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第82章


曹真脸一红,道:“是我有眼无珠,那事不可再提,我本是孟德义子。” 
阿斗点了点头,曹真又道:“义父辞世前,令我规劝朝堂,以防奸邪秽乱金殿,子丹身佩家传辟邪琅寰,上可责君,下可诛臣,那左慈老道于先帝……先父在位时觊觎国政已久。” 
阿斗吸了口气,道:“你……你要把左慈赶走?” 
曹真淡淡道:“不是赶走,而是诛杀,否则修道之人不知能活几年,若要卷土重来,防不胜防,须得斩草除根。” 
阿斗像在听天方夜谭般道:“他是我月英师娘的师父,连于吉见了都得绕道走,你要杀他?” 
曹真答道:“有此玉在手,便能抵他邪术,拼了死命,成与不成,当看天意;须知自古邪不胜正,子丹纵然落败,古玉却能流传下去,总有他伏诛的那天。” 
阿斗与曹真相对沉默了一会,阿斗忽觉愧疚,本不该连番戏弄这忠心耿耿,置生死于不顾的军人,正想道歉,曹真却像是看穿了阿斗心思,忽笑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公嗣所作之诗,无一不是千古佳句,那句‘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我曾与子建赏析,均觉实是神来之笔。”曹真微笑道:“但为兄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阿斗逐渐了解面前这人,并对他充满尊敬,不敢再胡乱作弄,客气道:“但说无妨。” 
曹真道:“公嗣所吟佳句,俱有无法排解的一股悲戚意味,实非好兆,平素不该对愁、恨之事思之过多,当放宽心怀才是……” 
阿斗感觉到曹真诚恳关怀,对方显然是把自己当作了朋友,爱才之意,话中尽显无余,曹真又道:“公嗣平素可有作诗?为兄想求一副墨宝,以作留念。” 
阿斗道:“帐边架上便有,你拿几张去就是。” 
曹真欣然起身,去寻木架上阿斗练字的纸。 
自吕布为阿斗写信后,阿斗便起了认真练字的念头,平时空了就与姜维一起写写划划,抄袭点古代诗词,自得其乐。 
曹真翻检片刻,眼前一亮,把一张纸端正折好,揣入怀中。又过来伸手取了桌子一块糯米团子,塞进嘴里,道:“天也晚了,子丹这就回营去,盼来日……能与贤妻……贤弟……” 
说到此处,曹真叹了口气,道:“与你化敌为友,好好谈文论诗。” 
阿斗忽觉一阵说不出的惋惜,若非与他站在对立阵营,这人实是个极好的朋友,如今却只能叹造化弄人,遂笑道:“有机会的。” 
曹真转身出帐,笑道:“我一介武夫,对风雅之事,总怀……” 
话未完,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 
阿斗挠了挠头,哭笑不得道:“我……对不起,我忘了那糯米团里,刚下过蒙汗药来着……” 
阿斗毛手毛脚把曹真搬到榻上,伸手进他怀中,摸出那张纸,看了看,又塞回去,笑道:“原来你喜欢秦观的‘鹊桥仙’,睡一会儿罢,平时你应该也活得挺累的。” 
他拍了拍曹真的脸,说:“我吃晚饭去了,乖,别死了啊。”旋起身走了。 
赵云抬眼看了看阿斗,目中蕴着笑意,道:“使尽浑身解数了?曹子丹不降?” 
阿斗忍俊不禁,凑到桌前,一手去搂赵云脖颈,赵云蹙眉道:“又没正经了。” 
阿斗想了想,道:“那小子脾气像你,温温吞吞的,其实性子倔得很。” 
赵云嘲道:“哦?看上他了?” 
阿斗笑而不答,只不住朝赵云身上乱蹭,一会儿咕哝道:“曹子丹是山寨版的师父……没原版的帅……也没原版的温柔……” 
赵云哭笑不得,被阿斗逗得好笑,情不自禁,便低头来吻。 
两人亲得旖旎火热那刻,阿斗便伸手进赵云衣服里乱摸,却被赵云按住,旋被赵云手臂揽到身前,压在一处。 
正缠绵时,忽听帐外兵士传道:“禀主公、赵将军!长安有敌将来投。” 
阿斗悻悻爬起身,赵云大笑道:“来得真是时候,看得够紧!进来罢。” 
那落魄文臣进了帐,恭敬报了姓名,阿斗方抓狂道;“怎来得这么巧!吕布让你来的?真邪门儿了!” 
