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60章


所谓权利,只是如此。
所谓亲人,不过尔尔。
我突然觉得,三月的春风,竟也能如此得冰凉。
南宫的门缓缓打开。
里头点满了蜡烛,处处都是跳跃的火光,天德太上皇坐在里头,诡异地笑着。
就像万物的主宰,看着时间的悲欢离合、尔虞我诈,却沉默不语。
我走进去,行了大礼,纪如月拿了个垫子给我,我便跪坐在他面前。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眼神却光彩熠熠,他看着我说:“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我说:“太上皇找臣有事?”
“你今天半夜闯进太医院,不就是想知道一件事么?”他说:“其实,你可以直接来问我。”
他顺手拿了根小铁棒挑了挑灯花,一边道:“至少,我不会扯谎骗你。”
我看着他,却不敢问,只是害怕,从他的口中会蹦出一些可怕的东西。
他说他一直在等我,是不是就在等待这一天呢?
他说:“我叫你来,只是想跟你交换一样东西。”
他说着拿出木盒子,“里面有一张药方,如果你答应替我做三件事,我就把药方给你。”
“药?”我说:“是不是和允琦的病有关?”
他点头,他说:“这是解药。”
我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有白纸,背面朝上放着,只能依稀看见黑色的字印。
“这张方子缺两味药,单是方子只能止住血,无法根除病因。你替我把后头的两件事都做了,我就把另外两味药告诉你。”
“他可是你儿子。”我说:“你就不能一次给足,让他少受点罪么?”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莫名的伤感——
“他,不是我儿子。”
“什么?”我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纪如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背后——
“他的父亲是福王平陆。”
“什么福王什么平陆?”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耳朵旁边打鼓,听得我心中一阵烦躁。
我说:“太上皇,做人要厚道,您要是觉得南宫待着寂寞臣可以喊人带你出去玩,可这样兴风作浪就不对了。”
“现在是难得的太平盛世,西北的事情也缓和了,国库充盈官风严谨,就连都察院都比往年安静。”
“允琦是关了他哥哥,也废了您。可他亏待过您么?他把您供在这里每天好吃好住的,把受苦受累的活都一个人揽下来,他容易么?”
我说:“您要真觉得不安生,就继续闹。您要心疼这个儿子,就惦念着他从小没了娘,又不招您待见,可现如今也没亏待您的份上,给他些清净日子吧!”
他看着我嘴角突然阴冷地笑起来。
“你一口一个允琦,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这可是大不敬!”
他见我不说话,慢慢道:“果然,找你来是对的。”
“只有你,才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伸出手,手指摩挲着装着药方的盒子,道:“他的确是我哥哥平陆的孩子。”
“他的母亲在嫁给我之后与我的兄长私通,此事还殃及到太医纪辰,有人因为纪辰说了实话而杀他,还带人灭了他满门。”
“不知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我脑中空空一片,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他继续道:“我原本就疑心这个孩子的来历,又加上纪辰死得奇怪,但除此我也没有别的证据。”
他指了指纪如月道:“直到她出现。”
纪如月说:“我父亲死之前知道自己会有一劫,寄过一封家书到苏州。”
她说:“柳公子,我们的相遇不是巧合。”
我看了她一眼,道:“你就是故意跟我撞见,取得我的同情,打算报仇雪恨祸害我一家?”
纪如月道:“我只是想让柳詹死而已。”
我说:“你完全可以多活几年,等他死不就得了?这么成本低廉回报丰厚的事情,你却偏偏不愿意。”
纪如月笑道:“因为我知道,搞不好哪天我就死在他前头了!”
我看着她脸上的长疤,默然。
纪如月说:“那次遇袭,萧华衣碰巧赶来,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按时辰,他应该还在当值才对。”
我不说话,因为我说不出话。
“这道疤,就是他给的。”纪如月突然自嘲地笑了两声,道:“这个世界给我的伤还真是多!”
