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琐事》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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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善想了想,道:“是否还邀请了妙音娘子?”
封尚点点头。
封善道:“你们四人之宴,我不便参与,替我谢过敬道,改日我再拜访。”
封尚知道,大哥决定的事情,不宜多劝,便道:“家宴而已,大哥真的不去?”
封善道:“正日子自然就见到了,何必打搅你们,我今日也约了旧友,就不过去了。”
封尚点点头,刚要起身出门,便被封善叫住了。
封善道:“不急,我有事问你。”
封尚有些不解,坐正了,一副洗耳恭听。
封善道:“你平日里不喜读书,流连花丛,我从未督导过你,想必你心中知道。只是这支妙音,你不该与其深交啊!”
封尚有些愧疚,知道大哥是好意,便道:“我与娘子是知己,她若有难,我不得不救。”
封善道:“此时京中风平浪静,她明明就是来寻你,并非逃难,并且过几日,她还要与我一道回京。”
封尚愣住了,他本以为妙音娘子不会再回建康,谁知不日便要启程回京。
见他还不知这个消息,封善道:“此人根基极其复杂,又是当今丞相供养之人,你要仔细。”
封尚起身施礼,道:“是。”
封善道:“莫要动情,封家也容不下她,将来若是伸手可救,当别论,但是,要量力而行。”
封尚不敢抬头,仍垂着头称是,听到兄长让他退下,才起身退出了堂去。
他慢慢向自己的寝殿踱着步,心中百感千回,支妙音到底为何而来?若是来久居,定是为了自己,可是如今来了又去,怕是来替道子探听敬道的虚实罢。
朝廷如今忌惮敬道势大,发展蓬勃,怕是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是这样,支妙音看到的越多,便会对敬道越不利。
他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只有说服支妙音这一条路可走了,既然这样,还是要与她深谈一谈。
回到寝殿,刚进门,便看到整装待发的妙音娘子,端坐在外厅,品着茶,见他回房便放下茶盏,笑颜如花,起身抱住了他,封尚一脑子的游说之言,片刻又忘了个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又改成了单更了,过节太忙了,没有时间写东西,上班后加油吧!~
谢谢大家~~~
第58章 
封善没有前来赴宴,桓玄稍稍有点吃惊,毕竟他亲自发出的邀约,都不肯给面子的么?官职大了,架子也变大了?
不过今夜谢珝要见的主角也并非是封尚的大哥,毕竟回来南郡的当天已经见过了,虽说是匆匆一面,不过观人观心,也相差无几了罢,他的彖之目光敏锐,一面便知。
说了是家宴,就没有很大的排场,地点选在小的宴客厅,四张椅子也没有排的很开,虽说是张八仙桌,却有意摆成了两两相近,四人微微相对的角度,既方便敬酒又方便叙谈。
支妙音第一次来桓府,也没有四处打量,反而像是熟客般,不必封尚处处指引,也知道大致方向,这样的举动让封尚心中更沉了一沉,知道她是有备而来,只是没有想过竟然如此充分。小童引着他二人来到宴客厅,安排了茶点便下去了。
不多时,桓玄和谢珝便来了,一时间,屋中便热闹了起来,这四位都不是拘礼的人,先是互相施礼问安,又是重新入座,小童便吩咐上菜开席。
桓玄坐在主位,他的右手边挨着谢珝,谢珝身后站着小童。他的左手边稍远一点的位置是封尚,封尚的左边挨着支妙音。
宴席齐备,桓玄便提了这第一杯酒,为妙音娘子远途而来接风,为封尚得聚佳人道喜,为谢珝生辰道贺。四人举杯,共同饮下佳酿,连支妙音都满饮了杯中的素酒,毫无推举之意。
妙音娘子毕竟是出家之人,今日这餐饭食,便换成了按位布菜,娘子的菜色虽然看起来与他人一般无二,却从头到尾的材料只用了素斋,只是精心烹制了一番。
谢珝又是出言不便,特安排小童在旁伺候,并加了一方案几,随时供他书写。不过支妙音今日表现的十分沉稳,毫无咄咄逼人之色,反而小鸟依人,目光娇柔,在封尚身边甚是和善,也不多言。这方案几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桓玄深知这妙音娘子的厉害,见此情景,便不得不打趣这新习得了驯服珍禽猛兽技能的封二公子。
