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59章


我插嘴道:“娘,你生我那会儿我爹都二十八啦!”
柳詹立刻扶着桌子开始咳嗽。
我娘狠踹我一脚:“王家报重外孙的事情,你掺和什么?”
她想了想道:“难道你也想使把劲儿?”
她话音刚落,姜瑞年就莫名其妙肚子疼,离席了。
我一看我娘要把炮弹投向我,立刻说去厨房蒸点烧卖,脚底抹油,出门左拐,一路狂奔,终于在跑过一条大街的时候追上了他。
“年儿!——”我一边喘一边拉住他:“我们谈谈。”
姜瑞年盯着我看了变天,问:“重外孙的事?”
他想了想道:“表哥你放心,这个我决不跟你抢!”
“我还不想跟你抢呢!”我说:“我就想提醒你一句,春天来了就低调点,否则花还没开呢就给冰雹砸了。”
“低调?”姜瑞年看着我道:“就跟你和皇上一样?”
这话一丢,我立刻就傻了。
我怎么就觉得他在骂人呢?
他突然转过身,背对着我,淡淡道:“既然他多说愿意嫁我,我就要让他有嫁的样子。”
“哥,要是摆了喜酒,你得来喝。”
说完,他便走进了沉沉夜色之中。
我突然觉得,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的经验真的有些滑稽可笑。
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允琦和姜瑞年也是不一样的。
姜瑞年在兵部不爽了可以使性子,翘班、动刀,什么都干得出来,反正有人替他擦屁股。
可允琦不一样。
他使性子,就不是找个比他更大的皇帝来个大事化小的事了。
突然间,莫名地羡慕他们。
第四十四章 南宫
姜瑞年走了之后,我没回家,而是直接从皇宫一侧的小角门偷偷溜了进去。
我当然不是日理万机去上夜班的,我要去的地方是太医院。
和进皇宫一样,我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的。
虽然有月光,后门的路小,旁边又是树,遮得仅有的亮光都暗了。
却听见一旁响起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啊!——有贼啊!——小贼莫跑!——
我一惊,脚下立刻打滑,就在摔倒在地的一刻,我听到不远处有人嚷嚷着跑来了。
我急得汗都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也就是来吓吓冼清的,这下要被抓住,脸可就丢大了!
秉承着就算不要命也不能不要脸的精神,我一路乱窜,眼见着快到小门口了,突然后脑勺猛地一疼!
快晕过去的时候我有幸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哇!——好金贵的贼呀!——”
我一醒来就被冼清房里的熏香熏得直打喷嚏,然后看到一张嵌了双桃花眼的大脸摆在我面前。
冼清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
他生得挺清秀,白白瘦瘦的,桃花眼柳叶眉,
可他老爱搞得土了吧唧,一身的中药味道,头发也是胡乱梳的,风一吹碎发就跟着跑出来。 再加上他不爱穿官服,成天挂着一件粗布衣服到处逍遥,远看着就一丐帮长老!
“其实你打扮打扮挺好看的。”我竖了个大拇指道:“美人!”
冼清白了我一眼:“美人什么东西?能吃么?”
我说:“就你这种脑袋,难怪会拿棍子往我头上敲了。”
冼清阴阳怪气地笑道:“我才懒得敲你!——要不是外头这么吵我出来干嘛?”
我说:“刚喊捉贼的谁呢?大乌鸦嗓门的!——”
“央央!——”冼清道:“这些天卿云阁不老打牌么?这八哥喜欢替他主人偷看,不厚道。 张简说为了公平,给弄我这儿来了。”
我说:“难怪我怎么觉得声音那么耳熟呢!”
我说:“八八的八哥,你就这么让他风餐露宿的?”
他说:“我这不要睡觉么?它那么精神倍好的,老嚷嚷我,真是要人命了!”
“不赶外头去呀,我就被招魂咯!”
他说着突然盯着我道:“我还要问你呢!你是来偷灵芝的还是偷人参的?”
我说:“我家里头什么没有?跑你这儿来偷人参?”
