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皇子》第66章


前人脸上的五官,清清楚楚,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那双明亮的眼眸。
执废也察觉到帝王探询却犀利的视线,并不回避,迎着他的目光,语气肯定,“多少知道一点吧。”
殷无遥却苦笑,“恐怕你知道的已比我还要多……”
“怕了吗?”执废淡淡地问,お/萫“想杀我,已经来不及了。”
一丝痛楚漫上,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心,有种撕裂的感觉,殷无遥沉默了会,“我……我怎么可能杀你……”
拳头紧握,可那种无力挽回的感觉却刻骨铭心。
那种痛,生平第一次遇到,已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唯有在话说开了的时候,殷无遥才稍微离那高高在上的决策者远了些,露出了属于常人的面孔,但要看到那种表情的殷无遥,却只能在这种时候,执废内心苦笑,面无表情,他们注定越来越远。
一时间,话题戛然而止,两人都无话可说。
面对疏星朗月,夜色深沉,树影斑驳,比一人独处的时候更加落寞。
十一在不远处静候,那个距离,着实拿捏有度,既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又不会听见两人的谈话内容。
执废想起一些不该在这种时候想的事情。
皇家的影卫,多以数字的多寡来判定尊卑,数字越靠近一的,武功和地位越高,十九的地位在影卫中应当不低,手头上丰富的药材和其线报网可以看出,那么十一的地位比十九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么此刻在暗处的,殷无遥从西北带过来的影卫,数字只怕比十一还要往前。
他们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训练,能让他们的心完全忠于殷无遥呢?
这个不应该他来思考的问题,竟然在此时显得无比有魅力。
只不过,这个答案,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殷无遥不会再以他为心腹,回到皇都或许会另立新太子,而十一说不定在信王府一行结束后便回归本位,继续为殷无遥效力,隐身暗处,自然也无从接触。
“咳咳……”执废手抵唇边,轻咳两声,立马引来殷无遥关切的视线。
“夜风寒冷,有什么话,明日再谈吧——”正要将外衣脱下的帝王手刚停留在衣带上素来柔弱的人便闪至眼前,话音未落,冰冷的质感便抵在喉间,下手快准狠一样不缺。
还来不及惊讶,视线捕捉到十一飞扑上来的身影,正要出口,就听到独属少年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
“十一,别逼我动手……”语气里似有悲凉,又似有无奈,“这个距离这个姿势,要杀殷无遥,很容易。”
帝王低沉着声音,“是吗……”
帝王双手已被执废的另一只手缴住,巧妙地按在运气的穴道之上,一时运力不得,挣脱不易,喉间贴在皮肤之上的利刃印出一道浅薄血痕,轻微的刺痛更添了几分实感。
“你竟是如此防备我——”
“我已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抬眼,执废眼神的冰冷和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陌生无比。
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执废。
灵动的双眸里是雪寒天的温度,没有丝毫血色的皮肤晶莹而憔悴,漠然的神情加上自然流露的一弯弧度,朦胧月色下如精灵如鬼魅,猜不透看不明,又让人忍不住心动神驰。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下一章很快就能面世了。
最近是越来越难以下笔,但一下笔就一发不可收拾,大概是因为执废已经超出我能掌控的范围了吧,难得的,他也主动了一回啊。
前段时间真是好多事情要处理,考证一个接一个,要背的要记的塞了满满一脑子,唉。
最近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有时间,再慢慢继续这个故事。
54
54、五十四 。。。 
月色银华,清风几许。
低头只见那人无情刀柄紧握手中,刀锋冰冷贴入皮肉,一派从容不改,长衫而立,双手虽然被制住,短时间内无法可解,但终是难不倒久经沙场的人,心中一点疑惑,只在于那人陌生的表情和难以靠近的态度。
“皇儿……你要用父皇的命来与你谈条件?”低沉无情的声音,隐隐藏着无尽的悲痛。
执废双目微睁,对于第一次听到的称呼,惊讶感胜于陌生感,但是很快冷静下来,不被帝王深沉心思下的言语扰乱心神,“是。两个条件,答应我就放开你。”