来人正是曹操谋士,被吕布放走的贾诩。 
贾诩茫然不知所措,这尚且是他第一次见刘禅,赵云笑着让座,阿斗想起曹子丹被下完迷药,还躺着没醒,遂道:“我找个你的熟人,来与你说话。” 
匆匆回到自己帐内,再看榻上,曹真已不知何时走了。 
阿斗拾起枕畔一张纸,轻声念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他又拣起枕上,曹真留给自己的纪念——暗金色的一枚绳扣。 
曹真衣着考究,想是从衣领上解下来的绳结,制造得极为精致,工巧,又有金丝混杂缠绕。 
阿斗知道这是结“金兰之好”的典故,随手把它系在腰畔,权当腰坠,想到曹真肩上背负的使命实是沉重,行事又孤立无援,觉得他十分可怜。 
他也不想去与贾诩谈什么了,反正有赵云接待,当不至于怠慢了他,外加对这老者兴趣寥寥,又曾听诸葛亮说过,贾文和之人性子油滑,计谋却极为毒辣,正所谓脾性不同,话不投机,便懒得再去。 
更何况贾诩还与吕布有旧怨,阿斗对这家伙终究有点提防,旋蹬了靴子,朝榻上一躺,东想西想,叹了口气。 
翌日。 
阿斗穿过军帐丛,道:“你说,曹营武将怎的个个都自大成狂,动不动就是‘败在我手里我留你性命,全副身家给你担保’……” 
姜维笑道:“士季也曾这么说来着,来日保你无恙。” 
阿斗道:“他怎就知道自己一定赢呢,你看钟会那小白脸最后还不是输了,说这傻话多丢脸。” 
姜维笑得打跌,答道:“或许……嗯,这是他们示好的唯一方式。” 
“师父不是说过么?”姜维又笑道:“诺不轻信,故人不负我。” 
阿斗接口道:“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说话间被姜维拉住,在赵云帐外停了下来。 
阿斗会意,示意帐前亲兵勿出声通报,两名少年静静听着帐内传来对话。 
那是赵云,贾诩与黄月英三人。 
姜维低声道:“先生说过,贾文和的计谋都阴毒太甚,每次用计,大违仁道。” 
阿斗屏息,只听黄月英道:“此计甚妙,然而要如何保我益州军将士性命?” 
贾诩寄人篱下,此刻对月英客气得很,道:“我军不收,任曹军收去便是。如此一路带回洛阳……” 
赵云微忿道:“马革裹尸亦罢了,千里征战,怎可任由将士曝尸荒野?!况且此计一启,动辄上万性命,有违天和,徒增杀孽,非是王道之军该行之事。” 
月英却道:“否则你要如何破去长安铁壁?一旦司马懿回守长安,便成围城战,子龙你决计无法切断从洛阳到长安的粮草运输与增兵路线,须得尽早全歼敌军,而后才有入主西京之力。” 
赵云与黄月英各执己见,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赵云又道;“主公本就体弱,此计伤己伤敌,实是……” 
黄月英忽笑道:“你叫主公来,且听听他的意思?那日汉中一战,死的人够填掉半个洛阳了,怎不见他……” 
赵云沉声道:“罢了,无须问他!” 
黄月英又道:“自己徒弟的性子,你最清楚。” 
帐内二人又沉默了,阿斗以眼神询问姜维,姜维缓缓摇头,过了许久,赵云才答道:“既是如此,杀孽子龙一力承担便是。” 
长安。 
幽寂空荡的殿里,悠悠笛声回响不绝,过了许久,吕布把竹笛放在桌上,随手端起茶盘一扬,四个杯子分头飞出,罩在蜡烛上,盖熄了光。 
紫珏微张着嘴,生平第一次见此神技,见吕布径自起身,忙上前去为他更衣。 
吕布两手握拳,抬腿,把紫珏轻轻一脚踹到角落里,道:“哒哒哒——” 
不用问,又是在小流氓处混久了,耳濡目染学回来的怪习惯。 
一室月光洒了进来,纱帐落下,紫珏倚着桌子,打起了瞌睡。 
吕布的呼吸急促了些许,过了一会,重重出了口气,探手去捞布。 
掀开纱帐那时,又看了紫珏一眼。 
紫珏把脸埋下去,道:“侯爷若想……紫珏甘愿侍寝。” 
吕布答道:“脏。” 
自听到那句后,紫珏便不敢再碰吕布的物事,翌日吕布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午饭上来,紫珏亦不敢与吕布同席,反倒是吕布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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