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惊绝》第35章


去。他原本还在怀疑,今日告密的是什么人,可看到长乐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可面对长乐,他怪不起来,谁让他之前也跟李怀恩说过长乐的不是呢。
“你就不想问我什么吗?”他走出两三步远的时候,长乐叫住了他。他没有回头,又听见长乐说:“你不信我,花臣。这是我报复你的。”
他话中可以听出十足的幸灾乐祸,可花臣终究没有回头,没看到那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看。
“弈儿和你,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长乐愣了愣,随即冷笑道:“即便他和我存着同样的心思?”
这句话终于有足够的分量,他看见花臣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抖了抖,却依然没有回头,决然地走出宫去了。长乐的眼神突然阴鹜下来,这样一幅表情放在他一贯的柔和面容上有些不相称。
花臣,我得不到你,你也休想和他们在一起。
等花臣踏出宫门,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那把烽火终于烧到了皇城脚下,宫门的守卫早已不知去向,才战乱几日,天子脚下已然有流民了,还没有被牵连的紧闭门户,连出来做生意的都没有了。
原来黎民苍生已经如此!他蜗居宫中,竟没有看到大晋已是这般光景。
这时,一队人马往宫门口走来,为首的那个,正是李怀恩。
花臣登时冷下了脸,李怀恩见他出来,也是一愣。
“李澜笙呢?我要见他。”
“澜笙他最近忙得……”
三尺长剑应声抽出正对李怀恩,声音更冷:“我要见他!”
李怀恩妥协:“那好,我带你去。”
“我就在这儿,让他过来见我!你们别想跨过这个宫门。”花臣横剑而立,李怀恩与他僵持一阵,无法,只好又折回去喊李澜笙了。
对花臣的要求,早就在李澜笙意料之中。他听了李怀恩的话并没有过多表情,却没有任何拖延,只翻身上马而去。等他到时,那风姿绰约,风骨清傲的人果然就站在宫门口,寸步不离。
他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可爱,不论怀着怎样的心情,他还是即刻下了马,走了过去,走到那个人身边,与他站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李澜笙笑着握住他拿剑的手,那只手还在微微发抖,他一把就捉住了,攥进手心里。
花臣抬头与他对视:“你要覆灭大晋,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李澜笙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说。花臣拧着眉,声音更冷了:“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李澜笙,你怎么能帮着铁勒。”
……
“李澜笙,你走了三年,回来就要要我的命。你骗我,你不得好死!你背信弃义,混帐!”
李澜笙就安安静静听着他骂,等他终于骂完了,他仍是笑:“那你想要我如何?”
“我要你退兵。”花臣抬头与他直视。
李澜笙也正看着他,他想,这个人真奇怪,总是将这些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像他说了自己就一定会答应一般。荒唐。
他听见自己说:“好。”
荒唐,太荒唐了。这天底下,属他李澜笙最是荒唐。
结局篇 宫变
这个消息对李怀恩来说,意外的震惊。他反复看着李澜笙,却见眼前这个人一脸的笃定,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你要退兵?铁勒那边怎么办?”
李澜笙笑:“那还不容易,打回去。李家军的旧部不都还在吗?再加上禁卫军云云,足够了。”
这男人将战场谈如儿戏一般,让李怀恩片刻无言。以李澜笙的能耐,降服铁勒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一点李怀恩不疑有他。可是这么些年了,他以为李澜笙那点感情早就被磨灭了,他以为李澜笙蛰伏铁勒这些年,一心图的都该是那个皇位。
“没想到这次倒是我错看了。”李怀恩道。
即便是战乱之年,有间生意却是照样红火,那就是青楼。
李怀恩站在倾城阁前,眼都笑弯了,他想,这终于是他最后一次来这儿了。等这场战乱平定,他就将宁霜带走,去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好好过下半辈子。
倾城阁的人对这位将军已经熟稔,由他去找了宁霜。李怀恩到时,宁霜正在屋里描画,他刚开始学,画的还不太好,只是照着些成品画作临摹,李怀恩不打扰他,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宁霜却立刻就发觉了,轻轻掷下笔。
“忙完了?”
