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首辅房遗爱》第138章


热气腾腾的热水在木盆里晃荡,映衬着一张清秀的脸庞。
房遗爱本不在意,就这么随意一扫,却怔住了。
这人却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居然是那李凤哥!
房遗爱惊疑:“你怎么到这里了?”
李凤哥抬眸,目光莹润,似有星光闪烁,声音低柔,慢慢回道:“凤哥早已赎身,此番正是随军来建功立业……”
房遗爱与杜荷互看了一眼,都瞧见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杜荷可能不太清楚,房遗爱哪里能忘记,李凤哥和白朝凤相关呢。
李凤哥端着木盆,躬身放下,就要侍候房遗爱浴足。
……
第107章 爱国忧民房二
如果面前的李凤哥是个娇俏的小娘子; 这么低语娇喃的说要给他洗脚; 他早就惬意的享受着艳福了。
可惜; 李凤哥虽然长着一张不辨男女的芙蓉面; 可是房遗爱对他丝毫没有兴趣和性致。
对,他就是这么洁身自好。
所以,房遗爱只是跳动了下他细长的眉毛,面色一肃; 在李凤哥看来威严无比,目光如利箭破开他的心房,就听对方冷冷的发问。
“——谁派你来的?”
李凤哥心下一怯。
“——或者说,谁安排你进军中的?”
杜荷看着房遗爱严肃起来,他不由也坐直了身子,一只手甚至防备的按在腰侧。
他看出来房遗爱对李凤哥的防备,这是在大军中; 由不得他不得不多想。
杜荷甚至感觉到了他喉咙发干; 他紧张了。
只要房遗爱一声“暗号”,他就会大喝一声——当然啦,他绝不会是自己上; 而是叫外面的兵卒进来救人。
房遗爱没空搭理损友杜荷对自己的所谓的那些义气和勇气,他的目光正锁定着李凤哥不放。
在这目光的审视下,李凤哥还是有莫大的力量支撑他完成了一整句的回答。
“驸马爷不必惊慌。”李凤哥说了房遗爱最讨厌的称呼而不知; 他继续说着缘由:“奴来是陈将军吩咐的……”
他声音越说越低; 但说完脸上的神色坦然; 显然丝毫不心虚。
“陈将军?”房遗爱和杜荷都狐疑; 那是谁?
李凤哥看房遗爱和杜荷的样子,似乎是不认识陈将军的模样,他急切下,直呼其名道:“是陈慕之……将军。”
说完他有些觉得冒犯,还弥补的添了称谓,然后一脸忐忑的望着房遗爱。
杜荷手上提起的匕首,假装掸了掸腰侧的灰尘。
“是陈太史啊。”他呵呵一笑,不过他打量了一下房遗爱。
杜荷是知道,好友和这位陈太史之间好像有几分交情,不过具体是何种交情,这就不是杜荷能知道的了。
不过么,如今看——杜荷摸了摸自己下巴,慢慢坐下,等待下文。
房遗爱又问了李凤哥具体来历,包括他进入教坊司和被赎身前后的事情……只不过,询问过后,房遗爱发现李凤哥本人对此也模糊不清着呢。
他知道的都是一些表浅的东西,李凤哥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卖身进入教坊司,除了日复一日的训练,和接触教坊司和贵人们外,几乎不知道任何事情。
摆了摆手,房遗爱让李凤哥放下的木盘下去,自己胡乱洗了下足,就躺下睡觉了。
当然,杜荷也出了帐篷,拐弯回自己的窝去了。
第二日,在房遗爱的有心守候下,他终于见到了陈慕之。
他不知道陈慕之打着什么算盘,居然在他身边安排了这么一个人,大内零零七吗?!
房遗爱不满地瞪视着陈慕之那张阴柔漂亮的脸蛋,撇撇嘴却发现并不怎么看的顺眼。
陈慕之挑了挑眉毛,倒是没瞒着房遗爱,这陈凤哥果然是和白朝凤相关。
“他的身份有些特别,平日里你看着些。但倒也不必过于关注……”陈慕之沉吟下,摇了摇头,眼神却有些幽暗深邃,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飘入房遗爱的耳朵中。“他的身份……到底……罢了,只是牵制白朝凤一个手段罢了,你且不必忧心。”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房遗爱不满嘟囔。
陈慕之气得笑了,讥讽道:“白朝凤是谁从青楼里带入宫中的?!”
