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穿越]风槿如画》第184章


“父皇的凛儿,终能站在众人之上,俯视天下”
泪一滴滴地滑落眼角,君凛死死地攥住床上的人的手:“你怨了凛儿是不是?你守了一辈子的人,你护了一辈子的人,你念了一辈子的人,被凛儿禁锢,你恼了是不是?你不是说最疼凛儿了吗?你不是说要给凛儿所有吗?你穷尽一生的东西不是都要留给凛儿的吗?为何偏偏她就不行?为何偏偏她就不行?你就那么地不能原谅凛儿吗?你为何为何到最后都不愿再看凛儿一眼?你怎能这般地就把凛儿丢下了?”
君凛满脸是泪,仿佛迷失方向的稚子,双眸呆滞痛楚迷离。他直直地望着床上的人,喉间发出低低的啜泣声:“你不是要凛儿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天下吗?你说到那时,哪怕是将她困在身边,也要比忍受这痛彻心骨的思念与煎熬来得好受吗?你不是这么教过凛儿吗?为何为何却一直不肯原谅凛儿,最后一眼都不愿看,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小五别来脸去,偷偷拭去眼角的水痕:“御医曾说太上皇每日用药吊命,日日都要遭受那锥心腐骨之痛。如今太上皇在梦中去了,他既然走得这般安详该是一点苦也没受到,陛下要节哀才是”
君凛凤目半阖,长长的睫毛将眸中的情绪遮盖。他细细地整理着床上人的衣襟,一点地一点地、极缓慢地整理床上人那稍有凌乱的发髻。他的手一遍遍地抚摸、一遍遍地抚摸着,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那已冰冷僵硬一片的人:“父皇那么喜欢她的陪伴那咱们便让她在这月国一直陪着父皇,陪着凛儿一直一直地陪着,这样父皇父皇也不会日日为她牵肠挂肚了是不是?”
将近下午的时候,訾槿在一阵饥饿中醒来。她无力地站起身来,找遍了屋内也未找到脸盆一类的东西,认命地摇了摇头,快步朝院内的井边走去。到了井边訾槿才发现,别说水桶了,井上就连缰绳都没有。
訾槿蓬头垢面地趴在井边,望了望深不见底的水井,终于明白打水有多么的不现实了。
訾槿抬眸望了望毒辣的阳光,又舔了舔舌头,又渴又饿又热,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訾槿忍住晕眩站起来打量着杂草丛生的四周,侧目间看到院门旁放着两只碗,一碗水一个馒头。訾槿连忙端起那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看了一眼微黑的馒头,摇头笑了笑,随手拿了起来。
未曾想只这么一个馒头便能让自己感到深刻的委曲,看来这一个多月真是享福享得太多了。记得那时在胭脂谷,日日和小白啃干馒头吃咸菜喝白水,却从未曾感到半分委曲。只是每每看他努力咬馒头的模样,总感觉自己委曲了他。
也是,他自小便楼阁玉食华服琼酿,何时吃过那般的苦。可自从跟了自己以后,他好像就一直在吃苦,石牌村时是、胭脂时是,可惜那个时候自己却并未明白过他的感受,总以为那是自己向往已久的生活。自己执意地以为小白定是和自己一样,喜欢那样的生活,却从未曾想过那享惯富贵的人会如何的受不住。如此,也不能怪小白一出胭脂谷便要离开了。
訾槿慢慢地咬了一口,一股浓浓的馊味扑鼻而来。她猛地吐了口中的馒头,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待吐到什么也吐不出来,訾槿反手将那不知道馊了几日的馒头扔出了墙外,隔着院门对着门外的守卫道:“这馒头都臭了!怎么能吃!”
半天门外也未传来回音,訾槿咬着牙怒道:“外面的是死人吗?!”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爱吃不吃!这个时候谁还有空管你!”门外传来不耐的回音。
訾槿一双眼眸满满的怒火,瞪着那院门良久,赌气地一脚将那两只碗踹到一边,忿忿地进了屋里。
子夜,喧闹一日的天都城,在这样一个没有星辰的夜里,显得异样的寂寥。
城外的高坡之上,安乐王拉住了身下奔驰的骏马,回眸朝漆黑一片的天都城张望良久。那深切留恋的模样,似是要将这座城池,深深地烙在脑海、刻在心底一样。良久,他骤然收回目光,执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着身下的马儿。马儿长嘶一声,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划碎了寂静的夜空。
哥,你自小一直对乐儿很好很好,此生此世乐儿怕是报答不了,哥以后要自己要保重了。
乐儿自小顽劣,任性跋扈。可无论何事哥总是护着乐儿,宠着乐儿。那么这次,哥便再宠乐儿最后一次,莫要追来了。这条路是乐儿执意走的,结果如何,希望哥不要怪任何人更不要责怪自己。
哥,那时你说要将江山给乐儿,其实乐儿想对哥说,乐儿不想要江山,乐儿不想住在这宫中。这江山是父亲和你从她手中夺来的,从来都不是乐儿想要的,乐儿想问哥乐儿可不可以拿这江山和哥换下她?
