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夜行》第24章


不明就里的人只会理解表面的意思,但许纪昌的同党得到的会是另一个意思:这个人还什么也没说,还有营救的余地。殷世遥觉得心都凉了,这是一步杀棋,目标直指南宫楚,能到暗卫府救人的,只有楚。
“圣上的意思,抓一个算一个,不能再等。”王阁领说。
“如果抓到了呢?”殷世遥问。
王阁领没有回答。
王阁领第一个走了出去,陆离是第二个,郁子苏说:“怎么办?”
殷世遥说:“你会不会……”
你会不会告诉他让他不要来?
郁子苏说:“可我是……”
可我是梅花暗卫,能这么做吗?
“那就我来。”
“你?你要去找他?”郁子苏下意识地抓住了殷世遥。
对了,怎么忘了,自己不该去找他,而且这个人情怎么能落在自己头上?不是破坏别人的幸福吗?虽然自己也是梅花暗卫,这点上,郁子苏竟然比自己做得更好啊!殷世遥自嘲地笑了。
“世遥,有一个办法,你能救他!”郁子苏抓着殷世遥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里的光异常闪亮。
☆、二十五
还是那间寂静的殿,还是袅袅升起氤氲的烟,画里还是那个人。
殷世遥从没想过会再一次站在这里,再一次面对这张命运安排在自己面前的俊美容颜,阵阵凉风穿过窗棂拂在身上,秋天又要到了。
“我还以为在做梦。”凌若辰看着殷世遥说。
“三天。”殷世遥说。
郁子苏会拖延散布消息的时间,但最多只能拖三天。
“妖孽,这是一个交易吗?”凌若辰的眼里掠过一丝痛楚。
殷世遥缓缓解开衣服,之前被鞭打过的伤痕早已愈合,除了胸口的剑伤,这个身体依然完美无瑕,只是心里早已千疮百孔。
就这样吧。凌若辰说。
就这样吧。殷世遥想。
依然是熊熊火焰般的炽热妄图融化千年静寂的寒冰,身体的交错贴合就像狂野的吞噬,重复又重复地占有索要。殷世遥失神地望着那幅画像,恍惚觉得那是个已经死去的人,妖魅的眼睛是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但,永远也画不出来的,是心里的疲惫和孤独。
“爱我一次吧,就一次……”凌若辰说。
“怎么爱?”殷世遥淡淡地问。
“说你要我。”
“不。”
凌若辰不再说话,翻了个身让殷世遥覆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爱?凌若辰所说的爱?
从内到外都炽热的身体,热力和紧密对感官的刺激异常强烈,一次又一次,脑海中一片空白,后来下面的人一阵颤抖,殷世遥翻过这个身体,看到了白色的濡湿。
……他怎么会?他不是并不习惯吗?
三天里没有几句对话,空旷的大殿只有喘息和身体碰撞摩擦的声音。凌若辰的发泄几近疯狂,仿佛三天后就是一生的终结,而殷世遥觉得自己像身处在一个虚无混乱的时空,眼前总是片片漆黑,犹如沉沦的黑暗。
身体上除了痛,还有几乎布满的红色吻痕,对殷世遥来说这些全无意义,鞭痕会痊愈,这些痕迹也会消失,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后来凌若辰低头想埋进殷世遥腿间的时候被殷世遥推开了,“一次。”凌若辰说。殷世遥没有说话,又把凌若辰压在了身体下面。
昼夜宣淫,周而复始,筋疲力尽时闭上眼睛,醒来又是重复的身体交叠,然后精力交瘁,身心具惫,殷世遥觉得这三天就像三年一样漫长。
“人能这样活着吗?”殷世遥茫然地问。
凌若辰摸了摸殷世遥的脸,很快就把手拿开了,当第三个旭日冉冉升起的时候,一滴泪水落在了殷世遥的脸上。
这次凌若辰没有说告别的话,默默凝视的眼睛里再没有了往日的光泽。
“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希望我从未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殷世遥看着这双眼睛说。
王阁领的计划被取消了。王阁领莫名其妙,御旨里只有一句话—许纪昌一事不宜张扬。
圣上怎么知道这个计划?王阁领把面前的人挨个看了一遍,看到殷世遥的时候,忽然想起这几天殷世遥都不在。
“世遥,是你干的?”王阁领不悦地问。
殷世遥没有说话,但眼睛下隐隐浮现的一抹青黑露出了端倪,纵欲过度,王阁领狠狠摇着头:“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人,就是世遥去见太子,也和这道御旨没有关系吧?”郁子苏赶忙说道。
“你,还有你,子苏,要不是你办事拖拉,消息早都散出去了,还用等到今天?!”王阁领气不打一处来。
“大人就一定要置南宫于死地吗?”陆离突然问道。
王阁领愣了一下,说:“你们三个今天怎么了?”