桓玄道:“妙音娘子此番前来,是要与子彧长相厮守了罢。”
果然,封尚面色一僵,一勺汤羹洒出去半勺。
支妙音笑着道:“妙音特为珝公子贺寿而来,不日便要启程回京了。”
桓玄有些出乎意料,道:“娘子在南郡有何不称心的?若是谁敢欺负于你,我来为娘子出头。”说着看向了封尚,封尚刚吞下去的羹汤,差点又喷了出来。
抢着道:“娘子回京还有要事,敬道莫要打趣了。”
支妙音道:“妙音在京城时,便久仰珝公子大名,只是不得而见,今日有幸相见,真是不同凡响。”
谢珝微微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
桓玄道:“谢过娘子赞誉,彖之他足不出户,平日里与道法为伴,对娘子也是倾慕已久。”
封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凳子上有针,扎的他坐立不安,冷汗便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支妙音道:“想必珝公子道法超然,已看透万物本质,并无差别,乃至于众生阴阳相揉,互生互灭,取阴取阳,无所畏介。”
听起来很正常,像是探讨道法,只是封尚听起来,很刺耳,有种惴惴不安,又不好此时就打断她的话,只能埋头听着。
谢珝抬眼看看这支妙音,便略略转身示意小童对答。
小童道:“既然道生一,一生二。万事万物源自于道,又何必在意阴阳相生相克,只要源发于本体,归附于本心,道法自生。”
支妙音这才正视了小童一眼,洒脱的笑笑,道:“好一句,源发于本体,归附于本心,看来珝公子已经做的很好了。”
小童道:“我家公子平日里督导下人,凡是量力而行,喜好自定,却要收住心身,过于苛求,只能自寻烦恼。”
支妙音一滞,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孩童,竟然如此犀利,便道:“小小童儿,竟然这般成熟,真是可怜见儿的。”
封尚听了这一套云山雾绕,两个人对峙已经很烦了,又添了半个,简直就是修罗场,见支妙音像是败了下来,便道:“好好的你们怎么论起道来了,这不是撵我么,我可走了啊!”
桓玄道:“妙音娘子似乎有什么话,既然大家不分彼此,就直说罢!”
封尚吞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面对着刚端上来的肘子,毫无胃口。
支妙音道:“妙音只是想问关于闻记藏书的事情,别无他意。既然珝公子曾割爱藏书于我,想必也是甚好此道。”
童子道:“我家公子自从接手了这些藏书后,并无太多想法,世间情爱并非一个修道之人该有的情愫,不过也不会无故拒绝诚挚的感情,一切随缘听命。”
谢珝示意小童不要多言了,并用肯定的目光看了看支妙音,示意确实如此。
支妙音笑笑,看着桓玄道:“看来这真心之人,还有机会,只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感受你二人还未体会,可惜可惜。”
封尚眼看着话题滑向了无间深渊,便道:“哈哈哈,妙音顽皮,此事不提,不提。”
可是没想到被制止了的小童又插言,道:“妙音娘子本无欲无求,看万事万物如水如波,可如今却有了太多杂念,若是此生还有牵挂,怕是难修金身。”
支妙音面色突然僵了一下,又恢复笑颜,道:“你这小东西,真真有趣,莫不是也会占卦?”
小童笑笑,看向了封尚。
封尚的背都湿透了,道:“咱们还是再饮一杯罢,好饭好菜的,都冷了。”
看了半天戏的谢珝示意桓玄救救这可怜的封二公子罢,桓玄收到指示,便举起酒盏,提了这第二杯。
两杯酒下肚,封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是因为酒力,而是这谢珝基本还未出手,小童已经代替主人对答的如此,这妙音娘子若是连个童儿都辩白不过,一会儿遭殃的岂不是自己。
桓玄见这封二少爷,肉也不吃,酒也不喝,两眼发直,冷汗直流,便道:“妙音娘子对闻记之书甚是看重,不如回京后,我差人将其余藏书送过去罢。”
支妙音笑的很媚,道:“比起这些好文章,我更想看鲜活的人儿呢!桓公可否容妙音在府上借宿一晚?”
封尚这次险些从凳子上滑下去,忙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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