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污》第9章

明明不喜喧嚷的场合，竟鬼使神差地没有反对。
然后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学生——在迟翰坚持不懈的死缠烂打下。
事后才知道，迟翰是和朋友们打赌才上的台。
那之后的几个月，是苏凛人生中最热闹的时光。他用了很长时间习惯这种热闹，又用了更长时间习惯热闹之后的冷清。
冰雪并不怕冷，因为他本身就是冷的，越是寒冷越是坚硬。然而靠近的温暖，还是能轻易融化他。
迟翰，是苏凛唯一的朋友，除了母亲之外，最亲近他的人。无论苏凛什么时候转头，好像都能望到迟翰眼里瑰丽的银河，满满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陪他说话，陪他浇花，陪他喂猫；
看他除草，看他弹琴，看他读书；
为他做饭，为他送伞，为他受伤……
生活优越的大少爷从五谷不分到厨艺精湛，可确确实实下了一番大工夫。
这样的倾心相对，苏凛都看在眼里。
什么时候丢了心，他从没有意识到，只不过是尽力投桃报李，温柔以待罢了。
是以久别重逢的那天，什么也不问，默默地撑着伞走过去。
空寂的心底再次洒满了星光。
那么这一次会是多久呢？
迟翰，你说喜欢我，我很高兴。就算明天你就喜欢上别人，就算下一刻你就离我而去。
我拥有的很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包括我自己。
日常
在厨房忙活的某人还不忘叽里咕噜地同苏凛说话。
“凛凛，我跟你说，今儿去买菜的时候我才发现菜场比超市便宜好多，而且肉更新鲜。卖菜的李大妈人可好了，抹了零头还送了我一把小青菜。”
“嗯。”
“排骨你想吃红烧的还是糖醋的”
“糖醋。”苏凛按在沙发的扶手借力起身，姿势有点别扭地挪到厨房，困惑地看着精力充沛毫无异样的迟翰，犹豫着道：“你，不难受吗？”
“还好啦，我恢复力蛮强的。”熟练地单手打蛋，转身轻松一笑，“所以说凛凛你太缺乏锻炼了。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后多做几次就好了。”
“多……做？”
“对啊。”明亮的眼睛毫无阴霾，一副专业的口吻，“恋人之间多多身心交流，有利于感情稳固的。”
“恋人？”苏凛还有点懵。
迟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委屈道：“不是恋人是什么？我们床都上了——难道你后悔了？”
“没……”他都没有想到可以后悔。
“那就好。”大松一口气，在搅拌好的蛋液里撒上细碎的葱花，调下味，放进去蒸，“既然我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苏凛愣住：“互相？”
“天哪，凛凛，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发觉，你喜欢我吧？”吃惊地抚额，“我真是高估了你的情商。”
苏凛默默地想：我情商很低吗？
“凛凛，你是喜欢我的。”迟翰笃定，“因为你愿意和我做♂爱。”
这两者间有因果关系吗？好像有的样子……？茫然脸。
“当初我离开你，你有没有难过？”忽然旧事重提。
难过吗？当然是有的。毕竟又变成了一个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只看他的微表情，迟翰就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怎么无缘无故消失了？”
“他们说，你出国了。”
迟翰不可置否，其实哪有那么简单。墓地那会他骗苏凛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
当时他对苏凛的感情被家里发现了，老头子大怒，狠狠打了他一顿，断水断粮，关小黑屋。他倒是无所谓，老僧入定一般耗着，一点也不着急害怕。这样僵持了一天一夜，洛屏打着劝解的名义，悄悄给他递消息，告诉他迟夫人约见苏凛。
迟翰顿时红了眼，立刻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发展。迟夫人当然不可能做出扔支票这种蠢事，她只要委婉地把儿子的心意说出来，站在母亲的立场流露出担忧悲伤，就足够了。——从此苏凛，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釜底抽薪的一招，本来是很管用的。但是谁也没想到，迟翰突然觉醒了异能。失控的精神力震碎了防弹玻璃，吊灯爆裂迸飞，坚固的房子摇摇欲坠，洛屏大惊失色地面对这恐怖的场景，急中生智喊道：“迟翰！苏凛也在这里！”
