝天。
季衡收拾了匪首,这才让人将温酌请进正厅。
这路上的尸首尚且未能收拾干净,有些死相惨烈白花花肠子混着血流了一地,温酌扫了一眼,忍下恶心,直往正厅走去。
那匪首让季衡卸了手脚关节,一如谢蛮当初一样。这时见一锦衣少年被人簇拥进来,晓得是对方头脑。他虽被人制住,到底胆色不同常人,依旧笑谈,对温酌挑衅道:“小侯爷真不愧是人中龙凤,对付咱们这样的人还能用上投毒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温酌却是不当回事,道:“你也说是手段了。对付下三滥的东西,自然是用不上什么好手段了。”
那匪首想他一个侯门少爷定是受不得挑衅,谁料温酌却是懒得理他,只对季衡道:“季大哥,这几人是官匪勾结的人证,万不得有个闪失。给他们吃点软筋散堵了嘴带下去好好看押。粮草须得速速清点,莫出了岔子,还是速速转移了为好,便让白易他们去看着吧。还有这寨子里少不得还有些金银财物,便让各位侠士都分了吧,也算添个彩头。”
那匪首眼见温酌这么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寨子里的物事分派了,心中未免大惊,未等他还有什么念头,已被人一个手刀批晕了。
他们这一日可谓受累受苦,好在谢蛮消息不差,粮草也差不多尽在了。温酌一边看人搬粮,一边冷哼道:“赵氏打得好算盘。若是让太子得了天下,岂不是步前朝后尘?”
云想容一直守在他近旁,听他如此说,又道:“世子,如今既然粮草都在此处,咱们是回庆宁府去,还是如何?”
她心中有预感,晓得温酌拉了府兵定不会轻易了事。
温酌喉头发紧,道:“不回去了。直接北上郎州,咱们自己押粮。”
第130章 第 130 章
云想容见温酌作如此打算,不由蹙眉。温酌见状,慰道:“此去行程甚难。我料想你们女儿家身子弱,到时我自会寻个临近的镇子安顿你们。”
云想容却摆手:“世子说得哪里话,我一介风尘女子哪里有这样娇气。只是咱们这队人马到底比不得官家兵马。”
温酌点点头,道:“确是这话。虽说押粮,到底不好就这么明晃晃的。我已差人到前头寻了镖局,到时做成粮贩的样子,也好避避那些耳目。”
云想容见他打定主意,也不便再劝。依她看来如今剿匪夺粮已是草率,能大获全胜实属侥幸,也亏得何敏道等人没有防备而已。
只是既已拿了人证物证不回去收拾那些个贪官污吏乱臣贼子,贸贸然便要北上便更是大意之极,若是临头让人包了头尾,岂不白送了性命。
只是此话却不好对温酌明说,她见温酌忙着调动人手,自己又到一旁吩咐手下先行查探。
季衡知这女子行事稳妥,与她一点头,又忙着收拾匪窝的残局。
这日夜里,龙门岗上燃起熊熊大火,待到第二日有好事者摸上来查看这雄踞一方的匪窝已被付之一炬。
庆宁府一如往常,只是通判夫人这几日实在茶饭不思,阖府上下寻了邱振几日不得,何夫人少不得以泪洗面,对自家老爷叨念该如何同自己父母交待。
何敏道也是被烦不胜烦,只是还未得到小舅子的下落,倒是先得了龙门岗匪窟被人付之一炬的消息。何敏道难得地怔了怔,又问了一遍。那心腹虽见主子脸色惨白,架不住又说了一遍。
何敏道那惯来儒雅的面上简直要爆出青筋来,连站着的气力几乎也无,只是他既善谋划,只将近来所知连着一想,竟也被他理了个清楚。
“孺子可畏!呵呵,这温酌不愧是温士郁的嫡子!”何敏道冷笑几声,心里一片清明。
他如今料想温酌定是用了什么法子料到了粮草未烧的实情,又借了访友带了人马出去,唯恐他起疑心便在这时囚了邱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如今算起来凭着魏颖言手底下那些个废物,哪里能比得上康定候的私兵?恐怕那邻县的什么公子娶亲招揽江湖客的事亦是幌子。
何敏道一时间头痛欲裂,只觉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前浪多半要被温酌掀在浅滩上了。
只是如今也未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何敏道渐坐直身子,舒了口气,对那心腹勾勾手,道:“你且去打探那世子所住的院子还留下了哪些人?”
如何敏道所想,所谓天高皇帝远,既是在染州,京城那些贵人们的手且未必能伸那么长,不提襄阳侯,何况一个世子?
他若是回城,这官司尚且还能扯皮,何况还有常三在外头替他走动,他何通判仍是干干净净一个人。
若是不回来,直接北上,那便更好了。
要知道他们染州地界可不止龙门岗上有匪患,绿林好汉可多的是,届时世子葬身贼手,自然怪不得他头上了。
第131章 第 131 章
温酌一行人押着粮草行到郧西,果然季衡已差人寻了一家名叫扬风镖局的。温酌并不露面,只交予季衡应酬。
那镖局只道他们是北上的粮贩商贾,见他们给的银子多,虽北边兵荒马乱倒也应了。
这粮草倒是分了三拨人马行动,前头镖局打头探路,温酌自坐了车马由着庆宁府兵押着大批辎重,后头缀着他那些个江湖帮手又带了几车。
这么浩浩荡荡前呼后拥而上,不说温酌如何想的,连季衡脸上也很有几分凝重。
云想容毕竟心思细,倒想了折子让手下人先扮作贩夫走卒到前头打探,一路上战战兢兢,倒也平安无事。
书勤侍玉等人晓得兹事体大,又有诸多风险,只是温酌神色淡然,有这主心骨,且这路上又无甚意外倒也安下心来。
然而到了距郎州二十里处,温酌却让人马都停了下来。
季衡来问时,温酌正唤了谢蛮同在车内。
云想容一掀帘子亦将季衡唤进去商议。
温酌斟酌道:“这一路未免太过平静。我想着再往前不远,怕就要遇着人了。”
季衡微微侧头,奇道:“世子可是有所察觉?”
温酌道:“我自京城出来,殿下的信笺一路并没有断过。虽说如今殿下受伤,到底有裴云在他身侧,如今还没任何消息。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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