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第73章

乎也不全面。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基金会不太可能克服这些缺点。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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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成为博尔赫斯完整　的令人　满意　的陈列　馆　；　主　要原　因是　没　有手稿和信札。　博尔　赫　斯　在　遇　到儿　玉　之　前　早　已停　止　亲　笔　书　写　；　如果存在这类手稿　；　也在私人收藏家手里妥为保管。即使　他们愿意为了特殊目的　或展　览出　示　；　（　例　如　1992　年在　巴黎　蓬　皮杜中心举办的一个名　叫　博尔　赫斯　的天地”　“　的展　览中　；　许　多　人就出借材料。　他们　也　绝　不　会　把它　们　捐　赠　或　者出　售　给　玛　丽　）　亚·儿玉。　这是个令人烦恼的问题。我本人寻找博尔赫斯信札和手　稿的经验不一定有典型性　；　但我相信从中可以得出一些教训。　简要地叙述一下可以说明研究博尔赫斯生平和作品的人都会　面临的巨大困难。某些方面甚至像是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　第一条线索是诺曼·托马斯·迪乔瓦尼告诉我的。莫里　斯·阿布拉莫维茨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博尔赫斯在日内瓦的　好朋友　；　博尔赫斯一家　1919　年离　开瑞　士去　西班　牙后　；　他们　有　信件往返　；　迪乔瓦尼曾　建议　博尔赫　斯在《　传式　随笔》里谈　谈　自　阿布拉莫维茨　；　认为那些信件如能找到的话　；　值得一看。我觉　得他说得对　；　我还认为　博尔赫　斯写　给阿　布拉莫　维　茨的　信件　如　果保存下来　；　应该在瑞士。　1993　年　10　月　；　我因事去巴塞　尔。我没　有时　间去日　内瓦　；　但我自然很想了解阿布拉莫维茨是否健在。我查了电话号码　簿　；　他已去世　；　但他的妻子伊莎贝拉还在。　我打电话到日内瓦找阿　布拉　莫维　茨太　太　；　问　她有　关信　件　的事。她回答的口气显得　很苦恼　；　说　是前　几年　阿　布拉　莫维　茨　去世后　；　玛丽亚·儿玉去看过她　；　把那些信取走了。我觉得很　奇怪。那次谈话后过了几星期　；　我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　；　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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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传
会见玛丽亚·儿玉就问她对阿布拉莫维茨的信件是否有所了　解。她说她了解　；　她想　复印下　来供　基金　会　之用。　她自　己并　不　需要　；　但应该为想看的人提供方便。她认为信件数量相当多　；　从文学观点来看一定很　有意　思。据她　所知　；　那　些　信仍　在日　内　瓦。　1995　年　11　月　；　我　又打　电　话给　阿　布拉　莫　维　茨　太太。　她　比　我们第一次通话时显得　更虚　弱　；　更心烦　意　乱。她　把家　里的　电　话号码改了　；　她不想谈　博尔　赫斯或　她的　丈夫　；　对　她　说来　；　她　丈　夫已死了很久了。我问她能不能证实博尔赫斯—阿布拉莫维　茨信件　失　踪　的　情　况。　太　难　受　了　；　”　说　“　他　一　死　什　么　都　完　“　她　；　了。　”　阿布拉莫维茨信件的去向至今仍是一个谜。　另一些手稿散落在世　界各　地。举　例说　；　儿　玉　相信　唐纳　德　·耶茨手头有一些珍贵的材料。耶茨似乎有写博尔赫斯传记　的计划　；　可能把博尔　赫斯给　他的　手稿带　回　了美　国。我　问儿　玉　有没有和耶茨取得联系　；　她说她不知道耶茨的电话号码。　博尔赫斯　20　年代和阿　方索　·雷　耶斯　的一　些　通信　在墨　西　哥的阿方索纪　念　馆　里可　以　找　到。马　德　里　的　国　立图　书　馆　藏　有　《　阿莱夫　》的手稿　；　那是埃斯特拉·坎托　1984　年　5　月在纽约索　斯比拍卖会上以　25　；　760　美元的价格卖给西班牙政府的。　（　博　尔赫斯把这部手稿给了坎托。　博尔赫斯给她的信件保存在布　）　宜诺斯艾利斯的　圣　特　尔　莫收　藏　馆。　那　是豪　尔　赫　·　赫　尔　夫　特　1994　年　12　月在索斯比拍卖会上买到的。　赫尔夫特的收藏品中还有别的信件和博尔赫斯的讲演摘　记。1994　年圣诞节前　；　我在巴黎的一　家酒店看　到坎托　的信　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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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托书中转载的　14　封　信中　的　13　封　）　；　那是拍　卖　会后　赫尔　夫　特挑出来让我私下看看的　；　当然有他在场。　