这时苏凛刚到，莫名遭遇了地震般的剧烈晃动，所幸只持续了几秒，没有人员伤亡。他勉强抓着门稳住身形，连忙扶起摔倒的迟夫人。死里逃生的洛屏咬牙爆了粗口，狼狈地给迟夫人打电话，手一直打颤险些连手机都拿不稳。她离迟翰最近，反而没受什么伤——不排除他潜意识不想伤人。
事态的发展急转直下。苏凛被蒙在鼓里，以为“迟翰出国留学了，过几年才会回来。”实则被扔到封闭的军事基地受苦受累，当小白鼠和低廉劳动力去了。
这些事他迟早会对苏凛全盘托出，但绝不是现在。——不然梦里的PLAY还怎么玩？
难不成现实里，苏凛现在能让他随便欺♂负？想都别想。
把浓香的排骨盛出来，洗完锅，倒油下鱼头，“我回来找你，你高兴吗？”
“嗯。”
“那么，我说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的心意呢？”
这一次苏凛想了很久，结果还是为难地摇头，不知道怎么表述。
迟翰大乐，“笨蛋凛凛，连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被大灰狼吃了。
“不反对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以后我就是你男朋友～（≧▽≦）/～啦！”得意洋洋地啊呜亲一口苏凛左脸，不满足似的又在右边亲了一口。
苏凛下意识后退一步，耳尖悄悄地红了，抿着唇默不作声。
转移话题：“对了，我听楼下聊天说这一片房子要拆迁了，你准备搬到哪儿呢？”
“……”苏母留下来的老房子了，他舍不得搬，就把这个问题搁置了，没有去想。
“还没想好？下午我帮你一起挑。”
“嗯。”
最后毫不意外的，由迟翰做了决定，选择了一处独门独户的三层小别墅，植被茂盛，非常清净，尤其隔音效果很好，也不用和邻居打交道。
一人出了一半的钱。
迟翰不缺钱，苏凛的积蓄加拆迁款也差不多够。
身为不缺人使唤的土豪行动派，搬家的事也很快搞定了，除了苏凛执意要带走的东西，其他要么送捡漏的大妈们，要么送收废品的了。
离开的时候，隔壁邻居家的猫蹲在阳台的栏杆上，一直看着苏凛。它的主人是个十来岁的内向小女孩，扑簌簌地流着泪，跑下楼去，远远地望着他。
明明认识了很多年，却没说过几句话。她总是纵容着猫跳到苏凛的阳台，腼腆笑着看过来，不好意思说话。苏凛更是冷冷淡淡的，不会主动开口。
终是没有足够的勇气上前说些什么，她站在原地哭成一只花猫。
苏凛临行前又折返，走到她面前，长睫低垂，声音清清泠泠：“我要走了。”
她想要拽住他的衣角，却没有，嗫嚅了半晌，才抽抽噎噎着说：“可不可以……不要走”
苏凛摇头，安静地停留一会，见她无话，便转身离去。
到最后苏凛也不知道，她喜欢他很久了。
——所以，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说出来啊。
（虽然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搬到新家的第一晚，迟翰满怀期待地洗完了澡，无奈地发现苏凛已经睡着了。
打扰他吧舍不得，不打扰吧憋得慌。
开了吹风机轻轻烘干苏凛的湿发，迟翰满肚子坏水地笑起来，“宝贝，祝你有个好♂梦哟。”
制服女装PLAY
好多人。
隔着包厢的单向玻璃前，苏凛微微皱眉，俯视楼下。外面广阔的大厅里座无虚席，气氛正热烈。中间的舞台上，一群只着内衣内裤的男男女女正卖力地表演着钢管舞，他们脖子上都挂着带编号的项圈，个个腰如水蛇，媚眼如丝，尽情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他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
所处的屋子布置得像是舞蹈房，三面普通的落地镜，特制的塑胶地板，一根又高又长的把杆——但是把杆上搭满了女装，墙角大桌子上摆着许多奇♂怪的东西。
其中就有苏凛亲身体验过的鞭子。
一种危机感笼罩在心头，他四下环顾着悄然走到门后，轻轻转动门把，没反应；用力拉动，还是没反应……
门忽然开了，模糊的黑影逆光站在门口，“好久不见。上次的木马，舒♂服吗？”
他心里一紧，忍住退却的冲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