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幻记》第51章


杨戬因一腔苦闷无处发泄,豪饮了十几坛酒。他歪躺在床上,朦朦胧胧中感到有一双手在抚摸自己的身体。他原本就年轻气盛,与敖泽相处时,因敖泽怕痛他总是极力忍耐,两人朝夕相处了近五百年,做那事的次数却差得远了。
那双手很温柔,带着挑逗与引诱,极尽所能地撩拨他的身体。他清楚地知道这双手的主人不是敖泽,他极力地推拒,却耐不住体内袭来的一阵又一阵燥热和欲望。女人吻上了他的喉结,摩挲着他的身下。床幔轻摇,罪孽之海慢慢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他的敖泽那个时候却在西海受苦。太子摩昂狠心又残忍地向他揭发了他母亲和白蛟私通产下他的事实……敖泽不是龙,他只是一个卑贱的杂种。
敖泽不信,要去找父王对峙。摩昂冷笑着告诉他:“你记得小时候那个雷雨夜里,你被我骗去海沟,在黑暗恐怖的沟底孤零零呆了三天三夜的那件事吗?是父王让我做的,你信吗?他讨厌你!恶心你!你肮脏的父亲玷污了他的妻子,他怎么会真心疼爱你?你现在有脸去问父王吗?有脸你就去啊!”
敖泽的眼中现出了慌乱,他揪住摩昂的衣领,一遍又一遍地问:“你骗我是不是?从小到大,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小时候我叫你哥哥你一句话都不回。你恨我是不是?你恨我母亲取代了你死去母亲的位置,你恨父王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我,是不是……所以你才骗我?是不是?”
摩昂冷笑,看着他脖间的明珠:“有一个法子,能证明我所说的一切。你这颗珠子,是我大西海的定水珠,它蕴藏了父王一半的神力,你知道父王为什么把它给你吗?因为你是蛟!没了定水珠压抑你的妖性,你就会变成怪物……哈哈……”
“我不信……我要真是私生子,父王为什么还这么疼我?”
摩昂拍拍他的脸,满眼的嘲笑:“因为他怕丢人啊,六界皆知西海龙王有这么个漂亮的小子,要是被大家知道你其实就是个狗杂种,他老脸儿往哪儿放!”
敖泽跌坐在床上,他手里握着脖间的明珠,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摩昂捏着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引诱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把法子告诉你,你敢试吗?你只要把这珠子轻轻一摔,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敢不敢!敖泽你敢不敢!”
……
杨戬一觉醒来,怀中贴着一团软玉。他半梦半醒间轻轻摸抚着怀中人滑嫩柔软的肌肤,脑中却一阵惊雷响过!他的敖泽,明明刚回了西海,怎么会在自己怀里?他抚摸着的手,在怀中人的胸前停下,女人……
他睁开眼,看到了脸颊酡红的敖汀。收回手,起身,穿衣,一连串的动作做得镇静至极。
敖汀顾不得女孩子的羞怯,来不及披衣服,就急忙下床,从背后抱住他:“杨戬,在你昨晚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后,难道还是连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放开。”
敖汀松了手,委屈的看着他的背,就在昨晚,眼前这个男人还对她柔情蜜意、万般怜爱,也就是昨晚,她才知道,原来杨戬的冷,只是对着她,而他的热,也只是对着他。
“你要去哪里?”
“沐浴。因为恶心。”
“你不管我了?我堂堂东海三公主,在你杨府呆了一晚上,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现在你不管了?”敖汀红着眼,赤脚站在地上哭诉。
杨戬回头,眼神阴鸷地看着她:“你昨晚给我下了什么?敖汀,恬不知耻这四个字你知道怎么写吗?”
敖汀扑进他怀里,揪着他的衣服,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敖泽他配不上你的,你知道吗?他根本就不是龙,你马上就知道了!他就是一个妖怪!”
耳光响亮。敖汀跌坐在地上,捂着被打过的脸。
“我不允许你再诋毁他一个字。我跟敖泽就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年在灌江口,是我认错了,我一次一次地跟你说,你权当耳旁风。好,我睡过你了,现在可以放下执念了吗?”
“杨戬!你!”