两人这些年相处下来已是熟悉很多,初年里,李怀恩问过宁霜一次,愿不愿意随他走,那时宁霜没有明说,但分明是不愿的。后来在去年,还是前年,他记不太清了,他又问了宁霜一次,宁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战乱马上平息了,你在这里待着反倒最是安全。等过了这阵,我带你走吧。”李怀恩上前抱住眼前人,手臂收得越来越紧,他想,如若这次,宁霜还是不愿,他就来强的。天长日久,他还怕宁霜怨恨吗?
宁霜没说话,他把方才那幅画取开,下面露出的纸张上画的竟是一间竹屋,他说:“那我们的屋子,就要这样的。”
李怀恩紧紧看着宁霜侧颜,心突突地跳着,他紧张得咽着口水,痴痴道:“好,好。都听你的。”
晚间的时候,李怀恩意外地没有留宿,他想尽快去把诸事处理好,这样就能早日带宁霜走了。宁霜素来是个不会留人的,看着李怀恩出去,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看着他的将军在灯火下越走越远的身影,几年风雨仍不舍他的将军,他想,李怀恩,我跟你走,我跟你过一辈子。
谁也没有想到,这战事打了近一年,大雪隆冬,铁勒与李家军各部仍在僵持,不过这一年里,大晋夺回青州等十二城,将铁勒打回漠北,已在朝夕。
又是一年除夕夜,锦州又经战乱,灯会并不复当年繁华,花臣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一盏花灯,李澜笙就坐在旁边让他靠着,握住他冰凉的手给他取暖。
“那年我第一次的除夕夜是跟阿兰来的,千灯锦绣,万盏琉璃,我没有用心去看,我总觉得以后年年都会有时间陪她看这些,年年都是如此,有个什么趣味呢。没想到那次之后,我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阿兰的事,李澜笙一直觉得亏欠。当初是那小丫头自去了倾城阁,如果他能管上一管,也许就不会有之后的事发生。那几年,他不在花臣身边,他觉得阿兰会在,就会有些安慰,没想到阿兰死了。
死在她最爱的灯会上。
“战事很快就会平息了。”他说。“以后我不做将军了,这朝中起起落落,我不再插手。花臣,我只想要你。”
花臣笑:“李澜笙,你平息战乱,我跟你走,这是交易。我无需你表真心。”
第二天早上,李澜笙就不得不离开了,铁勒的战役胶着,正是反杀的关键时机。
花臣目送李澜笙上马远去,心绪有些莫名,只是他还来不及细想,一道烟火长鸣,是皇宫的方向。
花臣一惊,弈儿出事了!他来不及细想对策,来不及告知李澜笙,就向皇宫飞奔而去。
果然,宫门大开,花臣提剑追去,见层层兵马围满御书房,里面的必定是轩辕弈无疑。花臣抬头,为首的将军鲜衣银甲,眉目和善,正是长乐。
“果然是你。”
长乐见他过来,倒是一点也不惊讶,那道烟火就是他放给花臣看的,他说:“我长乐,复姓拓跋。”
突厥姓氏。
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轩辕弈从门缝里看出来,那张不悲不喜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说:“花臣,朕无需你来看笑话。”
长乐皱眉,吩咐手下道:“让他闭嘴。”
眼看离轩辕弈最近道那个人就要过去,花臣急道:“长乐!你要是伤他,我会恨你,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长乐却冷笑:“你恨便是。待我赢了,你有资格拒绝么?你以为我是李澜笙?会因你而放弃他的皇位?花臣,你好天真。我们来猜猜这一回,李澜笙会不会为你,放弃他的命。”
花臣登时警觉:“你什么意思?”
“快了,我们再等等。他应该很快回来。不过他要是不回来,花臣,你也不必跟着他了吧。”
李澜笙会来?单枪匹马?花臣仿佛听见马蹄声在他脑中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宫门,那里无人。
不会,应是不会。李澜笙要来,也是带着军队一起来。花臣自欺欺人地想着,从那么远的城郭带人回来,少说也要三日。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花臣被围在中间,如坐针毡。长乐却是闲逸的很,他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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