“你说。”
“你先答应。”
殷无遥冷笑一声,“凭你,还不足以取朕性命。”
执废匕首再入皮肉一分,顿时鲜血沿着刀锋低落在地,低落无声,却可感觉得到执刀之人手上的坚决。
“……我说过,不要逼我。”
紧咬的下唇微微泛白,尽管不明原因让眼前人变得似乎要与他为敌,可那习惯性的动作却依然没变,执废仍是执废,心、神、智都还是执废,不管他遭遇何种变故,只要他还是他,对殷无遥而言,就足够了。
还记得大雪方休,他跪在自己面前无奈又坚持的样子,那眼神,和今夜又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他或许无法再信任自己了。
“……好,朕答应你。”
微微合目,数日来的不眠不休似乎终于让他感觉到疲累了。
刀锋离开的那一刹,似乎连心都撕裂了。
执废转身不去看殷无遥,滴落在地的暗色液体让他有点心烦,明知此时此刻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软,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便是从此与殷无遥背道而驰,他也不会有半句后悔的话。
“两个条件:第一,十一留下,你今夜离开;第二,不得再过问十一与我的事情,专心对付沐家吧。”
殷无遥了然地笑了笑,睨了远处的影卫一眼,“十一,从今往后,跟着殿下,不必回来了。”
那这几天的守护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殷无遥已经不愿再去想,只是,少年大病初愈的身体能坚持完他要做的事情吗,那件,他连想也不敢想,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的事情。
无所畏惧的帝王,居然也有难以抉择,害怕失去的一天。
可笑,可叹,可悲,殷无遥覆上脖颈的那道新伤,还没有人能够近身伤他分毫,如今被硬生生刺入皮下一寸,伤口短时间内无法愈合,只怕要疼数月了。
再好的良药,即使能让伤口恢复如初,却无法让已经受伤碎裂的心,重新粘好。
“皇儿,你想不想听听关于你和信王之间的故事?”
微风肃然,人影静立。
“我正好奇你为什么竭力让我来到这里,连日来为什么会数度梦靥,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执废的语气里没有愤怒,没有伤感,没有一丝的质问,有的,只是陈述事实的疑问而已。
殷无遥心里百般滋味,而风度依然,“信王是朕最敬佩的兄长,他的悲剧,亦是朕一手造成……”
“移魂转命?”
殷无遥苦笑,“说到这个地步,看来你知道已经比朕要多,朕所知道的,只是皇兄他忽有一日神志不复,得知他曾经施法移转自己的魂魄,朕得了许多术法,却遍寻不得能让皇兄恢复之方,曾有一名道士告知,可用嫡亲之躯合以血蛊招魂。”
“所以那嫡亲之躯就是我?”
“沐家野心之大注定了沐妃无法在宫中生活下去,而冷宫偏荒无人,正是朕之所需,怀胎七月加上以皇兄之血养的血蛊,本以为可以成功让皇兄的魂魄转至沐妃腹中胎儿身上,不料……”
“不料你失败了,信王的魂魄没来,来的是我……不过对你而言,灵魂是不是亲生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在你不确定我对你没有威胁的时候,就将我留在你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可悲的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身世背后的含义,在你计中计、谋中谋里,以为活出了执废的人生。”
“朕只问你一句,你真的没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的?”
寂寞的眼神,空无的心,这个问题既是执废常常反问自己的话,又是他不敢也不想面对的事情。
看到执废眼里的一丝动摇,殷无遥心中已有结论,他没有进一步逼问,而将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了习武之人面门上的空门,“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朕不会插手。”
执废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刀柄纤细的螺纹深深刻入手掌心,以此冷静,却越来越无法冷静,事实的真相从殷无遥口中得知,又加以挑拨人心的话语,渐渐让人觉得心情沉重。
即使这并非殷无遥的本意,已经产生的隔膜,毕竟无法弥补,也难以轻易消除。
殷无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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