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相随》第29章


斡翰连忙招来书记官吩咐道:“以我的名义给石岭关守将魏将军写信。”“敢问大帅这封信写何内容?”
“对魏将军说,他素来与张敢不和,才会派他出关支援忻州。不想你这副将有些本事,竟然大破我军前锋,又在大峡谷埋伏,奇袭我本部,使本帅损失惨重,到让他立了两次奇功。问魏将军,倘若捷报传回京城,张敢在你越朝皇帝面前露了脸面,将来他一朝得势,必然记恨你当日之仇。而魏将军你,稳坐关内,拒不出兵支援忻州城,将来秋后算账,等待你的,必然是灭顶之灾。还请魏将军考虑清楚,不如现在就与本帅合作,将张敢除掉。这样一来,他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了,而魏将军你,前程安稳,官途昌运。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心腹大患,岂不快哉。”
☆、第 51 章
魏将军正在发愁,此次带队出征,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他是浸淫战场的老油子,深知北戎兵素来凶猛,是一支天下闻名的虎狼之师,鲜有能与之匹敌者。
让他去出关救援,哪能讨得了好。但是使君有令,他又不能违抗,所以就想出了这一石二鸟之计。让副将带人去救援,自己以守关为名屯住关口。这样既是发兵救援,自己也无性命之危。石岭关是天下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有重兵屯守,那北戎军想要扣关而入,也是要费些力气的。退一万步,万一真的抵挡不住,还能撤回并州。
此次北戎兵叩关而入,连连夺取数座城池,告急使者不绝于途。圣上震怒,敕令兵部立即调兵赶赴前线。勒令全国各地组织擒王之师速去救援。
本来魏将军盘算好了,只要固守在关口,等待各路援军到来,那他守关的压力定能减轻。可却没料到张敢竟然大破敌军前锋,更是设伏于峡谷内,大败敌军精锐。张敢平日里遇事虽然说不上鲁莽行事,但是也绝不是有此智谋和胆识之人,放他出去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可就是这么一个他不放在眼里的人,竟然连接立下这等功绩,着实让人恼恨。
在河东路半数城镇都已沦陷的情况下,张敢只带三千人,打了这两场胜仗,就显得天降奇兵,尤为震撼。要真入了圣上之眼,那往日仇恨,翻究起来,终究对他不利。
斡翰的密信真是句句敲打在他心上,戳到他的痛处。为了将来自己不受牵累,所以魏将军就同意了斡翰的计划。回信商量具体执行事宜。
斡翰收到回信,心中大笑。上钩了就好,既然这样,那这小小的忻州,就不值得他在大费周章围攻了。直接跟姓魏的做交易,率领大军入关,那里可是有更加肥沃的土地,更加富饶繁华的城镇。
于是两下一拍即合。魏将军拿到忻州守将送给斡翰的信,放弃守关,直接撤军回了并州。对崔使君说,张敢伙同忻州守将投敌叛国,有书信为证。又联合敌军演了两场戏,假意大破贼军,实际上早就投靠了他们,并且给他们做向导,致使石岭关不能守,斡翰大军已经逼近并州。
忻州城内,众人还不知道和魏将军和北戎大将达成了什么约定,头两天只见围城的敌军逐渐减少,还以为是什么示敌以弱的计谋,所以采取按兵不动的策略,就是闭门不出。但是这几日,当围城的兵马全都撤走了,众人才惊觉,是不是哪里生变。
伍云舟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见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当福成被兵士领过来见他的时候,他少有的怔住了。脑中思绪纷繁,前线兵荒马乱,和家中远隔数百里,福成是怎么来到此处的,路上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逃出多少险境,才能安然地站在自己面前。诸多问题还没等他问出口,那个风尘仆仆,一身疲乏之人,飞扑上来紧紧抱住自己,痛哭起来。
怀中之人委屈地诉说着有多么想他、有多么担心他、质问他为什么不带他一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抱住自己的手却紧密的一刻也未松开过。
相拥的一刹那,数日不见,那牵挂他的相思之苦,在这一刻都化为满腔柔情。伍云舟静静地听着,抚摸着那人的头,轻拍着他的后背,一声一声温柔地安抚他。
过了好半天,福成才止住哭声。“你怎么来到此处了,让我看看,可有受伤?”把人哄好,伍云舟才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说着就要松手,检查他身上可有伤处。
