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乱》第71章


躺在地上,他的眼泪早已流干,脑袋里空空如也,像是行尸走肉,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所幸当时有一玄衣少年经过此地,站在他身侧,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休宁与他对视,金银双色的瞳眸里充斥着绝望。连他自己也不曾留意,自己竟就这样悄然蜕化成多年后将在江湖中掀起波澜的金银妖瞳。
少年二话不说,褪下自己的罩衫,披在他不着寸缕的身上,转身正要离去,忽而衣摆被扯住,回过头去,只见休宁身上披着他的衣服,半起了身,伸手拽着他的衣角,双目定定凝视着他。
“跟我走吧。”四目相对了许久,少年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那之后第二日,少年亲自带着休宁上山,将□他的的盗匪一一斩杀于他跟前,为他报了仇。
从此之后,休宁知道了这个少年的名字,凌烟山庄庄主——轻寒。休宁自此死心塌地跟随于他,成了影卫。
然,对于那个见死不救的少女,他的心里,始终留存着根深蒂固的仇恨,直到有一日,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凤瑶。
他发誓,迟早有一日,他会亲手为自己报仇。
从回忆中跳脱出来,休宁拖着手中长剑,漠然回过身,缓缓离去。
身后,残阳似血。
凤瑶躺在一地鲜红之中,脖子上的伤痕干净利落,一剑毙命。就连在场的若干马匹亦不留下一个活口,统统被杀。
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凤瑶怎么都没能料想到,自己竟会是因为这个理由被人憎恨了多年,且亦是因为如此,让她从此失了性命。
一时,满目鲜红,已然分不清地上的是残阳光晕,还是斑斑鲜血。
回到明月城时,不待凤珝开口,休宁已率先将自己把凤瑶杀害一事告知于他。他面色平静,哪怕是杀人之后,也不能够从他冰冷的脸上看到一丝丝波澜。
“主子,凤瑶已经死了,我亲手杀的。”休宁如实回报。
听闻此话,凤珝先是一愣,他并未给休宁下达过半路伏击杀害凤瑶的指令,他怎么竟会私自行动?而凤瑶竟然就这样死了。
很快他又恢复了清醒,淡漠地摇了摇头,拍拍休宁的肩膀说道:“你做的没有错。”有一因必有一果,尘世爱恨终须报,凤瑶这么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早已不得人心,如今,不过是善恶报应,终究到了头了。
虽说他本意不愿加害于她,但他却不能勉强别人与他一样。
凤珝握紧了手里的鸣凤佩,玉佩温润的凹凸在他手心摩擦,却也由于用力过大,产生了一抹痛觉,弥漫上心头,挥之不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凤珝忽然开口问道:“凤瑶的尸体如今何在?”
休宁不知其用意,如实回道:“弃于荒路,并未处理。”
“原来如此。”凤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盖下眼眸,略感疲惫地挥了挥手,“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说罢,休宁再不发一言,迅速退了出去。
大殿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凤珝一人,撩了衣袍兀自席地而坐,冷冰冰的地面,却不及他内心的森冷。
独自一人思索了许久,他低头看着手中玉佩,一抹难以言喻的异动在心头漾起,说不清是何滋味。
他和她,终究是走上了他们父母的那条道路,无法共生共融,唯有互相厮杀,唯有离愁恨断肠。
不一会儿,他霍然起身,径直往大殿外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从南京回来了,那边气温舒适,只是大暴雨很猖狂,淋了我一身,幸亏没感冒。
于是今天奋力码字一整天,终于更新了~(^o^)/~姑娘们~想死你们啦~=3=
繁华尽尘埃落定时(大结局)
缦舞懒懒地靠在轻寒的怀里,一面垂着脑袋,手指勾弄着轻寒胸前垂落的几缕青丝,一面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诶,你说,那老皇帝怎的这么轻易就将皇位拱手相让了?朝中大臣竟然还没人反对的。”
虽说悟心大师有着非常人般的能耐,却也不至于如此翻云即可覆雨吧。他登基为帝的消息一经传到凌烟山庄,就连与之稍有交情的缦舞也有狠狠讶异了一把。
将手里剥好的橘子掰开一瓣儿,顺势送进缦舞嘴里。轻寒清清冷冷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响起:“你知道老皇帝最爱的是什么么?”见缦舞摇了摇头,轻寒又继续说了下去,“不是所谓江山社稷,亦不是权倾朝野,他不过是想要日日留恋温柔乡,花不完的银子,饮不完的美酒,还有享用不尽的女子罢了。”
缦舞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悟心大师正是抓住了他弟弟这样的心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拿安逸舒适的日子做诱饵,轻轻松松便能将他拿下。
