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君》第11章


“姜州为要冲之地,本来只要拿下了姜州,再往南下百越诸地便无险要可以凭仗,同时也能够为军队提供充足的粮草,当初我们制定的南下大计,如今却让全部人马陷在了姜州这个泥潭里……”
“当初被关在锦湘城里的时候我曾险些有机会面见那百越的主子……”周显身上的伤势似乎还不轻,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用手按照胸前每说上两句,便小小小歇息一会儿。
“陛下的兄长……?”
周显看向陆礼,点了点头。
“那位大人总是深居简出,很多诏令都是通过身边的近臣发布,而就我所了解的情况,有几位天子近臣在锦湘城的势力都十分庞大……”
听到此处,陆礼低下头,默默不语。
“而我差点能够面见那位大人的缘由就是姜州。”
罗重看着周显,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在家父眼中一贯不把我当做周家的子孙,而我那身为周家嫡子的兄长却不知为何得了那位大人的青眼,为了摆脱我对百越周家的不良影响,那周家嫡子似乎与那位贵人似乎谈到了什么条件,期间我便听到周家嫡子说道过‘姜州’二字。”
“然后呢?”
周显看向陆礼:“然后在宫人送我觐见的路上,嘉仪重金聘请的刺客就突然窜出来将我砍伤了……”
陆礼坦然道:“礼,是为救周郎出百越。”
“确实。”周显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多亏了嘉仪那几拨刺客。”
锦湘城内几次几次出现刺客,并且都是冲周显去的,经过好一番探查才知道这些刺客是受一名姓陆的大与人士所托,而与此同时,又有不少琐事证实罗重手下陆礼与周显一贯不和,于是百越当权者便索性用数千俘虏的性命将这半死不活的周郎给便宜卖了回来。
“可这所谓的消息又能说明什么?”陆礼捋了捋新留的两撇小胡子,错开周显看过来的视线。
“当初我在周家,虽然因为庶子的身份不能够碰触家中事务,但在服侍那嫡子的时候却意外知晓,周家其实一直都在帮百越各家掌管着南地的米粮生意,而好巧不巧,那嫡长子如今在锦湘城内,恰是主管军粮的。”
“你是说……?”陆礼慢慢转过头来,面带疑虑地看着周显。
周显点点头。
“不,不可能……”陆礼思索了一会儿却连连摇头,“姜州地处水陆两利之地,又经历了几代人的备战建设,不太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啊……”
“显只是猜测,并不敢定论。”周显转过来,看着最终拿主意的罗重。
然而罗重却岔开脚斜靠着椅背,云履的后跟搁在踏脚上脚尖轻轻一晃一晃的,一脸出神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上……?”陆礼小声呼喊道。
“嗯。”罗重忽然答应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脸,“不管怎么样,北边是要打的,姜州,我也不会放弃。”
“可是……”陆礼还要说话,却冷不丁被周显抢白了一句。
“显,自当舍身冲锋。”周显说着转过头,“不过显心中还有一疑问……”
“讲。”
“嘉仪的属相是什么呢?”
