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夜行》第23章


殷世遥也笑了:“你不是要这个人吗?那就用名单来交换。”
南宫楚摇了摇头:“别和我谈条件,就是不用杀你,我也能把这个人带走。”
殷世遥说:“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带不走。”
南宫楚用简短的四个字结束了对话:“那就试试。”
动手的过程殷世遥觉得很累,也很沉重,不仅仅因为对手是难以战胜的南宫楚,还有另一个原因—楚切切实实地成了自己的敌人。
如果吏部尚书许大人都成了逆党的其中之一,还有多少重臣参与其中简直难以想像。而且许大人竟然能叫出楚的名字,说明楚是个重要人物,好像在赤焰的堂主面前楚的地位也并不低。如果逆党的行为越演越烈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圣上会不会收回之前对楚的赦免?
一想多了,殷世遥手里的剑就跟不上了,忽然肩上一痛,眼前也花了一下。
南宫楚立刻收了剑,殷世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南宫楚抓住肩膀看了看:“还好,过两天就没事了。”
这叫动手吗?殷世遥有点发愣,倒像是两个人在切磋剑法,和刚才那番针锋相对不留余地的对话十分不符。
“别婆婆妈妈的!”殷世遥觉得心里骤然变软,就狠推了南宫楚一把。
“笨蛋,就那么想死在我手里?”
笨蛋、傻瓜,楚以前就常常对自己这么乱叫,殷世遥想笑一下,没笑出来,现在他是别人眼里的温柔体贴,和自己再无缘。
“接着来,我还没死。”
“先把伤口包一下再说。”
“别碰!”
殷世遥把南宫楚的手挡开了。
南宫楚站住了,停了片刻,说:“我偏要碰!”
殷世遥立刻准备阻挡,没想到这次对方的目标不同,嘴一下被吻住了。
“唔……你……”殷世遥慌乱无措,力气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除了楚,自己从没和别人吻过,这样大概可以吧……可是,楚已经和郁子苏……想到这里殷世遥推开了南宫楚。
卑贱得可以烂进泥里的自尊,可悲、可笑,却割舍不掉,殷世遥希望再也不要出现这种情况,不然自己一定会发疯。
“看来你真的讨厌我。”南宫楚的声音还是悦耳动听。
“如果子苏在,你会这样?”话一出口殷世遥就后悔了,明明是责问,可怎么好像有另一种含义?
南宫楚说:“他……他对我……很重要。”
明白了。
殷世遥挺起剑:“官府的人很快就到,不管是谁把人带走,都得快。”
“你确定他真的晕了?”南宫楚看了地上的许大人一眼。
“你踢一脚试试。”
“我累了,先走了。”南宫楚把剑收回鞘里,似乎真是很累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殷世遥没时间愕然发呆,抓起地上的人迅速离开了。
楚怎么会把人让给自己呢?殷世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因为只要一直想着,心里就有一丝不可言喻的甜蜜,答案只有一个,但不可说。可惜这种甜蜜在郁子苏的笑容面前很快烟消云散了。
任何时候,郁子苏的嘴角都笑意盎然,就算在王阁领召集大家商议要事的时候也不曾改变。
“圣上震怒,要求迅速清除逆党,不过对许纪昌要秘密审讯,消息不宜外传。”
吏部尚书参与阴谋活动,传出去对圣上的威望不利,所以这个秘密审讯就在暗卫府进行。而血洗尚书府一事很快发行了公开版本:许大人家突然来了盗贼,惨遭横祸。至于光天化日怎么会出现盗贼,而且偏偏就挑中有着二百多军士护卫的尚书官邸,最后还能完胜官兵,回答一概是“待查”。
死了的二百多人按照“乱党”的处理方式一律埋在城外乱葬岗,但殷世遥为许承业说了话,让他葬在了许家祖坟,其余的,殷世遥不愿意多想。
“世遥,审讯的事……”郁子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
按照王阁领的排班,第一个负责审讯的是郁子苏。
“你去吧,我来。”殷世遥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郁子苏急着出门,事实上郁子苏任何时候都在急着出门。
“那。。我给你带两瓶酒回来?”郁子苏说。
“不用,我戒了。”
“哦,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
许纪昌神情沮丧,也许不全是因为自己深陷囹圄,还有丧子之痛。
“没想到连景云都不是你的对手……”许纪昌沮丧地说。从被踢晕到在暗卫府的牢房里醒来,中间的事他一概不知。
殷世遥心底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景云是什么人?”
