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第97章


他讷讷道:“皆是为了辞国,不辛苦。”
慎昭昭歪了歪头,对外面坐着的少年产生了几分好奇,但她已然调查过邵学义为人,知晓他最欣赏何种面貌,便语气越发忧愁道:“世人皆道我之不堪,言我此举毫无气节,委身于仇敌,学义可也是这般看我?”她话音微微颤抖,便让人觉出她弱不禁风之姿来。
邵学义怎敢应和,只敢道:“怎会如此看您。”虽然他亦不耻于太后这番行为,但也不至于失了智在她面前说出来。
慎昭昭便落下泪来,话中带着几分哭腔,直教天下男儿听了皆动容:“昭昭不过是一弱女子,上有阿兄虎视眈眈,下有朝臣不满于此,唯有皇儿可依靠,然皇儿又是那般醉心于书画,不问世事,叫昭昭如何寻得一线生机?”
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眼眶泛红,无端显出几分诱惑来,所幸帷幕严严实实的遮住了,没有露出半分。
但邵学义只是听她所言,已是坐立难安,不知该说些什么。
慎昭昭似是控制了下情绪,哭腔隐于话后,只让人觉出她之不易:“如今国破山河在,昭昭一介妇人,如何救国?左思右想除去贫贱之身,再无其他,若是昭昭和亲,便能平息这战火,为天下百姓挣得一□□命之机,不至于被那蛮夷所害。纵是千夫所指,万人不堪,昭昭也甘愿。”
邵学义有些动容,太后何等身份,自贱至此,难道还能有其他企图?便是有其他企图?她能图什么?像货物一般被和亲,朝臣不屑,百姓不喜,大金亦不愿意接受她,离开故国去异国他乡,这难道不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惩罚吗?
他如此想,便不由自主开口道:“太后此举,便是无人理解,我也……”他猛的停下话,差点就逾矩了。
慎昭昭嘴角微勾,话语便显出几分安心来:“如此,大金之事,便全托付于学义了。”她站起身,在帷幕后郑重的行了一礼。
可怜邵学义被他父亲与祖父保护的密不透风,第一次独自出门,便遇到了这种规格的boss,毫无抵抗之力,忙起身行礼,话语中便坚定了几分:“太后放下!学义绝不负所托。”
这种青涩的果子,慎昭昭真的很久未见了,便忽而起了几分心思,似是情难自禁,又似无法自控的走出帷幕,露出她的容颜来,双目中似蕴含着千言万语,万千情绪,悄然落到了邵学义身上。
邵学义一时被其容颜所摄,几乎不能自拔,直至微风轻吹,慎昭昭似是诧异的小声惊叫,又走回了帷幕后,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眼见她走回了帷幕后,邵学义心中便生起几分不舍来,今日方知太后的容颜之美远胜于众人所说,直叫日月失去光芒,强势的侵占对方的目光,无法逃脱。
他怅然失魂的模样,皆落在慎昭昭眼中,她品味了几分,心中泛起一股满足来,遂又似有几分迷茫问道:“昭昭听闻你与安嘉瑞亦是好友?”
邵学义一惊,心中怅然具去,有些疑惑与警惕道:“太后此言?”
慎昭昭便柔着语调道:“我知他那般风骨,在蛮夷处定是不好受,若是有机会,你且救他脱离苦海,勿让他被蛮夷羞辱。”
太后人怎这般好?邵学义只觉世间众人皆看错了她,承诺般道:“但凡有一线生机,我也会带嘉瑞离开那里。”
慎昭昭心中轻轻一哼,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安家子,又慢悠悠的加上砝码道:“若是他被蛮夷所迫,无法言出心中苦楚,学义切勿被他所骗,让他在苦海里挣扎。”她微微停顿道:“想来,那蛮夷为了强迫于他,定是不许他说出自己所受遭遇,或会让他蒙骗于你,学义当秉承如今之念,而勿动摇。”
邵学义几乎血肉沸腾,只觉太后所言句句皆有理,嘉瑞定是被那都天禄所控制,如今不知在遭受什么酷刑!
慎昭昭点到即止,体贴道:“若是人手不够,学义带安嘉瑞离开蛮夷府邸后,可执此物亮于街上,便有人来助你一臂之力。”她撩起帷幕一角,纤纤细指捻着一枚玉珏递给了邵学义。
邵学义接过玉珏,触手温润,尤带体温,似是曾与太后血肉相贴,他的脸愈发红了,不敢再多加触摸,颤抖着放入怀中,方谢过太后道:“学义定不负太后所托!”
