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剑蝶]归尘》第21章


“吾日三省吾身,正是儒教先贤所言。”
“汝是告诫吾,吾的行为不当?”
“一直抱着总是不太好。”
“既然汝不想被抱着,那么。。。。。。同吾回去如何?”
剑子没有应声,龙宿把视线更贴近剑子刻意别过去的脸庞,微微有些泛红。
是默许了?
就在龙宿准备和剑子先行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掠羽的声音叫住了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停步。
见他们如此整齐的步子,掠羽当是没看见,有些无奈的道:“你们,先等这里事情处理完再走,不然,这里崩毁后,就没得听了。”
掠羽的建议有道理,不过他怎么会知道狭渊谷会崩毁?
很早开始,掠羽就和苏应左达成共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掩盖而已,为了能蒙蔽襄文公。
想必这里——狭渊谷,也是苏应左告诉掠羽的,从而被掠羽叫人扩大了此谷的地下面积。这点,可以从道路不齐整但四周极其光滑甚至有些地方留下过被凿开的痕迹看出。
2016。05。08
☆、Chapter16 挫骨
挫骨,不属于任何法术范围之内,任何人都能启用。
据说是上古时流传下来的一种秘术,曾有许多修炼千年、万年的得道神仙,因私情启用,以此来剔去一身千、万年修为,过程中如将全身骨骼碾碎取出,痛苦难当。也因如此,许多无法承受的,便在过程中化为烟云,从此不存世间。
说到秘术,所能想到的,首当其冲自然是修道人士,能知道些久远的术法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为何如今只是“家道中落”的龙宿也能知晓?
虽说是许多人,也有少数人活了下来。照龙宿所知,从小听闻的内容,大致是:上古时,有个断袖神仙,天帝给他的职位不低,也像知道他是个断袖,于是安排给他的差事实在是少得很,生怕他看上了哪位正神,闹得天界不安宁。
这神仙为人时,不是个断袖,硬生生被个断袖折腾得差点命都没了。后来,那断袖实在喜欢他又怕他这么死了,就找人折了自己寿命给他续上。也不知道怎么的,被续上命后,开始变得和断袖一模一样,有时候见到个长相不错的男子,心里还忍不住上前去调戏一番。连他都被自己这番变化吓得不轻,直接在家里躲着,哪里知道阴差阳错的竟叫他当了神仙。
后来,神仙下到人界逛逛,在人群之中,匆忙一眼,瞧见了那个前世给他续命的人。
他想叫住他,却发现,他所知道的,已经和现在这个已然转世的他所知道的,在轮回中,被消磨殆尽。
神仙再也没回天界,甚至抽去了自己一身仙骨,只为了能在今生,回护那个人。
『吾的命是你的,自然,你的命也是吾的。』
龙宿从小到大了些许,便开始被家里长辈说着:“和先祖真是相像,说不定是转世呢。”
自然对这些从不在意,而现在陡然想起,仔细想想也许不是假的。
“这故事有点好笑不是吗?”
“没有人会信,但为何会流传下来?存在自有它的意义,不过是看法不同罢了。”
两张几近相似的脸庞,此刻形成对立面的站着,叫人怀疑是不是眼睛出了差错。
但,就算再怎样相似,对于视他们首要的人们,永远都能第一眼认出来。
掠羽不知道,他于尔砚的意义。
尔砚一身玄衣,样式几乎和掠羽一模一样,银白华发闪着微弱的光芒,那云锦龙纹的腰带间挂了把剑——荒诉。他迈开步子,向龙宿与剑子二人走近一段距离后,停下来。
这才看清楚,刚刚发出光芒的不是他的发丝,而是他的银白发饰,那是形状如藤蔓向上攀升的发饰,小晋国很少国君会真正用它,大多都收藏好,准备给下一任继承人。
“单有挫骨并不能完全实现你们的目的。”
而剑子像是早就知道似的,点点头,而后道:“锁魂龙纹。”
“所以,吾会来。”
锁魂龙纹,是鞭刑的一种,从来没有人活下来,但事实上,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
最后一任小晋国主,尔凌砚。
至于这位生平该是同各国皇子一般,无忧成长,锦衣玉食,为何会受锁魂龙纹,就不得而知了。
每一鞭下去,不分轻重,落在人身上,便如嵌入肉里,一阵的痛感会逐渐深入,直到你的灵识。它开始像只蜘蛛在自己的领地上织网一样,把你的灵识全部包裹起来,还没等你反应过来体内似有千万只虫子攀爬的酥麻感时,又是一鞭入骨,并且一鞭比之一鞭更为深入,往往都是第一鞭都已挨不过去。
良久,掠羽起身怔怔的看着尔砚,开口道:“你。。。。。。真的。。。。。。”
尔砚的声音却很淡然:“久远之事,殿下竟然会知晓?”