什么宫中?!弄得他像是有什么阴谋似的——房遗爱张嘴要说什么
陈慕之似乎知道他想什么,“太医院可是给宫中贵主儿们看护身体的……”
难道这不算宫中?!
房遗爱哑口无言。
陈慕之见他反应过来,神色更是讥嘲,似乎是在嘲笑房遗爱自找麻烦,和蠢。
房遗爱深呼吸下,只当没瞧见其中的深意。
“我去找白朝凤去,这人让他领回去。”
陈慕之不置可否,也不解释这人就是白朝凤让人安排他这里的。
果然等房遗爱打听了一日,来日找了一个空挡找到随军当军医的白朝凤,揪住他不放,质问起这事来。
白朝凤沉默半晌,说了实话:“他是我表弟,我亲舅舅的儿子。暂且放你这里,他的安全我也放心,之后也好有个将来……”
房遗爱白了对方一眼。
他又不傻,没入教坊司的人之前都是有些来历的,算一算抄家和有罪的官吏家,呃——房遗爱发现这真是项大工程,年年都有不少年轻漂亮女子和幼童进入教坊司,至于白朝凤怎么在青楼,问及白朝凤也没回答。
当然,白朝凤回答了,可是房遗爱不信。
什么?自愿卖身进去的?!
开甚么玩笑。
房遗爱坚决不信,他眼神上下打量着白朝凤,不觉得这人智商有问题,或是那种自甘下贱的人。
白朝凤嘲讽的一笑,倾身靠近房遗爱一步,说话的气息喷在房遗爱的发梢,热度仿佛从头发上传到他的头皮上、耳根后……
就听白朝凤直呼其名道:“房俊,你有个好爹。你从来不知道身败家亡的滋味……有多么惨!朝夕之间,云泥之别。”
房遗爱一怔。
他漆黑的眸子对视着白朝凤,白朝凤的眼里不在是温和的笑意,里面冰冷无温度,瞳仁虽然也是黑的,可是就像是木偶死人的目光,望着让人心里发毛。
这一刻,房遗爱不知为何想到了陈慕之。
白朝凤和他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类同,竟似同一种人。
房遗爱也不知道心里为何有这种诡谲的想法,他甩甩头,直到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他都没缓过神儿来。
白朝凤身后有一个凄惨的故事,李凤哥也是……许是,那陈慕之也不简单。
房遗爱感叹着。
但,他房遗爱何其不是。
房遗爱仰天长叹。
他想到了他身上发生的奇怪事情,他甚至神魂差点儿被灭,说不准往后还有危险——
他想到了想远离太子殿下不成,被其……纠缠着。
想到这里,房遗爱脸上神情纠结着,略微扭曲,半晌叹气无语。
然后,他挠挠头,便睡了。
爱谁谁罢。
******
第二日,在杜荷赖皮纠缠下,房遗爱还是透露了几分李凤哥的身份,并让其发誓保密。
他有点信不着杜荷,但好在只要他严肃点儿,说起这事关身家性命和忌讳下,杜荷还算口风紧的,并没有之前的玩笑神情了。
军中禁酒,喝了两口淡茶,杜荷琢磨了半晌。
他目光狐疑,眼神闪烁不定,压着嗓子低声问:“我说遗爱,你说他们的身份……该不会是跟那边相关罢?!”
说完,他又直起身子,假装继续品茗。
只是他端着茶杯的手捏的很用力,能看出他的心境一点儿不平和。
房遗爱被他说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越琢磨杜荷的越……他急忙摇了摇头,否定。
“小荷花,你可别瞎说。”
“呵呵。”
房遗爱白了他一眼。
然后沉默半晌,他叹息道:“要是真的似你所想,我的麻烦就大了。”
杜荷摇了摇头,眼里有着探究秘密的好奇和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兴奋,或者说冒险刺激之情。
“这事呀……也未必是坏。说不得咱们还能立功。”
“怎么,你要上告给上面?”
“倒也不是,咱们也没什么证据。何况这事你也牵扯其中……不好说啊。我是想,我们可以利用他们……说不得他们手里有什么势力。”
杜荷跃跃欲试,他是死忠的太|子|党。
现今皇帝看着非常强势,身体看着康健极了,还能亲征高句丽。
再加上魏王殿下那边步步紧逼,乃至晋王,甚至一些癞|蛤|蟆般的庶子都能痴心妄想大位,太子的情况其实并不乐观。
杜荷心底是有隐忧的。
弄不好……这皇家是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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