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第8章


赋隼矗煤孟袂澳甓煲估锼低档拿模票ι降那埂?br /> 李贸然在这个时候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在这之前他一直是懵懂的,他以为当兵威风,有枪佩,却不知道这枪是为了收住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他要护着自己的脑袋,就像护着一株花,他想自己怎么也要见了想见的人再死。
于是接连好几个夜里睡不着觉,他又忽然明白自己其实就是想程白了。
他想见程白,想看看这个漂亮的小主子是不是长高了长大了,长得跟自己一样高,可以挨着院子里那颗大树的枝桠了。
重新进入和平时期,小男佣成了跑腿传话的勤务兵,这是程将军的安排,因为程将军怕他死了之后没人给自己刷浴缸。
这么多人刷过浴缸,数李贸然刷的最干净,程将军有时候看他蹲在浴缸里露着雪白的脊背忙来忙去,就会觉得他像一块外国来的洋肥皂,白得通透滑得彻底,却遗憾的不是谁想抓就能抓的牢。
跑腿传话的活干又干了三年,小白皮磕磕绊绊的长成了高大结实的小青年,摆脱了恐惧的阴影,他的胆识和理想也一并成长了。
他去给程瑞尧表决心,说自己要回到队里去。可程瑞尧那时候正忙着跟个官家小姐结婚,根本没空搭理他,就在他好不容易才攒下的决心被搁置的这年春天,程白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阵子忙的头都快掉了,临出门勉强抽出时间写了点,也不修了,直接发了,勿怪短小!!!!!
好了 我简单的修了一次终于通顺了。
☆、第十章
李贸然想过很多次他跟程白重逢的样子,他不是个人物,身份与地位在程白这里也算不上数,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为这次见面好好准备,至少得有一身干净衣服,或者刮得干干净净的头脸——他得体体面面的见他的小主子。
从几年前疯狂长个开始,他胡子也飞快的长起来,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刮,不刮就满嘴满脸青胡渣。
单手握把剃刀,他用余下的手往脸上突着肥皂沫子。这时候屋里来人了,是跟他同屋住的小副官,十五六的年纪,脸瓜尖尖皮肤雪白。
“李大哥。”小副官叫道,“师座找你呢。”
李贸然昂了一声,心里一阵惊喜,难道是程瑞尧答应调他回队里去了?这样想着,手也利索起来,寥寥草草的刮个大概,他抓了几把清水就往外赶。
从副官卫士休息的地方到前面的主屋有好几条弯弯折折的走廊,这些走廊李贸然都走得极熟。熟到闭着眼睛摸黑,他都能数出哪里几步可以不停走,哪里几步该止住打弯。
走着走着,他忍不住笑起来,抿着嘴巴笑得眼睛弯弯,他想起自己以前在这里和程白捉迷藏的情形。
程白总说他最不爱玩的就是捉迷藏,说捉迷藏幼稚,幼稚至极,可每次却还要喊着李贸然陪他玩。仿佛他一旦成了这个游戏的倡导者,这游戏便脱离了幼稚。他就是这样的人,时常自负的对一些行为妄加论断。
比如说他不许李贸然跟小女佣多说话,因为多说就是下流,不正经,他看不惯李贸然脸蛋屁股统一的白,因为白皮肤娘气,没有男人样。
他看他多样的不好,总能动不动的就挑出一堆刺来,但他留洋之前还是想着带他走呢。
这是个没有达成的许诺。
为着这个许诺,李贸然常常感到莫名自豪,他想到黄家阿哥,程将军看黄家阿哥有这样的么,会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么,当然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更何况,黄家阿哥已经死了。
程将军知道黄宝山的死,表情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丝丝悲悯,因为黄宝山是他用惯了的人。但也只是用惯,说到底就跟他喝习惯的茶杯,坐习惯的凳子一样。丢了这个,换上个新的一样很快又会养成新的习惯。
不自觉的放慢脚步,李贸然往廊檐外面探了一眼。
碧蓝的天空洗过一样高高的嵌在天井上方,唧得一声,水蓝的颜色里滑过一只黑白相间的雀鸟。
后面来了小副官说:“李大哥你看,是喜鹊。”
李贸然笑了笑:“怎么了,你有什么好事么?”