陆礼原本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军务要事,没想到一转眼竟然冒出这样一句,顿时狠狠朝周显翻了一个白眼。
罗重看着两人这般姿态,忽然忍不住大笑出声:
“周郎啊周郎,你该不会是明知故问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翟斟行宫。
青铜浇筑的宫门一重重锁住避暑的行宫,在最里面,只有几个身形健壮的青衣内侍守在被一把琵琶锁锁住的宫门前,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宫门背后是一座式样繁复雕琢精细的宫殿,巨大的斜坡屋顶层层叠叠犹如压在头顶的黑色蛟龙,远远看着,没有人烟的华美宫殿也不过是一个死寂的牢笼。
在这牢笼的前面,是一片宽广的草地,或许原本应该是一个种满奇花异草的花园,不过因为缺人打理,如今已是一片杂草荒芜。
“一个……两个……”
肥沃的土地让命贱的野草长到了人一般的高度,一个穿着褐色纱衣的男子藏身其中,双手捧着什么,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整座空置的宫殿中没有别人,他却像是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很快乐。
小皇帝摊开手,掌心躺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翠绿色蚱蜢,草编的虫子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无比乖顺地躺在小皇帝肉实的手心上,而另一只手里抓着几根弯曲的草茎,垂下的那一头分别缠着另外几只草编的绿色蚱蜢。
“虫虫……”
小皇帝对着手中栩栩如生的虫子小声念道,像墨玉珠子一般的眼中陡然泄露出一丝寂寞,伸出肉圆的食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玩物。
小皇帝蹲坐下来,将手中的虫子一个一个悬挂在周围的野草茎秆上,绕成一个稀疏的包围圈,然后看着痴痴笑起来。
蓝天白云之下,百草丰茂之中,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突然穿过重重韧草,直指蹲坐在草丛中的皇帝。
锋利的刀刃绞碎了悬挂在草上的蚱蜢,划开了皇帝纱衣的前襟。小皇帝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向这个拿刀指着自己咽喉的蒙面男人。
这似乎是一个刺客。
皇帝歪着脑袋,有些困惑地看着对方,在他有限的近二十年生命中,几乎没有见到过多少罗重以外的人,并且这其中大多数都没有给他留下过任何美好的记忆。
而那些人花了很大力气让皇帝从小就牢记,不要在陌生人面前开口说话。
面前的刺客穿着一件黑色的窄袖软甲,大半的脸被遮挡在一块同样颜色的凶兽面具后面,冷冷地看着皇帝没有说话,手中的刀刃却也没有向前再进一寸。
一直仰着头是很累的事情,皇帝看着一动不动的刺客有些厌倦了,转而往一边去捡拾被刀锋擦碎的草编蚱蜢。
当皇帝俯下身去的时候,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身上的纱衣,衣料一层层绽开的断口就像一朵诡异的花苞,直到握刀的人感觉到一丝轻微的别样触感,猛地反向收回了刀刃,折过刀柄,狠狠地在肆意乱动的皇帝肩膀上敲击了一下,将他按住扑倒在浓密的草丛中。
小皇帝仰躺在地上,一张白皙漂亮的脸毫无遮掩地展现在对方面前,当他因为难受微微蹙起眉头的时候,像秋水一样的眼眸中映照出了头顶最晴朗明媚的蓝天。
这刺客似乎也被小皇帝眼中那美好的天空所迷惑,他俯身压在皇帝的身上,手中冰冷的刀刃就贴着皇帝脖颈最清晰的脉搏上,却没有再往下一分。
小皇帝仰头看着身上的男人,灿烂的阳光在对方背后形成一圈光晕,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这轮廓的形状使他感到迷惑:
“虫虫……”
小皇帝伸出手,从对方的鬓发上取下一只还算完整的蚱蜢。
白皙的手轻轻蹭过刺客露在面具外的脸颊,就像蜻蜓在水面点过一圈细细的涟漪——
小皇帝不知道当他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一个男人身下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从破开的衣领间露出来的纤细脖颈让他看起来美好而脆弱,脆弱地让人只想要破坏他。
带着凶兽面具的男人将手中的兵器放在皇帝头枕的草堆旁,伸手揭开对方被刀刃破开的衣裳,一层层,如同剥开一个煮熟的粽子,直至露出衣服下那一片细嫩的皮肉——皇帝的胸前果然被划破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小皇帝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伤痕,或许是因为刀太快的缘故,让他并没有感到疼痛。
男人按住皇帝裸露的肩膀,低头凑了上去,滑腻的舌头轻轻舔舐过划破的伤口,并吮吸掉溢出的血水。
“嗯……”
那样陌生的触感让小皇帝忍不住仰头从喉咙里发出一阵轻哼,然后就感到自己被抓住的肩膀上一紧——
身上的男人抬起头,看着小皇帝有些恍惚的神情,嘴角还带着小皇帝的血液。
此刻敞开衣襟躺在柔软草丛中的小皇帝犹如一朵任人采撷的花朵,丝毫不知道反抗。
男人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将口中的鲜血渡了过去,灵活的唇舌跟着如同蛟龙蹈海一般在那口中婉转纠缠——
“唔……”
小皇帝似乎并不喜欢口中那淡淡的腥味,小小挣扎了一下,又被身上的男人压制住了,很快便沉浸在了陌生的眩晕之中……
过很久,上方的男人才将他松开,粘连的唾液等两人分开很远后才断开,在小皇帝的嘴唇边留下一滩晶莹的痕迹。
带着凶兽面具的男人伸手为他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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