一星期前　；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圣特尔莫街他的住宅里　；　录　像带、　初版本和别的书籍固然提供了很大帮助　；　但他收藏的笔　记本只能让我看看复印件　；　博尔赫斯　1944　年写给埃尔萨·阿　斯泰特·米兰的两封信只给我打印件。我也不存看到原件的　奢望。　索朗热·桑吉内蒂的防范没有那么严　；　她是　1970　年帮助　博尔赫斯办理同埃尔萨合法分居的律师卡洛斯·奥多涅斯的　女儿。案件结束后　；　博尔　赫斯　给了奥　多涅　斯一　盒　手稿　作为　表　示感谢的礼物　；　也许　并不清　楚里　面放的　是　什么。　奥多　涅斯　去　世后　；　他的女儿继承了这盒东西。　桑吉内蒂太太允许我看　了盒　子里　的材　料　；　除　了和　赫尔　夫　特收藏的相似的笔记本　（　内　容都　没有　发表过　）　之外　；　还　有莱　昂　诺尔手写的后来收进《　梦虎》集子　里的文　章初　稿　；　最吸　引人　的　是一份整洁的　“埃玛·宗兹”　的手写稿。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博尔赫斯的手迹。阿莉西亚·胡拉多　给我看过他有关佛教和其他问题的笔记　；　字体细小修长　；　清晰　得异乎寻常　；　最后收进　1976　年出版的她和博尔赫斯合写的文　章　佛教刍议　《　》。桑吉内　蒂太太　收藏　品的书　法与　之　完全　相同　；　任何有文化的人一看就能猜出其中博尔赫斯手写的材料大部　分是　40　年代　；　有些可能是　30　年代的。　有一篇随笔是介绍潘帕草原和这个词的含义。还有许多　别的作家的语录　；　其中一条是萧伯纳的　“　我喜欢性交　；　因为它　：　具有产生欲仙欲死的情　感涌动　和生　存激扬　的惊　人　的力　量　；　不　管时间多么短暂　；　它例　证了有　朝一　日人　类达到　精　神上　的忘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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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传
境界时可能感知的正常状　态。　如　果　这段　话是　在　1945　年前　后　”　摘下的　；　无疑可以进一　步阐　明博尔　赫斯　创作《　莱夫》时的　某　阿　些思想活动。　桑吉内蒂现在无意出售她收藏的手稿。她确实找过玛丽　亚·儿玉　；　但儿玉出　不起大　价钱。儿　玉还　拒绝　了　为基　金会　收　购一份复印件的建议。　在英国　；　我探寻手稿　的最后　一次　行动　结果　证　明是　最缺　少　启发性的。　桑吉内蒂太太告诉了一　个伦　敦收　藏家　的姓　名　；　据　说他　有　些极其珍贵的博　尔　赫斯　的　手稿。　1994　年　12　月　；　我　离开　阿　根　廷前　；　她把那人的名片给了　我。1995　年　1　月　；　我　打电话　找他。　回答电话的是一个相当　古板的　上层　社会的　男人　声　音　；　我作　了　自我介绍　；　并把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听到的情况告诉他　；　并问　他能帮忙吗　？　长话短说　；　他确认有一些手稿　；　但不是先答复我的主要目　的—　—看　看他　的　材　料—　—而　是　从各　个　方　面　盘　问我　的　书　的　情　—　—　况　：　我的调查研　究　；　我　见过　哪　些　人　；　到　过　哪　些　地　方　；　出　版　商　是　谁　；　进展到什么程度　；　等等。　这样　过了　好几　星期　；　直到　我第　六　次很有礼貌地问他有没有可能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看看他收　藏的博尔赫斯的文稿　；　他才说他的东西都在德国。　我觉得自己像是被领着在真正的　“小径分岔的花园”　里兜　了一个圈子。　（　我怀疑即使我说出心里的感觉　；　他也不一定明　白我借用了博尔赫斯一篇小说的标题。　我暂时放弃了。几个　）　月后　；　我又试了一次。　电话里长谈了两次　；　他再度向我提了一连串问题　；　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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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打算　；　最后提出一个极不合情理的建议　：　我那本书的出版商　应该付钱　；　我才能看　他的材　料。不　然的　话　；　他有　什　么好　处呢　？　他的材料被人看过之后还值什么钱　？　我认为那些材料的价值　不会　因为　被人　看过　而打　折　扣　；　不　会因为我看过而遭到污染。他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我开始觉　得我是在寻找某些禁果　；　或者　一件　像阿　莱夫那　样　有魔　力的　东　西　；　或者一件　特隆”　“　里的小物件。　我试图解释我的研究工　作纯　粹出　于文　学动　机　；　我　是个　善　意的传记作者　；　我对我　的传记　主体　博尔　赫斯的　了　解是　逐步　加　深的。我是个财力有限的　作家　；　而他　掌握　的材　料　可能　对这　位　20　世纪的伟大作家生平和作　品的介　绍有很大　价值。　（　难道　需　要说吗　？）　当然　；　我保证严格保密……　我在我们最后一次谈话　中翻　来覆　去强　调这　一点　；　我知　道　我没有希望了。　最后　；　我担心我与之　打交道　的那　个人　也像　许　多不　会讲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