我猛地发现,我只是在和两个疯子说话,因为他们所说的,我都无法理解。
他们就像两个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的人,他们想做的只是说话而已。
他们的影子随着火光跳动,映在雪白的墙上,像两个不甘寂寞的灵魂,挣脱着无形的牢笼,仿佛见到谁都想咬一口!
不行!
我一定要走!
要离开这里!
我用手撑着地站起来,想转身离开,纪如月突然档在我面前,诡异地笑着。
“药,不要了么?”

我听到天德帝的声音缓缓响起:“第一件事。”
“找到一张遗书。”
“什么遗书?”我问。
“他母亲的遗书。能证实他真实身份的遗书。”
“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真的就这么重要?”
“重要。”他道:“因为他已经拥有了杀我的能力。”
我说:“你是不是傻了?他干嘛要杀你?”
纪如月在我身后淡淡道:“福王平陆,就是庆历太子。”
第四十五章 姜探花的麻烦
“哇!——鬼啊!——”
冼清一见到我就一边哆嗦一边大喊一边朝床脚退去。
我一屁股坐到他床边,躺下,问:“你做噩梦啦?”
冼清点头:“一见到你我就做噩梦。”
“我有那么难看么?”我又问。
冼清说:“你现在眼睛肿的跟大核桃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的金鱼成精了!”
我“哦”了一声,从袖子里把药方拿了出来。
“我就想给你送样东西。”
冼清看着那张药方,问:“什么东西?十全大补方?”
我说:“解药。赶快想办法让允琦吃了,但不许让他发现。”
“治好,你就有功了。”
冼清接过药仔细看了看,问:“你哪儿来的?”
“不能说。”我说:“你要不放心就验一下。”
冼清说:“那我能不能问问你是怎么弄了两个大核桃在脸上的?”
“我不知道。”我说:“你说有了就有了呗”
冼清伸出手在我脸上蹭了一下,突然鬼叫:“你真哭了!——我想你脸上怎么水汪汪的呢!”
我一脚狠踹:“哭就哭了,叫什么叫!”
“你想让人家都听见是不是?真是想尽办法让我出糗!”
冼清道:“难道你为了这药去做了不愿意做的事?”
我累得要死,懒得理他。
“你不会去卖身了吧?!”
“要不要让我替你瞧瞧屁股?”
我转过身,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同样认真地说——
“不用了。”
我说:“我没去卖身,只是拿人好处替人消灾。”
冼清拿着药丸在我眼前晃了晃,问:“这是报酬?”
“嗯!”我说:“还是预支的。”
“给你药的人一定不简单。”
“是不简单。”我说:“他原来就很不简单,现在更不简单。”
“这个人是不是跟下药的人有关?”
“这个人就是下药的人。”
冼清突然沉默了,我想他一定在猜这个人是谁。
不过他也许是站在一个药师的角度,在好奇这个人。
结果他突然拉住我,道:“柳大叶,你和那人签契约了么?”
我摇头:“没有。”
“那就好!”冼清道:“反正现在解药我们也拿到了,没有后顾之忧,我们喊上近卫军来个大围剿,这可是大功一件!”
我盯着他兴奋地小脸看了会儿,道:“你要去围剿,他就永远做哑巴,另外两味药就没了。”
“还有两味药?”冼清眨巴着眼睛:“他就不会写一道么??”
我说:“因为他让我做的不是一件事,而是三件事。”
“能透露透露是什么事么?”
“不能。”
“是坏事么?”
我想了想道:“我现在脑子糊涂,已经不想去考虑这些了。”
“怎么听得我心发慌呢?”冼清道:“那随你,只要不把帝都给掀了就行。”
我说:“你看看,这药方对么?”
他说:“不用看,应了十八反,你确定这能治病?”
我说:“要不你先熬一锅我试试吧”
“去去去”他说:“你当你是猫呀,这种药九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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