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太腹黑!》第91章


容倾雪?她忽然觉得他好陌生,冷静的陌生。
“我没有杀左相,他是自杀的。”
慕容倾雪的白衣在风中鼓动着,发出沉重的啪啪声,和着他尘封的心事,左相沈眉是先帝最喜爱的臣子,先帝薨,将帝位传给了唯一的嫡系子,亦是当今皇帝,他的叔叔,他父亲最小的弟弟,继位时候,年仅四岁,故而先帝托孤于左相,让他辅佐幼帝,然则这些年,左相在朝中结党营私,在军中安插猛将,势力逐日壮大,皇帝早已弱冠,左相却老是以先王之托,迟迟不愿还权于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若不是自己的父亲…轩王,威名远播、震慑一方,只怕江山早已改姓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一个半死的人,真的不能去管,不管是左相残忍的手段排除异己、暗杀大臣,还是为了对付父亲,将心爱的女儿嫁给他只是,有些事始终是逃避不了的
“左相沈眉意图谋反,皇上早就有意除之,故而合谋了父亲设计引他到这里,将其**一网而尽,他不堪败落自杀而亡,这血是他的血,”慕容倾雪压下了咳嗽,虚无的望了望地上的人,轻声,“地上的这些人是有的是左相的人,有的是皇上的人。”
竟是如此,夜离影决计没有想到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忽而记起了什么,她道,“可是,左相不是你的岳父么?丽妃的父亲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是啊,怎么可以,我也没想过我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真的这样做了,”慕容倾雪暮然笑了,那是含了生姜的苦涩笑容,他恍惚的望着她,隔着漫天飞舞的、映着胭脂色的像花瓣儿一样的雪花,她就和他梦里的女子合二为一。
那女子站在一棵花树下,朝他笑着,有金色的阳光从熠熠枝头穿过,染着英红的落花,纷纷落在她轻盈的衣裙上,那裙摆本是粉色的,是娇嫩樱花的颜色,却在他眨眼的刹那,换了色,换了火焰一样的红色,那究竟是什么呢?阿锦阿离?
他忽而走到她跟前抱紧了她,在她不及反应的瞬间,将头埋在她乌黑发间,喃喃道,“阿离,以后都没事了,再也没有谁可以伤害你了。”
他如是说着,那呼吸是急促不稳灼热溶火的,那双手是箍紧捏碎的力道,他高大的身子在颤抖震动着,有一股情绪在无声传达着,透过传到她身上,她困难的喘了一口气,“什么意思,谁要伤害我丽妃?”
“阿离,有些事我本是打算带进棺材里的,是情愿你一辈子都不晓得,但是事情往往不是人想的那样,变幻莫测,至少不是我想的那样,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他紧紧的搂着她,水波般的轻柔声音涟漪在她耳边,“你曾经问我为什么救你,我说了是因为你长得像我阿锦,但是你知道么,即便不是遇上了你,我也是在寻在其他女子的,那时候我一直都在找那样一个可以帮我的女子,为了和我演一场戏,帮我保住慕容世子之位,在我死之后只会留给阿尤,而不是沈相的孙子”
顿了顿,他再次苦笑,“或者说,是我弟弟的儿子。”
怀中人明显抖了下,他缓缓又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纵容丽妃,纵容伤害我的人,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在乎,看着很宽容慷慨呢?“
☆、第七十章 爵位(2)
”其实,天下间最自私的恐怕就是我了,我有一个儿子,那是云锦拼了性命,为我留下的儿子,我已经欠了云锦,我没有在她活着的时候待她好,我只能将世人认为最好的留给阿尤,我只愿他继承我的爵位,任何人都不能同他争,即便是,即便那争的人是我的弟弟。”
慕容倾雪仍旧记得那日,那个他像母亲一样看待的女人,手中捏着一条长长的白绫,像疯子一样仰面大笑着,那是含着眼泪的恐怖狰狞的笑,然后,赤红的双目盯着他的父亲,一手却支着他的脸,口中吼着,‘他凭什么,就因为他是正妻的儿子,我儿子是妾生的,所以我儿子就不能当世子了么,他哪一点比煜儿强,哪一点都没有他不死,我儿子怎么当世子,怎么当世子!’那一刻,天地都在旋转,他的胸腔像是被千斤的重铁压着,喘不过气,彼时年幼的他还不明白世子之位意味着什么东西,只知道他敬爱的姨娘,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要杀他。