敖汀挥出去的手被杨戬紧紧抓住:“滚出我的家。”
……
月色皎洁,红烛摇曳。大红的嫁衣散落在地上。敖汀居高临下看着情动的杨戬。从今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谁都不能让我滚,你也不能。
第44章 黄沙万里葬别情
盘丝岭向西三千里,是茫茫无际的大漠。大漠的最西边,就是妖都火焰山。
初夏时节,万里碧空、红日当头。鞋子踩在沙地上,烫得连脚都是疼的。有一行五人身披斗篷,坐着骆驼,在万里黄沙中前行。脚踩下一串脚印,立刻就会被沙漠中的风抚平。
朱阳春掀起了斗篷露出满头是汗的脸:“不行了,我要被捂死了……”
孙笙和江流骑着骆驼从后面赶上,孙笙拍了拍朱阳春的肩膀,有气无力安慰道:“赶紧盖上,捂死总比被晒成肉干儿强。”
朱阳春看着他和江流愤愤道:“大热天的,你们挤到一起不怕捂出痱子吗?”
孙笙故意当着他的面摸了摸江流的脸,笑眯眯道:“不怕。我喜欢。”
江流拿开他的手,太阳晒得他都不想睁眼:“我怕。你要是捂出痱子,我就再也不抱你了。”
孙笙使劲儿地在骆驼上扭动了两下,狠狠往江流怀里挤。江流一把抱住他不老实的腰,低喃道:“我说的不是那意思。”
孙笙回过头摸着他的下巴轻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江流,我发现你最近有点想入非非呀,你这个样子,我看色戒怕是快破了。”
江流抖了下身上的斗篷,将孙笙一把包住。孙笙在里面乱动着胳膊腿儿:“我错了……我错了……让我出来吧,闷死了都……”
朱阳春扭过脸,不去看这作死的两人。他们身后,沙螟和敖泽一人一匹骆驼正缓缓地走着。
“老沙!你们快点儿!咱得在天黑之前找个睡觉的地儿。”
“你们先走……马上跟来。”沙螟回了他一句,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前面的三人已经走远。敖泽从斗篷下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他咬着牙,想了很久,终于开了口:“那天在山洞里……你……你上了我?”
沙螟的眼睛隐在斗篷里,脸上的银色面具在阳光下反着光。“没错。”
“你找死!”
沙螟回头,看着满脸通红、几欲爆发的敖泽:“你中了毒,不解毒就会死。”
敖泽一拳砸在身下的骆驼身上,“我宁愿去死!你……”他话没说完,就直接被受惊的骆驼掀翻在地。毫无防备的敖泽从巨大的沙丘上滚了下去,消失在沙螟的眼前。沙螟慌了神儿,从骆驼上跳下来往沙丘下跑:“敖泽!敖泽!”
大漠的风沙吹刮得人张不开眼睛。他连滚带爬顺着沙丘跑了下来,就看到敖泽半个身子被埋在沙子里,灰头土脸地挣扎要站起来。他走上去搀住敖泽的胳膊,被他一手打掉:“别碰我!”
沙螟站直了身子,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他爬起来,拍打着满身的黄沙。他冷冷道:“那天硬抱着我不放的是你,使劲儿缠我的也是你。那个囚室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救你,你只能血脉喷张而死。你不去埋怨罪魁祸首曳孤明,却一个劲儿迁怒我,敖泽,我是欠你的吗?”
敖泽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手指着沙螟,浑身都在颤抖:“我瞎了眼,才会一直拿你当朋友!鹰愁涧你救了我……如今咱们两不相欠。那个曳孤明要不是死于火海,早就被我碎尸万段了!”
他一边说一边顶着风往沙丘上爬,黄沙吹了他满头满脸,他混若不觉。沙螟看不过去了,一把扯过他的手:“你闹够了吗?都是男人,你也没什么损失……”
“你混蛋!”敖泽捶打着沙螟,只恨不得咬死他。沙螟就势把他放倒在地,用身体压制住他乱动的腿和手,他一只手捏着敖泽的脸,把他紧紧压在身下:“我本来就是混蛋,你到现在才发现?你抱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如果他仅仅因为这一次就不要你了,他对你会是真心吗?”
敖泽咬着牙,眼里满是屈辱的泪。沙螟伸手想去摸他的眼睛,被他偏头避过。
“如果……你怕他心有芥蒂,我可以代你向他解释。”
敖泽猛一用力将沙螟推倒在地,他坐在漫天的黄沙里无声痛哭。
你不明白。你根本一点都不明白。之前我就算怨他恨他,可在心里还是能爱他的,可现在算什么!现在算什么!
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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