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墙》第6章


迎娶了当时富家千金秦氏独女后,闻人振十七岁乘势当上闻人家当家。秦氏自十五嫁过来就多年无所出,终于在八年后才生有一女。闻人振当时虽也有其他妻室,但都是生下孩子之后就不管不顾,倒是与自己的三娘息巧走得近。就连下人们都怀疑这两没有血缘的母子怕终有一日会违逆伦常的时候,闻人家陷入了困境。因为当其时值朝廷税制更改,官员上下变动也大,几乎与闻人家有碰头的大小官吏都给贬谪了。而唯一能翻身的机会落在及时雨般恰巧带子周游的李贽身上。
听到李贽的名儿,向伍就开始感到不妙。
果然,正如他所预感的,事情开始有了转折,有好的也有坏的。
当时闻人璞刚好十七岁,跟在闻人振身边学商事,所以就与李贽碰上面。据说当时李贽就说了一句,闻人四少爷的眉眼跟我娘子有七分像呢。
任谁也以为是无心一句,却击中闻人振的心坎。
不过是次日,闻人家四少爷就说是到李府别院做客数月。结果未过半月就让人抬回来了!
听到这儿,向伍一阵恶寒。之前那孽障开玩笑般说闻人璞是阉人这事他开始越想越怪,越怪越心悸!
李立这回也不再卖关子,压着嗓子反问,“老伍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向伍问得有些急。
李立不放心再四周试探地环顾一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还能怎么着!据说是让人给去势了!”说是东院主子没势,原来此势非彼势呐!
向伍跳起来,“你都是听回来吹的吧!”
听向伍这么说自己,李立可不高兴,澄清道,“阿红,前院的阿红知道吧?”
前院伙房打杂的寡妇?怎么这事还与她有干系?向伍狐疑看着李立。
李立有些恼羞成怒,不由得挺胸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啊当年就是四夫人息巧随嫁的婢女!当年闻人四爷出事后,息四夫人怒极攻心,发病半年就去了;不久她就嫁到别处。她命算好了——以前伺候息四夫人的下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说罢更是鬼鬼祟祟地靠过来□□:“我还听说,秦夫人之所以只有一女——那是因为闻人老爷都不近她身,后来还是秦夫人偷偷下药才有这么一个女儿!”
怎么看这李立跟前院的老寡妇关系非凡啊。
向伍暗地恼怒。
那孽障,说话也不能好好说。连闻人璞的事情都要拐几个弯子!
想着想着又记起昨夜犹如梦中的惨叫,配上记忆里初次见到闻人璞当时瘦骨嶙峋的模样,也觉得这人可怜。
有这么大恩怨,闻人璞不愿见李家人也是必然的。怕只怕那秦夫人不肯罢休啊!
不知道向那孽障求求情,他会不会想想法子呢……
向伍出神的模样过于明显,连李立自说自个的都发现!当即就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吓得向伍一个踉跄,跌了个吃狗屎!
当夜那孽障又不自觉跑过来了。
向伍这回有求于人,自然是事事顺着他。孽障闻人席觉一下就发现向伍跟往日不一样。平日在外头见着他就是老鼠见猫的模样,等夜里帐子一放就天不怕地不怕,顺手时还给自己这个当家的一顿好打。这么小媳妇的模样哪是他向伍会做的?肯定不是心里头想什么鬼主意就是有求于他!
孽障呵呵暗笑。
既然煮熟的鸭子都自己飞到嘴边来,他哪有不啃的理由!当下就扒了向伍的裤子,专挑又细又嫩即敏感又易痛的地方直接下嘴!
“哎哟!”
扒他裤子向伍忍!又发疯咬他大腿向伍也忍!可是那孽障越咬越上,一个不觉意就要往不能随便动的地方啃去!当真是逼圣人发火!当机立断就一脚把对方踹下床去!
那儿也是你这孽障能咬的!向伍怒!
给轰下床的闻人当家有些委屈。
还是白日畏畏缩缩的向伍好。
“你过来。”向伍传唤。
小媳妇爬起身,上身趴在床头乖乖等候使唤。
“闻人四爷的事你打算如何?”
难怪踢我下床,原来想偷人呢!不得宠的小媳妇怨恨地想。
向伍哪知道对方正天马行空之中,直接就道,“我也不求你什么。再怎么说来四爷对我有恩;你就当还我当年那一碗饭,不要为难他。”
我还他一大桶饭!撑死他!