乐儿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恨她,最恨她的人直至那日见她满身是血地站在未央湖畔找乐儿的时候,乐儿才明白,乐儿也许,也许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了。许是在纳蓝家庙,许是在碧湖,许是更早以前乐儿便喜欢上了
哥,乐儿活不长了。可能,可能等不到哥救她回来了,所以乐儿要去找她。哪怕再看她一眼,只一眼就好。乐儿一直以为那时不让哥走,是因为最放不下哥,可她不见了,乐儿才知道,这天下、这世间,最让乐儿放心不下的,不是哥,是她。
不知多少次,乐儿乞求着上天,若有来世还让乐儿和哥做兄弟。到时,乐儿便做哥的哥哥,一辈子护着哥、宠着哥、让着哥。但自从乐儿知道自己喜欢她后,乐儿便不再这么想了。乐儿不愿和哥一起有来世,也不愿再和哥做兄弟。因为假如这样的话,到那时乐儿便要让着哥,可乐儿不想将她让给哥,哪怕一日也不想。
哥,今生乐儿把小哑巴让给你,来世,来世哥就不要出现了。来世就让小哑巴一直,一直,一直地陪着乐儿可好?因为,因为乐儿要用一辈子的时间,要用一辈子来补偿小哑巴曾为乐儿受的伤,也许一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哥,你要格外珍惜这一世才是,因为小哑巴的来世,来来世,所有的来世都已经没有哥的份了。
哥别怕,乐儿若救出小哑巴定会把她送回哥的身边的。将来的日子里,哥一定好好地待她,连着乐儿的那一份,一起好好地待她。
爱恨不留 情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满川风雨看潮生(七)
满川风雨看潮生(七)晨光中的未央宫,透露着淡淡的宁静和雅致。
沉沉睡在塌上的司寇郇翔双眉紧蹙,额头上渗着细细的汗水,露在外面的手紧紧地撕扯着身上的棉被。瞬间他猝然坐起身来,双眸大睁,毫无焦距地望着对面。
良久,他轻抚着疼痛难忍、溢满了慌乱和担忧的胸口,侧目望向窗外沐浴在晨光中的生机勃勃的未央湖,几次试图将心底的异样压下去。可那股焦躁却越发的重了,心中涨得发痛,只觉一股难言之意在胸中翻腾激荡如浪潮奔涌,几乎控制不住便要痛叫出声了。
怎会这般,怎会这般上一次琥珀手链断的时候也是这般,也是这般的疼痛得快要窒息槿儿槿儿槿儿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事你让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你给的一切,你若敢若敢再这样放下我,这次即便是做鬼,做鬼我也不会再放过你
“皇上!!”锦御快步奔了进来。
司寇郇翔骤然起身,惊慌地迎了出去:“出了何事?可是她可是她出事了?”
锦御快速地递上了一封信,顿了一下,艰难地说道:“主子留书出走了。”
司寇郇翔闻言动作一僵,扬手接过那信,抖着手拆开,匆匆阅毕。
顿时,司寇郇翔满眸的离乱酸楚,他连连后退数步,直至扶住身后的长塌方才站稳脚。他喘息一声,急声道:“锦御快!快让人去追!乐儿他要做傻事!”
锦御垂眸道:“城门传来消息,昨夜子时主子带了十一名隐士出了城,宫中的千里驹一匹也未剩下,怕是追不上了。”
司寇郇翔悲意稍敛,肃声道:“八百里加急,速将王爷与一干人等截在边界!”
月国御书房内。
身着素白色皇子蟒袍的君赤,直挺挺地跪在书桌前,恳切望着龙椅上的人:“陛下不让她见父皇最后一面便也罢了,如今父皇都已安然下葬,陛下还要关她关到什么时候?”
君凛手持书卷,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人,冷然道:“你莫以为朕是真心放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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