许纪昌不说话了。
“他本来可以救你走,不过他没那么做,而是把你交给我了。”
许纪昌突然抬起头:“不可能!他是最信得过的人!”
“为什么?”
“他这条命是……”许纪昌闭了嘴。
是你救的?还是谁?
“他以前是梅花暗卫,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许纪昌忽然冷冷一笑:“但他不会再想起来了,不怕告诉你,我们对他用过药,忘川水,殷大人听说过吧?”
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喝杯忘川水煮的孟婆汤,一切尽忘。
原来楚不是因为受了重伤才失去记忆,而是喝了忘川水!
殷世遥的拳头立刻握紧了,忘川水虽然不是毒藥,可它能消除人的记忆。据说这种阴邪的药物刚研制出来就遭到天下名医群起反对,朝廷几番下令一旦发现立刻销毁,并且严禁调制,但竟然还是没有彻底禁掉。
如果不是许纪昌还有留下的价值,殷世遥真想立刻杀人,被人用药,自己也经历过,虽然不是一种,但都是伤害。
很想把楚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不过,已经有别人这么做了,比自己干净的人。
“当年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刺客,是你们的人?”
“什么刺客?”许纪昌表情迷茫。
“本来想杀我的那个刺客。”
“殷大人是什么意思?”
许纪昌的表情不象是装的,难道真的与他们无关?
殷世遥又问了许多话,比如南宫楚私下有什么朋友,常去哪些地方,平时都说些什么。许纪昌倍感轻松,这种审讯远比追问同党以及自己一伙的暗中谋划要好得多,于是也就积极配合,并且主动提供信息。这也是殷世遥迟迟不让动刑具的原因。
不过,这些年南宫楚的生活非常简单,没有朋友,也不喝酒,喜欢安静独处。许纪昌绞尽脑汁想多提供内容,以便拖延时间,可再也想不出来什么。“这个人就像一张白纸”,许纪昌皱着眉头无奈地说。
一张白纸,多么的干净,殷世遥羡慕的心都疼了。
王阁领从来都没怀疑过殷世遥的办事能力,但一连两天的审讯毫无结果,又得知郁子苏把职责推给了殷世遥,便明确下令禁止再转让,郁子苏必须把当值的时间补回来。
王阁领又失望了,郁子苏也没用刑具,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反而许纪昌比刚抓来的那天气色好了,饭也吃得多了。
然后轮到陆离,据说审讯相当沉闷,在关键的同党问题上许纪昌闭口不言,陆离也没有下令用刑,而且审讯时间很短,因为最近陆离身体不好,已经几次去医馆诊治。
王阁领只好亲自出马,刑具一摆出来许纪昌的腿就软了,说出赤焰早就被收买,南宫楚是安排进去进行监视督管的人,并不完全属于那个组织,身份与两个堂主平起平坐,通过殷世遥来得到玉玺没有成功,后面还会想别的办法。
这一系列内容看似丰富,实际上没什么价值,问到同党还有哪些人,许纪昌又不说话了,一用刑,挨了几鞭子,许纪昌立刻晕了过去。
轻了没有用,重一点就立刻晕倒,王阁领真是头疼。
这天早上的训话王阁领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把之前御批的奏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空气顿时凝结。王阁领最后沉重地撕掉了奏书,郁子苏想抢,没有抢到,殷世遥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无表情。
“南宫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并不是有心要与朝廷做对。”陆离说。
“记不记得,都是同一个人,”王阁领说,“他参与得太深了。”
然后王阁领宣布了一个计划—对外散布许纪昌劫后余生,现在暗卫府接受审理,交代招致盗匪的府中众多财物从何而来,许纪昌不愿合作,所以审理还需时日。
不明就里的人只会理解表面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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