向伍想想突然就怒,这孽障真是越长越回去!一肚子黑水无处发泄,都准备憋成精了!“你这小崽子!拐弯抹角的,说话一时真一时假!说!除了四爷的事还瞒着我什么!”还有上次朱梅的事,也不跟他先说一声!
而向伍嘴上说的小崽子正埋头想着如何大义灭亲,饱死那奸夫!
终于发现自己的话根本没进对方耳朵的向伍又怒!一掌就给他后脑勺一下子!
叫你天马行空白日作梦!
3
看似风平浪静的闻人府依旧热闹,毕竟下个月中旬就是闻人家大夫人的生辰,府内上下都开始着手筹办生辰宴。
因为支出多了,账房也比以往忙。相对的,东院的账房里头,除了管总账的李户得与其他院子算总账外,剩下的向伍与李立两人几乎是在账房里头打瞌睡来打发时间。
李立最近收敛不少,最起码跟向伍私下聊墙角的次数少了。不过他说得最起兴的就是闻人家大少爷闻人微季过几日就回府的事。
说起来闻人微季是个武痴,年少的时候就外出拜师学艺,丝毫没有打算跟自家兄弟争家产的意思。
平常闻人微季一年才回府一次,而今年还没到年末呢,他就二道回府。上一次是闻人老爷的丧礼,这一回难不成是为大夫人的生辰?
就在两人猜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闻人家大少爷风尘仆仆地回到这个闻人府。那时候还是清晨,街道上行人寥寥,就见一个男子一身劲装,手执长剑,徐徐向闻人府走去。
大门处有人在等候着,远远就认出闻人微季就匆匆迎上去。
“大少爷!”等候的人原来是胡老头,他神色慌张,见着闻人微季就似见到了生身父母一般。
闻人微季神色难掩疲倦,朝他点点头,“胡管事。”
两人进了府就直奔东院。
向伍尿急醒来,匆匆忙忙去了趟茅厕回来就见胡老头带着个男人朝闻人璞的房走去。
自从上次闻人璞发酒疯跟大夫人闹翻之后,几乎都没出过房门一步。这几日倒是大夫来得频繁,想必是闻人璞病得不轻。
向伍有些担心,边拉好裤子系上边偷偷跟上去。
闻人璞的房实在偏僻,清晨时分安静得像是个活坟墓。
而闻人璞就像是这墓中的活死人,深陷的眼半睁着,却好比已经死了般。
胡老头有些眼红,死死盯着坐在贵妃椅上的闻人璞。而之前的那个男人神色凝重,正为他把脉。
向伍认出那男人就是大少爷闻人微季。
闻人微季复杂地看了闻人璞一眼,直接就伸手按了他的睡穴。
闻人璞眼睑抖动一眼,终于盖上眼。
胡老头没问话,看着闻人微季把闻人璞的手放回去后又细心地拉好他身上盖着的被子,最后疲倦地闭上眼。
等了好一会,胡老头还以为对方睡死过去时,闻人微季睁眼对他说,“几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胡老头颤一下,战战兢兢地答话。
上个月正巧是闻人璞生母息巧夫人的忌日,就如往年一般闻人璞就带着胡老头去了山庙上拜祭。本打算赶在入夜前回来,结果回程时马车轮子不小心给石缝卡住,他两人一个老一个弱,想也是拿这没办法。正发愁,恰好有马车经过。
本来那山路就窄,普通马车刚好就能并行,偏偏那路过的马车比一般的要大上一半,根本就不能通过。
那驾车的小姑娘是个急性子,差点就急得蹦起来。后头还跟着另一辆马车,上头驾车的也是个小姑娘,与前面的姑娘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但后头的那个就稳重多了。后头的少女下车后,一言不发就上前来,伸出白皙小手咔嚓一声就把车轮子从石缝子中推出来!胡老头当场就吓蒙了!
闻人璞本就呆在马车里,车厢一震也把他吓着了。
胡老头道谢后就继续上路。正好后头那两辆马车与他们是同路,所以就一直跟在后头。回城时天已经黑下来,闻人璞要胡老头邀对方去闻人府上去,但被婉拒。急性子的姑娘说自家主子是个怪胎,不喜欢住大宅院子。
宽大的马车里头响起一声笑哼。
胡老头没强求,回到马车上告知闻人璞一声就继续驾着马车回府去。
一路上还好好的,可回来后四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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