小副官羞涩的缩缩脖子,手不自觉的在衣服上抚了一下说:“没有没有,我哪有什么好事。”
李贸然不知道他好几次看见小女佣偷偷的帮小副官洗衣服算不算喜事,但他很快就如愿以偿了——程瑞尧给他批了调动文书,并且这一次,程将军也没有反对。
程将军不反对,并不是因为他对白皮小子不上心,而是他没空,被人放冷枪受了伤,他脾气暴躁的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礼拜。而就是在这个时候,程白回来了。没有任何文书电报的通知,几乎有些从天而降的意思。
因为程将军受伤的事情而冲淡了这种惊喜的感觉,大家甚至以为这是命中注定,儿子感应了老子受难,所以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第一个见到程白的是李贸然,当时两个人在医院的白墙外面擦肩而过,面对面只隔着十来公分的距离。
李贸然简直喜出望外。
来不及开口,他先在心里急急的叫:二爷!
并没有声音,程白却回头了,心有灵犀似的对上他了充满惊喜与快乐的眼睛。
“二爷!是二爷吗!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急切的追上去,完全不顾自己还提着刚换下来的尿壶。
随行的卫士拦住他,厉声道:“干什么你!”
李贸然有点窘,尿壶藏到身后去,又倒退几步保持着距离,满目期待的望向程白:“二爷,二爷你还记得我吗?”
程白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他也长高了,骨架同眉眼一样俊秀挺拔,那种经得起推敲的美丽也并没有消逝。他依旧美得跟天仙一样,无关性别不分男女,仿佛一张画一支歌,是可以迷人也可以醉人的。
程白皱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小李。”
和小时候清亮稚嫩的声音不同,他的嗓子有点沙,却像羽毛扎在皮肤上,刺刺的尖尖的,让人阵阵发痒。
李贸然赶紧点头:“嗳!二爷,二爷是我!是我!就是当初被你拿螃蟹夹出来的那个。”他竭力的使自己在对方的回忆里丰满起来。
可程白似乎对他的努力争取并无兴趣,轻描淡写的一点头,便径自的继续往病房里去。剩下李贸然一个人呆在原地,懊悔不已的直咂嘴。
要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该换身新衣服过来,尿壶也不要拿了,直接叫那个新来的小副官去拿不就好了?
程白一定是嫌弃他了,比小时候更加嫌弃,不然怎么会连话都不要多讲了?
无比沮丧的走进厕所,他在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里一句接一句的拼起自我安慰的理由。
程将军受了伤,程白是儿子,还有什么比儿子看老子更加重要的事情么?
没有。
你李贸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男佣,程白是少爷,还有少爷倒贴着来跟佣人亲热的道理么?
没有。
翻过来复过去的刷尿壶,李贸然忽然清醒了,忽然羞愧了,当初是他说的要当兵才不肯跟着人家走的,现在呢?
人家学成归来,自己又混出个什么名堂来了?
他总希望自己体面,现在体面么,即便是他今天穿了身好衣服,手里抱着夜明珠,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体面人。
将军叫他回来刷浴缸,他就回来刷了三年浴缸,糊里糊涂的当了几年大头兵,却没弄清楚当兵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白穿着衣服白拿着饷,这哪儿是帮人刷刷浴缸就能抵偿的?
想到这儿,他懊悔死了,悔得一双拳头越攥越紧,最后堵到眼窝里,闷声不响的流了两行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李贸然对程白的记忆出现了一段空白,其实在这之前的六年也是空白,只是李贸然依着自己的喜好在这段空缺里造出了一个程家二爷——漂亮的,任性的,甚至舍得狠下心对他忽冷忽热。
——这是他熟识并且喜爱的程白,在他的心里很长一段时间,与之后距离感强烈的青年天差地别。
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很多年之后,他也曾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事实上,留洋的六年是一道分界线。这么长的时间,不要说人,就是一棵树一粒石头,经了风霜的打磨也都该变,更何况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少爷。
在李贸然进部队的几年,程家大院还是维持了它一贯神秘莫测的风格,时而有些消息来,也不过是说程将军又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又见了什么有来头的大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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