然后他又像是缺了水的鱼,开始剧烈的抽搐了,泛着雪白涣散的瞳孔,最后一眼,他看见姨娘的手牢牢捏着她亲生儿子的双肩,拼命的摇晃着,哭着笑着吩咐说,‘煜儿,我的儿子,你知道吗?天下间所有人都看不起你,所有人都觉得你地位低贱,娘亲却爱着你对你好,娘亲不这样觉得,你要记得没有什么是天生该有的,没有什么是天生配有的,慕容倾雪该有的,你也配有,你一定要当世子,知不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当世子,知不知道,啊,你不当世子娘亲会恨你一辈子的,娘亲死都不能安心的,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是了,慕容倾雪最后终于知道,姨娘的愿望实现了,他的弟弟,曾经像月亮绕着太阳一样,绕着他的弟弟,永远的离开了他的身边,变成了另一个人,一心只想要他死的陌生人,尽管他一直不愿意相信。
“我原本只想着好好护着阿尤,方正我也活不久了,其他的任何事我都不想关心,不会插手,别人怎么待我都无所谓,只要我死了这位子可以是阿尤的,其他的自然有人,比如我的父亲会做的,我什么都不能给阿尤留下,我只能给他留下这个了”
他吮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恍然记起了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身上有浓浓的奇异的香味,但是随着她身体的好转,她身上的那股味道渐渐没有了,现在几乎是淡的寻不见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以后,也许可以只是他的。
他嗅着,笑了,“可是,我却遇见了一个人,我的心其实早就死了,可是却因为这个人活过来了,以前我不在乎的那些事情,那些伤害,像死灰一样堆在我周围的东西,全都变得叫我介怀了,我不想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想她留在我身边,好好的开心的活着,甚至,我想同她一辈子,我想着,为了她,这个傻姑娘,我总要再自私一回,即便是我满手是血、罪孽深重也是值得的”
夜离影已然说不出话了,隐隐间已经明白了他的话慕容倾雪,你为什么要将自己贬低到这样的位置,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究竟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说这样让人心痛的话呢?
又为什么她张了张嘴,“我不值得。”
“阿离,只有你是值得的。”他直起身,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极轻的吻了下,又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他浅笑,“傻丫头,看你惊得等我这样久了,累了么,不如我们进去罢。”
他牵着夜离影朝要朝花楼里走,却怎么也扯不动她了,她就像冰雕一样僵在原地,那手轻轻的松了他,“雪,对不起,我还有事,你先进去,阿尤在里面等你。”
她抬脚欲走,人却被他攥住了,他说,“我晓得了,你是不是饿了,那我们进去找阿尤一起回府。”
她朝他笑了,白瓷的脸上因寒气泛着浅浅的晕红,轻轻的摇了摇头,“雪,阿尤过生辰,我估计等不了好好陪他了,你要好好陪他,我是真的有事。”她说着,胳膊缓慢的却坚定的从他手中抽出,转身离开。
“阿离,”他忽而叫她,她本能回头,原本繁华喧嚷的街市早就成了死寂的空城,唯有白雪还在纷纷然生动的飘落着,像是扬了漫天的冰消杏花,很是美丽,可是,他们的眸里却只是装着彼此的身影,他朝她走了半寸,抓住她衣袖,清晰的说,“‘点绛唇’不在云顶楼,那里从来都没有‘点绛唇’,这是我为了引左相动兵想出的计谋,没有人不知道我父亲有多看重‘点绛唇’,这是我父亲唯一的弱点,同样是左相致命的弱点,所以,没有什么‘点绛唇’,阿离你也不必去找了。”
那隐在心中的一句,也不要试图离开我身边,好么?
是白雪凌乱了视线么?夜离影猛地低了头,良久,复又抬起,甩开了他的手,“慕容公子,我们还是进去说罢。”
慕雪望着她的背影,手掌握了握,朝身后那些提着尖刀,整齐划一的威武士兵,道,“这在守着罢。”
他随着阿离身后,她走的很慢,是他从未见过的慢,双眸一直望着地面,仿佛那里是布满荆棘的丛林,不得不叫她小心翼翼,那地面本是桃木怍的,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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