“哦!”冼清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道:“那你一定是来偷人的!”
我:“”
我说:“你要能每天弄得跟柳毓那样从头到脚一丝不染的,搞不好我就来偷你!”
“那算了。”冼清说着假装起身:“我还是先泥潭里滚一圈得了。”
我立刻拉住他:“坐下!我有话问你。”
他看了看我的眼神,笑道:“干嘛呢?跟刑部审犯人似的。”
我点头:“就是审你来了!”
“老实交代!皇上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他一脸摸不着头脑。
“我还问你呢!”我说:“皇上今儿没上朝,还闭门不出,都有人看出端倪了!”
我说:“长清殿外头的近卫军都换了一批人,你当我没看出来么?”
冼清说:“然后你就担心了?忧郁了?来这里偷人了?”
我:“”
他突然摆摆手,待我靠过去了之后才小声道:“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了。”
“皇上昨天吃鱼丸,不知道哪个厨子剁的肉,骨头也给混了里头。”
“卡喉咙了!”
“我鼓捣了半天才给弄出来,那骨头挺粗,伤着喉咙了,我让他这些天别说话,他就干脆不上朝了。”
我听得有些愣,“我能说这事儿很好笑么?”
冼清突然哈哈哈哈地笑起来:“其实我忍了很久啦!”
“去你的!——”我怒道:“你小子又糊弄我对不对?”
“你就拔根鱼刺都能累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码头扛米了呢!”
我说:“你老实交代!再忽悠我,就把你扔河里喂鱼!”
冼清的脸色突然僵了。
“你真要听?”
“嗯。”我点头:“他的事,我都要听。”
“其实你知道也没用。”冼清说:“已经落了两顿药,还吐过血,现在神仙都没办法。”
我掏掏耳朵,道:“冼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怎么听不懂呢?”
冼清叹了口气,道:“他被人下过药,我一直给他压着,结果没压住,现在更严重了。”
“什么药?”我急了,连忙问:“是毒药么?谁给他下的?你们怎么不报刑部和天机卫抓人呢?”我说:“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好么?”
“人早就开始查了。”冼清道:“可没有人知道药是怎么下的。”
“毒药倒也不算,就是有些损人精神,但不能见血。必须用几味特殊的药材压着,压不住,吐了血,就麻烦大了。”
冼清说:“其实皇上一登基就让我给看过病,我估摸着皇上自己心里清楚,而且我觉得,这药或许是围东宫的那段日子给下的。”
“围东宫?”我说:“难不成是三皇子的人?”
“不知道。”冼清摇摇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仔细一琢磨,道:“冼清,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药好像”
“好像什么?”
我说:“以前太上皇不也是老吐血么?”
冼清想了想,奇怪地笑了一下,道:“就是一种药。”
我走出太医院大门的时候,脚都不太稳了。
为什么每当我觉得快要安稳下来的时候,这里都要不太平一回?
难道,这世上,就我一个人图安稳?
红色的砖墙,黑色的夜路,沙沙的树叶声。
我一路走着,心越来越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总有一些人,他们流着不安分的血,注定要颠覆太平盛世。
我突然停住脚步,因为我见到一个人站在不远处。
一个熟人。
她手里提着一盏红色的宫灯。
夜色中,火光照亮了那一身鹅黄的衣衫。
还有她的脸。
她的脸上有一道凌厉地长疤,从左边的额头直到右边的嘴角。
她站在黑夜中,就像个怪物。
纪如月微微欠身,道:“柳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是人是鬼?”
她笑了看了看脚下,轻轻道:“影子,不还在么?”
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是因为她的脸,而是因为她出现的地点。
还有时间。
纪如月淡淡道:“柳公子,南宫有请。”
南宫。
当然不是南宫世家的南宫。
而是大雍一处宫殿的名字。
传说,曾有一个皇帝被自己的弟弟逼得在那里做了三年的太上皇,然后里应外合杀了骨肉同胞,只为重返王座之上。
所谓权利,只是如此。
所谓亲人,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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