殷世遥的沉默加冷漠是正常的,郁子苏帮殷世遥说话也不是第一次,但陆离很少这样反驳,话也有点重,这可是第一次。
“不如把许纪昌放了,暗中跟踪,看他和哪些人来往。”殷世遥说。
“对,他现在没了官职又没了府邸,只能投靠逆党同伙。”郁子苏立刻赞成。
“现在只能这样,”王阁领说,“但必须稳妥,不能断了这条线!”
训话完毕,殷世遥想回房睡觉。这三天里每次都是被凌若辰折腾着醒来,甚至有几次是痛醒的,疲惫地睁开眼时凌若辰的动作已经进入尾声。
郁子苏就在这时候过来了,脸上满满感激的笑容:“世遥,谢谢你啊!”
殷世遥已经很累了,就随口应付了一句:“今天还要出去吗?”
“嗯,他约我每天见面。”郁子苏说。
“去吧,我想休息。”殷世遥困倦地说。
“世遥,幸亏是你,别人可能真顶不下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这话没别的意思,殷世遥对自己说,子苏说话从来管不住嘴,真没别的意思,他不过是想表示感谢,并且他认为这是句好话,仅此而已,真的,真的!
想马上好好睡一觉,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也许醒来就能全忘了,包括这三天,包括刚刚那句话。
“他还问我最近你在做什么,我说……”
“你怎么说的?”殷世遥立刻问道。
“我说你去了太子那里,可能要住一段。”
殷世遥忽然有了一种幻灭的感觉,仿佛最不想为人知的秘密突然被迫暴露在光天化日,没有遮掩也再没有余地。
“世遥,其实你不用介意,他已经不记得你了,再说他在杏花酒家也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还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同时跟两个人睡过……”郁子苏坦诚地说。
殷世遥已经没力气问郁子苏是怎么回答的了,再熟悉的感觉也敌不过这种低劣不堪的品行,自己原本就烂得像一滩泥,只该被人嘲讽,狠狠践踏,怎么都不过份!只是楚不该打听这些,会弄脏他的耳朵,弄脏他干净的心。
后来殷世遥一直没有睡着,蒙在被子里流了泪,以往流泪都是因为对楚的思念,这次实在是心里太难受。
计划天衣无缝,所有人都相信许纪昌逃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那天牢房的一个看守因为平日表现良好获得加薪,一高兴就请所有的看守晚上聚在一起喝酒,结果一醉方休,连钥匙都掉在了牢房门口,许纪昌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然后许纪昌“幸运”地发现有几个看守的身材和自己差不多,顺利地换了衣服,趁着夜色顺利离开了暗卫府。
可让人失望的是,陆离没有跟紧许纪昌,不小心跟丢了。
王阁领拍着桌子大怒,陆离脸色苍白,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最近一直生病,影响体力。”殷世遥说。
已经有一段时间,暗卫府总是飘荡着浓郁的汤药味,就是说话的这会功夫都能闻到。
“职责在身,有病也得扛着!不然就干脆告假,再回恩国寺去!”王阁领怒道。
陆离一直没提出要去修养,王阁领也没提过,这是用人之际,走一个少一个。事实上王阁领也做出过关照,叮嘱后厨熬药不要误了时辰,早上的训话让陆离可以不来,不过陆离还是尽量参加。
殷世遥想起以前陆离总是把熬好的药给自己端来,还专门去杏花酒家给自己送过药,现在他病了这么久自己从来没关心过,就主动到后厨把药端到了陆离的房间。
“趁热喝。”殷世遥觉得碗已经不烫了,就递到陆离手里。
陆离喝了几口,皱了一下眉:“真苦。”
“你又不是第一次喝,药哪有不苦的?”殷世遥说完又想起什么,“陆离,要是太苦,我去门口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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