试想一下,不用再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这对老皇帝来说,正巧合了他的心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老皇帝还真够丢人的,为了自己日子过得安生,便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将黎民百姓弃之不顾。幸亏如今没打起仗来,倘若战争四起,八成是个投敌卖国的胚子。
反观悟心大师,沉稳干练,洞察人心,这么些年来青灯古佛的相伴,并未使他心智钝化,反倒让他琢磨出了各种人生真谛,看待问题更是比寻常人等深远许多。民生大计之类,于他而言也是绰绰有余。
朝中老臣们早就受不住老皇帝的昏庸荒淫,如今出来个救星,同时亦是皇室血脉,可不得抓住这个机会,让悟心上台,重新定国安邦不可么。
“那”缦舞将将启唇,话还没说,又被一瓣儿橘子堵了回去。
抬起头时,对上轻寒满目笑盈盈的眸子。
“你是想问我为何要让婉儿去寒国一事,是不是?”师父就是师父,什么事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缦舞点点头。
轻寒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给她解释起来:“你是知道的,你师姐负责的工作是什么。”
缦舞朝他眨了眨眼,不用说破,两人心知肚明。凌烟山庄嬿婉,轻寒二弟子,另一重身份,则是曜堂堂主,专主外联之事。自小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的嬿婉,对付各种男人,那可是一把手。
轻寒继续解释道:“寒国皇帝已入暮年,能够制得住韩仲的人只余下一个,那便是寒国太子韩伯。我将韩仲谋反意图篡位之事都写进信里,而后着婉儿前去,由她接近并说服韩伯。”
缦舞不禁蹩了蹩眉头,忍不住问:“那万一师姐失败了可如何是好?”
失败?轻寒露出一丝笑意,屈起手指往缦舞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在你看来,婉儿可会失败?”
自然是不会的。缦舞清楚地知道自己师姐的手段,对付几个男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罢了。果真是她自己担心得多了些。她如此想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嘴边又递来一片橘子,缦舞却忽然别过头去,干呕了几声。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被缦舞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轻寒将她的身子扶正,紧张兮兮地瞧着她。
又干呕了几下,缦舞一面抚着自己的胸口,一面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总算胃里不再翻腾,她也算平静了下来。
轻寒却丝毫不敢大意,关切地询问道:“我让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吧。”若真是病了可不能拖着,小病拖成大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哪里需得这么麻烦。”缦舞仍是摇头,“要找大夫,你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么。”她笑着指了指自己,轻寒这才如梦初醒,可不是么,这天底下的大夫,没几个医术能够及得过缦舞自个儿的。
在腕子上搭了好一会儿,缦舞的表情千变万化,时而颦眉,时而疑惑,只叫一旁的轻寒急得干瞪眼。
轻寒见缦舞迟迟不语,还以为是不是果真得了什么要紧的病,揽在她腰间的手不觉又箍紧了几分,急切问道:“舞儿,究竟怎样了?”
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从缦舞嘴里划出,却成了一把利刃,划过轻寒颤抖不已的心尖尖儿。
又郑重地仔细号了会儿脉,直到有十足把握确定了结果,缦舞才慢悠悠地扬起脸来,朝着轻寒缓缓吐露一句:“我有两个月没来葵水了。”【注解:葵水意为大姨妈】
“什么?”轻寒猛地背脊一僵,怔怔地看着怀中缦舞,唇瓣颤抖了几下,好容易才回复过来,一把将其抱进怀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是说,我要当爹了?我真的要当爹了么?舞儿,我们我们就要有孩子了?!”
随后,两人再次惊奇地反应过来,如今缦舞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那岂不是说——早在那次缦舞替轻寒解毒的时候,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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