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和太子谈恋爱的风险和收益》第34章


刘睿不说话,赵棠继续道:“我给你举个例子,我问你,假如崔县令还活着,你杀他吗?”
“杀……我还要剖棺戮尸,挫骨扬灰!”刘睿声音哽咽,一字一顿,“早知一事无成,不如作个昏君,至少不必让你受苦……”
赵棠既感动又尴尬:“唉,你怎么不配合我呢?没法跟你聊了。反正,我觉得你不像先帝。”
“不是的,”刘睿颤抖着,眼泪流进赵棠的脖子,“朕日夜都想效仿先帝,把赵兄绑在御花园内……若是赵兄跟着朕,迟早有一日,朕会对你做那种事……”
赵棠默不作声,背着刘睿走了很久,才道:“唉,你真笨!皮肤白的才绑红绳,我的肤色用黑缎更好看。”
刘睿愣了。
赵棠道:“出去以后,咱们试试?不过得等夏天,这会儿太冷了。”
刘睿紧紧抱住赵棠的肩膀,不再作声。
赵棠道:“乖啦,以后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玩。你只要再撑一会儿,等我把你带出去。”
刘睿道:“嗯。”
这暗渠黑茫茫,四周没一点声音,只有脚步声、呼吸声,和血液滴落的声音。赵棠加快脚步,但仍旧心慌得厉害,不听说着甜言蜜语,要刘睿回答出声,才能确定对方仍活着。
前方隐约有光,赵棠一振:“睿睿,咱们到出口了!”说着把刘睿往肩上提了提,快步向前。
那光源忽然动了起来,似在靠近,夹杂狗叫声,赵棠头皮发紧,转身便跑,然而没跑几步便被追上。
火把靠近,照亮二人,手持弓箭的士兵们,和手持弯刀的死士们围过来,密密麻麻,足有好几百人。士兵们衣服上、脸上沾着血。然而最前的安王和刘坚仍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是两个最漂亮的贵族。
赵棠放下刘睿,深深吸气,才敢定睛看对方。他以为会见到一个恐怖的血人,但刘睿衣着整齐,面色如雪,眸光森森然。他的绛纱袍湿透了,袍摆贴着腿,下缘滴着血。他们来时的路,是一行血路。
安王轻轻拍手,微笑道:“洛阳城下竟有这种地方,为父差点找不到你。”
刘睿走到赵棠面前,不动声色地道:“父王这样厌恶郡考制,非要取皇儿的性命吗?”
安王冷笑:“你还有脸提!祖宗法度有什么不好,偏你要搞什么郡考制,天下的世家都让你得罪光了!”
刘睿笑道:“弟弑兄,臣弑君,纵然世家支持,坚儿的皇位也坐不稳吧?”
安王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一个好笑话:“咦,那男娼没跟你说吗?”
赵棠心道不好,拉住刘睿的受,而安王已经笑道:“你算哪门子君?你只过是通奸女囚的孩子,本王仁慈,把你抱回来抚养。真把自己是刘氏子孙,真龙天子?”
刘睿愣了,手指攥紧赵棠。
安王笑道:“乱伦的孽种,有什么资格活下来?自然一出生就被本王掐死了。你虽出身卑贱,但年幼时乖巧孝顺,本王也曾对你视如己出……谁知你天性淫贱,入宫几年就勾引先帝,长大后又同男娼厮混……”
刘睿手指发抖,不觉后退。赵棠把手抽出来,捂住刘睿的耳朵,说道:“睿睿,你别听他瞎说!”
安王继续道:“你既然不姓刘,自然又笨又丑,学什么都要比别人多花十遍功夫。本王可曾因此打骂过你吗?没有。只有你品行不端时,本王才会罚你跪碎瓷片。你自己不学好,心里竟然怨恨起本王,还要把你弟弟关起来!你这样子,本王怎么把你当儿子?”