慎昭昭微微一笑,目送他大步离去,想起都天禄那不为所动的表情,便有几分玩味,你便是郎心似铁,我还不信我这一腔柔情融化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71。晋江首发~
都天禄府邸。
目送穆允歌离去; 都天禄方握着安嘉瑞的手; 露出委屈的小表情来; 先倒打一耙道:“你和他握手!”
安嘉瑞微微挑眉; 都天禄气势便少了几分; 语调便低了几分:“而且还笑的那么好看!”
安嘉瑞拿起茶杯; 喝了一口; 有些凉,眉间微皱。
落塔便上前换了茶水; 又帮他倒了一杯,再入口; 水温刚好,安嘉瑞慢悠悠的品完茶; 见着都天禄气势又低了几分; 语调已然变正常,但仍执着的质问他:“还跟他一起弹琴!”
安嘉瑞终于笑出声,调侃于他:“你怎么又吃醋了?”
都天禄见着他的笑意,又见他对他这般鲁莽的行为没有生气; 便又精神了起来; 耳朵蹭的立起,嘴上却还别扭道:“我才没吃醋; 不过是……”他贴在安嘉瑞耳边轻声道:“不过是我无时无刻都想与你这般。”
安嘉瑞耳朵被他的呼气弄的痒痒; 不由也低声笑道:“我们亦是无时无刻都是这般欢喜呀。”
都天禄见他没理解他的意思,强调道:“无时无刻,我都想与你一起。”
安嘉瑞方明白过来; 见着他在乎的模样,不由摸了摸他的头,让他眯起眼,摇晃起尾巴,方有来有回道:“那我岂不是也要在意你在正事上发那么多时间,却没时间来陪我?”
都天禄本是想也不想的就欲反驳,但是被摸的舒服,便细思了一会,方慢吞吞道:“那我下次走哪都带着嘉瑞好不好?”
安嘉瑞见他居然如此上道,倒是不由笑意更浓,故意为难他道:“可是我在一旁既听不懂,也插不进话,岂不是更难受?”
都天禄设身处地的一想,便跟着心里闷闷的,瞥见安嘉瑞软和的笑容,愈发沮丧:“都是我不好……”
他停顿了片刻又似有了好想法面上不由浮现喜悦道:“我可以教嘉瑞呀。”他眼睛亮晶晶的,浑无猜忌,满是欢喜:“我可以教嘉瑞大金的政事,局势分部,势力所在,将我所会的都教予你……”他眼中有太阳,轻轻点燃了安嘉瑞心中的感情。
安嘉瑞伸手搂住他,靠在他肩膀上,觉得自己抱住了一个大太阳,永远为他燃烧的太阳。
都天禄一愣,美滋滋的反手与他相拥,继续道:“这样,嘉瑞你便不会插不进话了,也能与我时时刻刻在一起,我们还能一起品这天下。”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件百无一害的好事,声音中便流露出心满意足来:“嘉瑞,你觉得呢?”
安嘉瑞怎么觉得?他心里柔软的一塌涂地,只觉得都天禄真是一个小傻瓜,似乎完全不在意安嘉瑞插手大金之事,恨不得将袁三军悉数奉上,只为博他一笑,让他开怀。
更不用说教他之事,这表明都天禄愿意将一切坦诚与他,无论是权势还是爱情,皆愿意与他共享。
安嘉瑞眨了眨眼,忍住了眼中的湿意,他曾言过,权势愈盛,稍稍俯首,便谓深情。
但都天禄不只是俯首,他恨不得将他所有的悉数奉上,旁人眼中,或是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在被爱的那个人眼中,他之深情,难以不动容。
饶是安嘉瑞这般难以被讨好的人,也觉得都天禄的感情,毋庸置疑,深情所在,方能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放置尘埃。
安嘉瑞没说话,在他脖颈处微微用力,咬出了一个牙印,不深但亦显眼,一个标记。
都天禄在他手下绷紧了身体,有些无措又有些欢喜,只是低声道:“这里人多……”
安嘉瑞舔了舔牙印,让他更坐立难安,目光狠狠的从低着头好似不存在的落塔身上移到更远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的警戒中的侍卫。
他不由再次劝道:“嘉瑞我们回房吧?”
安嘉瑞这个人有些恶趣味,越是不让他做,他便越想做。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奈何都天禄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似乎能看到耳朵扑棱扑棱的样子,他便愈发克制不住自己,笑着摇头道:“可是这里风景好,我想多呆一会。”
都天禄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劝他了,改不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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