“无甚。。。。。。只是,突然有所感。。。。。。”
听着两人不明所以的谈话内容,剑子心内挂怀着另一桩事情,于是将手慢慢在腰间的另一只手碰了几下,身后人便松开了双臂,低下鎏金眸子看着缓缓转过身子的道者,声音柔和的道:“好友,吾倒想知晓,那神仙后来如何。”
“汝不会以为那神仙与汝有甚关联?”
“如此推诿,有悖好友作风。”
“神仙如何下场,汝心内有数。”
“这嘛。。。。。。”
“尔砚与掠羽关系匪浅。”
“前世欠下,累得今世依然。”
“汝这句话,褒贬之间更含映射。”
“映射与否,看好友如何理解。”
“嗯。。。。。。”
掠羽不知道方才浮上心间的是什么感觉,他本来对尔砚作为包括这个人都不曾在意,然而当他听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如此慨然的说着:“所以,吾会来。”时,脑海里残碎不堪的片段闪动。
那个在他第一次见到尔砚时的念想,又再次回荡在空白的世界里,如同一座巨大的铜钟被人敲动,发出的声响震动耳膜,刺激着身体每一处。
『难道,吾也忘了什么吗?尔砚。。。。。。是不是与你有关?』
“转世之人,如何能记得前世之事。。。。。。”
掠羽第一次如此激动,几乎是吼道:“你说什么!?”
“呵,没什么。”
另一处的道者,突然向黑衣男子走近,丝毫不惧脚下惊心的断渊,仿佛像是知道断渊之内所隐藏的暗桩,都一一破解,双手进行结印:“殿下忘了的事,挫骨之后,自会回想。”
经由他人施法所行的挫骨,将会让施术人和被施术人同时承受。上古至今,施术人大多是随着被施术人命数消亡而遭受反噬耗尽灵力而亡。
前世是他逆行修为,才算了解劫数,今世又怎可再放任他重蹈覆辙!龙宿没有任何顾虑的想要阻止道者的行为,然而却只是唤了那人的名字:“剑子!”然而,当下只顾得担心的龙宿,又怎会想到,属于他们的劫数,从来不曾消失——只要他在任何一个轮回中,再遇到他。
正在设下结界的道者,听到儒生唤他的名字,手下并未停止动作,仍然别过头,笑着道:“安心。”
结界此时已经完全展开,这时要阻止也无计可施了,龙宿放心不下,越过面前那片断渊,走到了尔砚的旁边。
“想不到当年世家,千余年后竟是这般境地。”
“比起感怀家门不幸,吾倒认为,阁上所为才真叫人后怕。”
“怎么,这世间,还能有人让你害怕的?”
“吾所惧所思所念,皆具一人之身。吾原本还以为,这事,阁上比吾更清楚。”
“当年不过是想等着她转世,呵,哪里知道她转世,竟错投成了男胎。”
“莫不是鬼府领错了道?”
“吾去过鬼府。。。。。。罢了,已经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你还在这世间。』
去过鬼府,就说明尔砚死过一次,被其他方式灵魂重新送回体内才得以活到至今。
一个轮回的岁月,不过百年。百年间,尔砚没有忘记妻子的模样,并在人间等待,或许曾有过怨恨,或者曾想过就此放弃,或许曾想了结自己。他都没有那样选择,只是等待着,等待着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唤着属于他们共同记忆里,那尘封在寥寥墨迹中的名字。然而,转世之人,必定进入嗔忘殿,洗尽前尘。现如今,不论是尔凌砚还是尔砚,即便这个名字同属于一人,掠羽却不记得了。
尔砚是已然被鬼府改过的命格,命数早已脱离凡尘。
不过是尔砚用一世都等待着罢了。
而与龙宿,他也曾等待过,他清楚不过过程中的难熬。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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