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惊绝》第31章


“军爷,他可是……”
回话那人刚开口说出几个字,刀光一闪就被铁勒人抹了脖子,血从喉咙里往外喷,没几下就断气了。几个人出来都是乔装打扮,谁也没带兵器。
花臣目光一暗,看向其余几人:“你们先回去。”
“这才对,还是小娘子最通情达理。”那人呵呵一笑,目光却还是冷着,刀还紧紧攥在手里,一把捞过花臣回营去了。
几人迅速回营,把情况一说,长乐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
跪着的几人把头一低,谁也不敢说话了。
长乐握紧拳头,拿了旁侧的枪就冲了出去,:“四营五营,随我偷袭!”
“你想干什么?”李怀恩从后面站出来。“你这一出,赔了他们的性命不说,更叫敌军怀疑,花臣情况怕是更为艰难。”
“他现在就很危险!”
“可不能因他白送了别人性命!”
“李怀恩!”长乐怒吼一声,狠狠盯着李怀恩看:“呵,很好。我自己去。”
眼看着长乐扬鞭而去,一个人忍不住上来道:“将军,那人可是摄政王……”
李怀恩点头,他自然知道那是。可,那晚花臣来他房中,同他说……
“将军,我觉得长乐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我曾听他亲口说过自己是个兵书里长大的将军,一生从未上过战场只负责护卫皇城。可今日我等遇袭,他能靠听声判断对方人数,骑马对战丝毫不见慌乱,从容得叫人钦佩。还有……铁勒人似乎是有意放他走。”
李怀恩皱眉,沉沉道:“长乐复姓拓跋。”
而拓跋,是北方蛮夷姓氏。
李怀恩收回思绪,沉吟道:“让几个身手好的秘密潜入保证摄政王安全,其余的……”其余的,就交给他吧。
再遇将军
夜里正是清风明月的日子,连续的蝉鸣听在长乐耳中聒噪不已。比起□□,他更惯用的其实是刀,只是出来得匆忙,他没时间去取。
不多时,他悄悄摸至营外,一个一个排查,好在他运气不坏,在摸到第十一个营帐时,终于听见里面道:“原来你是个男人。”
花臣没有答话,那人去扯他衣服,撕开了外袍刚要触及里衣时,他的手却顿住了,花臣藏在手心的钗还没来得及放出。
那人神情专注地看着他的领口,上面用白线绣着一个类似于火焰的图案,中间穿插着几条细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图腾,而且是铁勒皇族才有的图腾。
“你!”那个铁勒人的表情有些惊慌,却又有些欣喜,“你,究竟是谁?!”
花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藏身在外的长乐却勾唇,看来他偷偷在花臣衣服上绣的图腾到底谁有了些作用。
接下来的发展却有些糟糕,他听见里面道:“我带你去见我们将军。”
花臣被带出了营帐,走向里面一个比较豪华的营帐,被一把推了进去,那人跪了下来,用标准的汉话道:“将军,此人身上有铁勒皇族的图腾。”
“知道了。”里面应了一声,那人好像在沐浴,腾腾的水汽从那道屏风上面泄出来。
那人放下花臣就走了,花臣手被捆着,站在原地。他们的将军,应该是契苾剡吧?
过了很久,花臣的手已经快要没知觉了,那道屏风后面静静的,花臣有些恍惚,难道这个营帐后面也有道门,契苾剡又出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有些等不住了,就往营帐外走去,这个时候救兵应该到了……
“去哪儿?”那个声音再度想起,花臣心里颤了颤,他站在原地,慢慢转过身去,看见屏风后面有个人影,一步步走出,半裸着上身,胸口一道狰狞伤疤,乌发剑眉,鹰眼薄唇。
花臣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近到他面前。
“……澜……笙?”
他刚说完,就被抱进一个炙热的怀中,热烈放肆的吻就落了下来,火热的唇舌贴着他的软唇大肆侵略,他给不了回应,能做的只是睁大双眼,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人,心疯狂跳个不停。
我要死了,他想。
疯狂的记忆连番涌来,他仿佛又回到那个兵马喧嚣的战场上,看着他的将军就在他不远处对抗强敌,看着他的将军勒马向他奔来,再看着那只箭自他背后穿至胸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摸上男人胸口那道疤,掌下是炙热的皮肤,在下面是感知清晰的心跳,原来这一切不是做梦,这个人真的是他,是李澜笙!
