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第95章


这种感觉来的有些突兀,又十分自信,似这就是事实一般,倒让他心中一动。
但还没等他细思,穆允歌已放下手,面上带着抹淡淡的微笑,与安嘉瑞对视了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方问道:“嘉瑞怎如此表情?”
安嘉瑞细细打量着他,穆允歌一派坦然之色,任由他打量,斜歪着身体,接着之前的话茬认真了几分道:“我周游各地,但生平还未遇到过落塔这般的人,便忍不住想与他亲近一番。”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含混的加重了话音,显出几分暧昧之味来。
安嘉瑞在心中品了品,便侧头看落塔,见他面无表情,好似他们说的是旁人一般,心中顿生不忍,提醒穆允歌道:“落塔脾气好,你别欺负他。”
脾气好的落塔都忍不住拿眼神看了眼安嘉瑞,琢磨着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莫不还是个人人可欺的小可怜?
欺负落塔的穆允歌表情微微一滞,被落塔明里暗里的威胁了好几次,冒着生命风险挑衅他,如今还落得一个欺负他的帽子?
他亦忍不住打量起嘉瑞来,思索着莫不是在嘉瑞眼里人人皆是好人?不然怎么着也不能把落塔这种悄无声息取人首级的,没有感情的仆从当成人人可欺的对象吧?
他一念既起,便坦荡荡的问出了口:“嘉瑞觉得我?”他指了指自己,接着道:“欺负他?”他又指了指落塔,虚心问道:“在嘉瑞眼里,这世界上莫不都是良善之辈?”
安嘉瑞闻言,有些失笑,便又给他倒满了茶,方解释道:“怎会如此,只是落塔有诸多顾忌,允歌这般调戏他,他亦不能如何,岂不便是被你欺负了?”
这句话安嘉瑞说出口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但是落得其余二人耳中,暧昧与色。气顿显,便是穆允歌,倒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澄清自己没有调戏于落塔,还是澄清自己没有欺负他。
怎么听着好似他对他做了什么一般?
落塔抬眼这次是真杀意盎然的看了眼穆允歌,叫他兴不起兴奋的念头,只觉周身冰凉,血液几近凝固,不敢有所动作,便是知道在嘉瑞面前,落塔不会如何,但身体对死亡的恐惧仍是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全世界只有落塔清晰万分,他甚至能看到落塔的睫毛中悠悠的飘出了一根短短的睫毛,在空中轻轻飘动。
落塔见着他眼中的恐惧与害怕,又见安嘉瑞已然倒完了茶,便收回了目光,与原来无甚不同。
直至落塔移开眼,穆允歌方感觉到身体慢慢回温,血液重新开始流动,世界慢慢清晰,花香味传人他的鼻间,让人被这世间美好所打动。
安嘉瑞倒完茶,方抬眼看穆允歌,却见他眼中含泪,面上满是欢喜,不由低头看了眼茶,这倒杯茶的功夫,他是错过了什么剧情吗?
他再抬头的时候,穆允歌已然面上带笑,除了目光不由自主的便看向落塔以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落塔是真的不明白,穆允歌到底有什么毛病,刚才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分明是恐惧至极,他在无数个人眼中曾看到过这样的目光,并笃定他绝对不会再动什么心思,甚至可能连见着他了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但他到底有什么毛病?便是恐惧亦不能打消他的念头,只不过是收回了目光,他便复又频频拿眼看他,目光中再无恐惧,满是跃跃欲试,一如往昔。
落塔这下倒有些真情实意的反感了,便是一只癞□□,整天扒拉着你,你也会想把他踩死的,更何况这个人远不止是扒拉着他,穆允歌的挑衅几乎溢出,已然妨碍到他的工作了。
落塔垂眼不看他,心中却微微动念,若是穆允歌以为他不能对他动手,就有恃无恐了,那可真是太天真了,他有无数种让他再也不敢兴起看他一眼的念头的手段。
安嘉瑞面上也露出一二疑惑之色,穆允歌绝不是喜欢落塔,以他之性情,喜欢一个人便亦是坦坦荡荡,但如今这好似调戏的行为,真的让他有些不解。
穆允歌此时手仍有些发软,亦不想再在老虎头上闹事了,遂欲转移话题道:“我倒是许久未抚琴了,嘉瑞可有意听我弹奏一曲?”