但是福成的手仍是紧紧地抱着伍云舟,在他怀里小声抽噎着。“没有受伤。先生,您来到这么凶险的地方,却不跟我说实话,说什么只是去访友。但是全城都戒严了,战事将起,哪里能瞒得住呢,伍家商铺的掌事们又都久经商海,城内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立刻觉察出来了。我又打听到在您访友的同一时间,有大队人马出城,而出城的高阶将领赫然就有程指挥使,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先生,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跟随你会有危险,顾及我的安危,所以不带我一起走。但是您可知道,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是刀山火海,福成都不害怕。可是您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整日里担惊受怕、惶然无助,只要一想到你会置身于险地,甚至、甚至有可能……”
说着说着,福成又大哭起来,“甚至有可能这一别将是永别,战场上刀剑无眼,听闻北戎兵马勇猛过人,一想到先生遇险,而我可能连您的尸首都找不着,心中就好像被剜了一下,痛的不得了。我恨不能飞到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先生,您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抛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呜呜呜呜……”如果是那样,我不愿一人安稳独活,只愿君心知我心,两情朝朝暮暮,与君生死相随。
伍云舟被他说的心中酸涩,强忍着泪意,又把人紧紧搂在怀中。分别的这些日日夜夜,自己又何尝不想念他,战场上瞬息万变,非个人之力所能控,如果真的先他一步而去,虽然跟随大军出关从没后悔过,但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人,心中又何尝不痛呢。
“那你又是如何来到阵前的,可带了护卫?”
“我是跟着程指挥使的家人来的,我顾不得大管家反对,就要来找你,但是也知道只身一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于是我就想,肯定会有援军前往,就算是被征入伍,也要试一试。但是没等到援军,结果等到了晋州军,我知道程指挥使和晋州军的关系,所以表明身份,随军前来了。”
前面程彦川也在询问来人,正是父亲麾下先锋大将程英,“回禀少将军,老将军知道您随军出关,立刻命我率领轻骑前来,听命少将军调遣。将军调拨兵马,严阵以待,只等旨意一下,立刻也会亲自带兵前来。不想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敌军全力攻城,末将所带人数有限,不敢贸然出面对敌,正想方设法想与少将军取得联系,没想到还没等联系上,石岭关却陡然生变。敌军放弃围城,直奔关口,轻松就破关而入。而这几日末将得到消息,军中传言,您的上司张将军通敌叛国,崔使君大怒,视您所在的这支队伍为叛军,下令远近各军中但有遭遇,犹如敌军,就地绞杀。敌军撤走之后,末将才敢带兵进城,来找少将军。”
“什么!岂有此理!”程彦川乍一听闻又气又怒。张敢也急的团团转,料中必是斡翰和魏将军捣的鬼,“魏老贼,你够歹毒,我张敢有朝一日沉冤得雪,定与你不共戴天。”
斡翰此计不可谓不歹毒,成功挑拨了张副将和魏将军的关系。现在这支援军摇身一变,从大破贼军的功勋之军,变成了一支叛国通敌的孤军。现在闭门不出、死守城门不救并州就是叛军。出去救,这不到一万人立刻就会被斡翰十五万大军剿灭。那这支军队就蒙受了不白之冤,而来不及洗清。
退一万步说,运气好,真的打败这十五万大军,他又立功劳,去使君面前申辩,魏将军有书信在手,到时候他大可说是受人蒙蔽,一时不察,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里外全无损失。
张副将不敢不救并州,带着大军出发,可说到底,他们这一万人,想要打败斡翰十五万大军,那是天方夜谭,连近身都不敢近身。这几日只能选择离敌军远远的扎营。探马来报,如今各地组织起来的援军已经陆续赶来,刚一照面,就被敌军打得溃不成军,只得败逃。如今有几路兵马,已经败走了。剩下的,跟他们一样,只在并州城外驻扎,连靠近也不敢不敢靠近敌军。
“如今情势危急,各路援军没有统一的调度指挥,各自为营,又有前车之鉴,都怕被北戎兵马吞并,因此畏惧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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