“你都要傻了。”李澜笙吻罢,揉着他的脑袋说。
岂止是傻了,我都要疯了……花臣面上还是那样的震惊之色,只是他的眼中却升腾起光芒来,耀目得叫人移不开眼。
“澜笙……”花臣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又叫了一遍。“澜笙!”
“是我。”李澜笙垂目吻他,“是你的将军。”
花臣终于听得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他看着眼前人道:“当初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不回来?”花臣匆匆打量着他身上,想必这些年他被铁勒所俘,应该吃了不少苦。
只是接下来的话,却叫他如坠冰窟。
“我那次中箭,不过是做戏。轩辕赫给我下了药,让我一生只能受他控制,每回出征于我皆是以命相逼,与你朝夕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厮守。于是,当我知道契苾剡承诺能给我解药,我便与他合谋诈死,我得解药,条件就是替他夺下大晋。只是没想到轩辕赫竟早死,如今大晋局势不稳,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李澜笙尽量挑了个委婉的表达,花臣却直刺心肺:“所以,你连我也瞒着,一瞒便是三年。所以那次出征你带上我,为的就是拿我取信轩辕赫?”
李澜笙惊慌地看着花臣,花臣却是冷笑:“李澜笙,你果然够狠。”
“我,我只是想跟你安定下来,我不愿再过受人制约的日子。花臣!不过三年,我便能脱胎换骨,从此与你……”
“够了。”花臣阖目,他不想再听了。“李澜笙,你是太高估我,还是太高估你自己?你凭什么以为你这样玩弄我,我还会原谅你同你和好如初?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守身三年,就一直等你回来?”他猛得一把推开李澜笙,嘶吼道:“你知道我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吗!!”
“难道你已经与别人……”李澜笙住口了,因为他看到在他说出这句话时,花臣道神情更绝望了。
“你我,就此别过吧。李澜笙,若想屠大晋,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两难之地
一股大力将负气离开的花臣又拽了回去,李澜笙深知现下放走了此人怕是再也追不回来,却只抱着他不说话,只是仔细看着怀中的人……三年了,与这人分开了三年,他想他想得快要发疯,边疆苦寒寂寞,铁勒为拉拢送他的几个美姬他看也没看就打发走了,每次觉得难熬就越发思慕这人,从初见到分别,每一次亲吻,欢好,他都要细细致致地想过一遍。十香散是慢性毒,轩辕赫每次给他的解药只够压制药性,时间一长毒性已根植于他体内,彻底解毒花了他好大心力,最后不过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整整两年他过得生不如死,可想到花臣就无论如何也撑了下来。
他想那京中会一直有人等他回去,就多了份希冀。所以刚刚花臣说凭什么等他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害怕,遑论这三年这人已移情别恋了呢?京中的消息他并不是一概不知,他的人打听到花臣身边一直有个年轻将军,与花臣年岁不相上下,两人形容亲密,时常一起饮酒。他也只失神了一阵,让下属不必再探听花臣交际一事,只在暗中保护便可。
可在看到花臣见他的反应时起,他就知道花臣心里的人,一直是自己。
花臣面无表情地等着这人松手,却迟迟不见反应,便挣扎起来,却听那沉甸甸的声音道:“我在铁勒自顾不暇,如何顾你周全?我承认……不告知是实情确有利用之意,可我更怕……”更怕回不来。
老实说,与铁勒的这场交易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若不是因为他的命死死攥在轩辕赫手里根本逃无可逃,他不会选择这种身犯险境的法子。毕竟身在铁勒,很多事他自己都步步危机,更何况带一个花臣?铁勒人狡诈,如今他们同气连枝也只因为利益牵扯,若是花臣到了他们手里被挟作人质,就真的无回天之力了。这样对花臣虽然残忍,可也最安全。
李澜笙见花臣闭眼不想再听的样子,未再多言。无论如何解释,如何苦衷,他利用花臣,是板上钉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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