安嘉瑞见他不欲谈下去,便点头露出个笑来:“此乃我之幸也。”
穆允歌遂端正身体,双手微悬于琴弦之上,指尖将按上琴弦之际,不知为何突而看了眼落塔,见他垂眉的模样,轻笑一声,琴音起,先是婉转似在倾诉,至中途,而琴音高昂,似有欢喜之意,愈发高昂,欢快与喜悦几乎能感染人心。
安嘉瑞不自觉的便露出个笑来,微微颔首,哪怕他不通琴艺,仍能感受到穆允歌的喜悦,一路上扬,直至最高处,忽而琴音一变,瑟瑟冷意铺面而来,杀机昂然,步步紧逼,让人心中一惊,但却无恐惧,只因琴音中杀意愈盛,欢喜之意却也脉脉而出,几乎是因着这杀意而喜悦。
安嘉瑞从琴音中脱离了出来,眉宇间便微微皱起,似乎摸着了几分穆允歌的想法,但仍有些不确定,喝了口茶水,面上便有些犹豫。
琴音袅袅,缓缓散去,穆允歌十分畅快,只觉一抒胸怀,畅意极了,揣起杯子,一口喝干了茶,方带着几分显摆问安嘉瑞:“嘉瑞觉得我这琴弹的如何?可有进步?”话音刚落,他却见嘉瑞脸上似有犹豫之色,便奇道:“怎么这般表情,可是我……”
安嘉瑞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转头对落塔道:“天禄可是去了半天?”
落塔微微颔首道:“是,估摸着有个时辰了。”
安嘉瑞便嘱咐他道:“他中午也没吃什么,你送些食物进去,让他们垫垫肚子。”
落塔领命,这种殿下入口之事,他定然是要跟着去看着的,又看亭子附近不显眼处站着的侍卫,他倒不担心安先生的安危,便欲转身离去。
安嘉瑞微微迟疑,又加了一句话道:“你且等他一会,若是天禄不忙了的话,便问问他何时回来?”
落塔领命而去。
亭子里便只剩下安嘉瑞与穆允歌二人。
穆允歌察觉出他的意图来,凑近安嘉瑞问道:“嘉瑞可是故意将他支走?”凑近看安嘉瑞,神情淡淡似洞彻人心,穆允歌却不惧,只是笑道:“嘉瑞何以多此一举?我与他……”
还未待他解释,安嘉瑞睫毛微颤,遮住了眼中神情,轻轻执起茶壶,缓缓为他倒入茶水,穆允歌不由停下话,察觉出几分凝重来。
安嘉瑞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语句,方慢慢道:“我知允歌与落塔并无关系,亦知允歌非是喜欢落塔。”
穆允歌眨了眨眼,不由又凑近了几分,想看清楚安嘉瑞眼中神色,但嘉瑞的睫毛委实太长,遮的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到。
他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好奇道:“嘉瑞既然懂我,那莫非是欲劝告我莫要欺负落塔?”说道这里,话中便带上了笑意。
安嘉瑞沉吟片刻,思索着如何将此话既不伤人也不会过于尖锐的说出口:“允歌纠缠落塔,莫不是因为……”他抬起眼,直视着穆允歌好奇的表情,话语中似极富力量:“因为允歌喜欢被威胁的感觉?”
穆允歌微微一愣,安嘉瑞却一口气道:“喜欢在生死边缘徘徊又活下来的感觉,刺激又有趣?”
穆允歌好奇的表情慢慢消退,换上了些许迷茫之色,似是反问又似自问:“是这样吗?”
安嘉瑞见他袖子边的布微微抖动,不由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容置疑道:“这不是什么错事,亦不是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只是……”他声音愈轻,似怕惊扰到穆允歌:“只是每个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穆允歌自嘲般一笑:“若非嘉瑞所言,我亦不知我为何此生追逐不断,却好似从未得到自己想要之物,原是如此……”他有些惆怅,又有些迷茫,夹杂着几分怀疑,混合出脆弱之色来。
安嘉瑞手下微微用力,安抚他道:“但允歌这一生也因此而多姿多彩,让人羡慕不已。”安嘉瑞真挚道:“似允歌这般游走如此多的地方,经历之丰富,实让我羡慕不已。”
穆允歌抬眼认真的看着安嘉瑞,似要看出他所思所想。
安嘉瑞接着道:“福祸相依,焉知非福?允歌浪迹天涯,方能如此率性,为自己所欲为之事,而不为外物所动。”
穆允歌眨了眨眼,忽而放声大笑,整个园子都回荡着他肆意的笑声,似谜题解开,又似久逢知己,畅快不已。
待他笑毕,喝了口茶,方反手握住安嘉瑞的手,推心置腹道:“今日我方知我是我,此番还要多谢嘉瑞。”说到这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