刘睿浑身颤抖,眼中含泪,说不出一个字。
赵棠暴喝一声,冲向安王,右手虚握成爪,抓向安王的喉咙。安王站在原地,微微冷笑。一个手执弯刀的死士跳出来,挡住赵棠。赵棠变爪为指,手臂画个圈,自下而上戳那人腋下。腋下有个“极泉穴”,位于肩胛骨和肱骨之间,一受撞击,两块骨头都震动,剧痛无比。那杀手受此一戳,惨叫起来,弯刀脱手而落。
赵棠接住半空的弯刀,反手一撩,轻轻割断对方的喉管——得轻轻地,倘若重了,刀会卡在喉骨中拔不出。这是上百次生死搏杀的经验。
杀手喉咙喷血,倒在地上。
赵棠一刻不停,继续逼向安王。安王吃惊后退。又两个死士拦住赵棠,同时两个弓箭手弯弓搭箭。赵棠飞身而起,在空中劈开双腿,一左一右蹬在两个杀手胸口,踹得二人仰面摔倒。赵棠落地时,一刀劈出,极锋利的弯刀切断了一名弓箭手的手指。四根手指头和长弓一齐落地,赵棠一脚踢开,再冲向安王。
此刻,另一名弓箭手放箭,赵棠左臂中了一箭。他拔下箭,往背后一扔,逼近弓箭手。
弓箭手瑟瑟发抖,不停后退。赵棠脚尖冲地,往前一蹿,同时手臂挥出,弯刀划过一道银辉,割破弓箭手的喉咙。
这一切说来复杂,发生时,不过兔起鹘落一瞬间。安王连连后退,刘坚捂着耳朵尖叫。而赵棠已经深入重围,逼近安王。
他离安王如此近,以至于弓箭手不敢放箭。但手持弯刀的死士们,个个不怕死,前赴后继地杀过来。赵棠杀了六个,手中弯刀崩刃了,胳膊也软如棉。有个死士一脚踹到赵棠膝弯,赵棠跪倒在地,随即被无数弯刀夹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安王惊魂甫定,走向赵棠:“好放肆,敢对本王动手……”
赵棠抬起头,对安王龇牙一笑:“老王八,自己戴了绿帽,还要装牌坊教训别人?”
安王暴跳如雷,接过士兵手里的弯刀,砍向赵棠的头骨。赵棠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弯刀落下,心想:“我要死了。”这一刻,他竟没有害怕,只是惋惜不能回头,再看一眼刘睿。
雪肤红衣的青年,多好看呀。最后一眼也没看清。
却听一声弓弦响,一道白光如电如练,如归巢的白燕,投入安王张开的嘴里,从后颈穿出。
安王满口流血,抬起头,震惊地看前方。
众人都傻了,赵棠心砰砰跳,想:“是刘睿!我怎么忘了,他精通六艺,六艺之一是射啊!”
刘睿的声音响起,颤抖而低微:“朕自然是天子,也是明君,只不过不只是父王和世家的明君,也是天下人的明君。”
说完之后,他声音渐渐响亮起来:“不姓刘便不姓刘!朕这江山,又不是从先帝手上继承的,而是朕亲率士卒,一寸一寸,一城一城,从黄巾军手里夺回来的。是大汉将士用血和肉换回来的,是洛阳百父老遮道拦驾,苦苦哀求献给朕的!朕即国家,朕不姓刘,皇族便不姓刘!”顿一顿,朗声道:“尔等都是大汉将士,受奸人蒙蔽,才作此忤逆犯上之事。只要尔等只要弃暗投明,朕既往不咎。”
士兵们犹豫了。
刘坚扑在安王的尸体上,大哭道:“别信他,别信他!咱们做了谋反的事,他怎么可能既往不咎!“刘睿道:“朕十六岁监国,二十岁登基,可曾言而无信过?”
众人默然。士兵们都低下头,把弓箭对准地面。刘坚气得跺脚:“没用的废物,退下,都退下!弯刀队,给我上!”
士兵们被挤开,数百个身穿灰衣,手握弯刀的死士走上前。他们大多身材矮小,表情麻木,一身戾气,和身披甲胄的士兵们截然不同。
赵棠竟看到几个熟人。
是当年斗兽场,一块儿杀野狗的穷朋友。改朝换代,他们还是穷人,斗兽场关了,变得去作强盗、乞丐、小偷。这样的人,死便死了,活着又足够走运,才能为权贵卖命,做一条好狗。
他们不读书,不识字,不懂忠君爱国,不会手下留情。
两百人握着弯刀,走向刘睿。赵棠趁众人分身,猛然发难,把架在脖子上的几把刀打掉,跑向刘睿。刘睿满面泪痕,站得笔直,如同红色的乔松。身后有人掷出弯刀,风声凄厉。
刘睿拔下金簪,以簪为箭,用弓弦送出。金簪撞在弯刀上,弯刀落地。,赵棠趁机跑到刘睿身边,握住刘睿的手,笑道:“睿睿,别怕,我们一块儿死。”
刘睿轻轻摇头,又打量弯刀队,蹙起秀气的眉:“孙二先生,是你吗?”
赵棠愕然回头,弯刀队中,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竖起拇指:“不错!小骚货,当初不给老子肏,待会儿老子割断你的脖子,趁你身子热乎,跟几个弟兄一块儿肏你。”
这孙二,正是当年斗兽场外,拿想食物要嫖刘睿的打手。十一年了,他竟活着。
赵棠本就同他不合,当即破口大骂:“回家肏你娘吧!敢碰我老婆?”
孙二道:“赵棠?你跟他……还好着呢?!”
他们这边叙着旧,那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