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醉醉长安》第7章


走到自己房门口,却又见着商红叶送的那个奴仆跪在门口。
“黎九,你存心气我是吧?还是说你比较想我把你退回给商红叶,让他把你煮了吃?”
黎九抬头看向司徒绿,苦笑道:“实不相瞒,我的身契还在商红叶手里,而他一开始就不打算把身契给您。”
司徒绿抚额,他就知道商红叶这家伙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安好心。至于这个黎九……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了。
“既然你这么直白,我也就不跟你说废话。我非常讨厌商红叶,你自己说该拿你怎么办。”
黎九微笑:“杀了便是。”
司徒绿皱眉:“既然你不想活,那我明天就将你送回他手上。”
黎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情愿死在您手中。”
“为何?”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司徒绿默了默,最终道:“去柴房睡着,明天我再想想怎么处置你。”
黎九应了一声,拖着蹒跚的步子离开。
此夜,司徒绿睡得极不安宁,半夜起来灌了半坛子酒,这才沉沉睡去。
第8章 醉长安其五
沈绿清醒之时,面对的是一张不太熟却知道是谁的脸。
头还有些昏,记忆却很清晰。就是面前这个司徒家的大公子,让人将他推入了寒冬的曲江池中。
“咳……咳咳……”想要开口说话,嗓子却是要命的疼。
司徒大公子看了一眼沈绿,用很平淡的调子问:“为什么那时候你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呢?”
沈绿知道司徒大公子问的是推他入水时的事,用力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装失忆:“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了?”
“你不会什么事都忘光了吧?”司徒大公子神情古怪地抽了抽嘴角,“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么?”
“我?”沈绿说着又咳了两声,“沈家酒坊的沈绿。”
司徒大公子沉默良久,半天才再度开口:“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想要得到我的答案只能再把你推下去一次了。”
沈绿面不改色:“请便。”
司徒大公子抚额,抓耳挠腮半天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奇怪的问题,良久之后叫来了随从:“送他回家,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随从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还躺着的沈绿,有些犹豫。
沈绿掀了被子起身下床,摸到身上大概属于司徒大公子的衣服,问道:“需要我把衣服留下吗?”
“拿走。”司徒大公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沈绿被送回沈家酒坊后,第一件事就是煮上一锅饭,然后通过正在酿制中的酒和家中各种物件的情况确认了时间。所幸,自己从被推进曲江池到醒来仅有半天,其间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大事件。
换回自己惯穿的衣服,将属于司徒大公子的衣服扔进了正煮着饭的炉灶当柴烧了。摇曳的火光在冬天光是看着便觉温暖,冷了半天的沈绿忍不住向着火光挪了两步,贪婪地享受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温度。
……
从此,沈绿继续在金国京兆府长安县卖他的酒,做他的小市民,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或许是曲江池的寒冷让他想通了,又或许他本就是如此打算的,是否落水根本无法影响他的决定。
此间,郑以青也曾来过:“听说你掉水里,捞起来之后就失忆了?”
沈绿本不打算瞒着郑以青,但既然郑以青已经先入为主地这样认为了,他也懒得解释,默认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郑以青没有多说什么或者试图让他恢复所谓的记忆,而是道:“那你是打算在这里卖一辈子的酒了?”
“有什么不好吗?”
“没。”郑以青望了望天,“两坛西市塍,还是老价钱没变吧?”
“友情价,一百二十文一坛。”沈绿微笑。
郑以青付过钱,提着酒走了。
沈绿看着郑以青的背影,暗道这家伙果然在司徒大公子身边安插了人,而且那人至今还没被逮出来。不过,这对沈绿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影响,所以沈绿并不在意。
雪融,花开。
黎九回来了。
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黎九回来时还穿着那一身初见时的衣衫,微微摆动的衣袂还带着桃花的香气。没有直接走进店里,而是站在门口,遥遥地,如痴如醉地望着沈绿。
“这位客官为何站在门口?要什么酒,进门跟我说便是了。”沈绿率先开口,露出一个春风般的微笑。
黎九怔了一怔,缓缓走进门,隔着柜台站在了沈绿的面前。
沈绿也不催促,保持微笑等着看黎九的反应。
“我对你的感情,你就这么嫌弃?”黎九开门见山地问。
“并不。”沈绿直直地看着黎九的眼睛,“别人对我的好感,我从来都是欣然接受的。这世上因为喜欢我的酒进而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你并不是唯一一个。”
“我……我……”
沈绿收起微笑,面无表情地看着黎九:“喜欢我的酒,然后爱屋及乌想要接近我,还编出一堆前世今生的瞎话。我说的可有错?”
黎九无言以对。
沈绿再度露出微笑:“客官要买什么酒,可想好了?”
黎九沉默良久,最后道:“西市塍。”
“两百文一坛,请问客官要多少坛?”
黎九拿出荷包,将其打开,倒过来一抖。六枚崭新崭新泛着耀眼光芒的“贞祐通宝”叮叮当当落在木质的柜台上,滚了几滚后安静下来。
“六文钱啊,够买一杯。”沈绿拿出了那只司徒大公子送的玉杯,“就这么一杯。可要我倒给你喝?”
黎九凝视沈绿良久,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于是沈绿给黎九倒了小小一杯西市塍。
黎九端起酒杯,沉默地看着映在杯中的夕阳,却一直没有喝下去。
“怎么,我酿的酒有什么不对吗?”
“不,只是没有下酒菜而已。”
“你以前喝酒从来不要下酒菜。”
“那时你在,就是最好的下酒菜了。”黎九苦笑,“如今的你离我这么远,我当然要吃点别的下酒菜了。”
沈绿默默拿出一小包梅干,摊开放在黎九面前。
黎九拿起一粒梅干,放入嘴里。要命的酸味瞬间漫延,酸得黎九的五官都扭成了一团,眼泪哗哗地就落了下来。
沈绿愉悦地欣赏着黎九的表情。
“味道……还不错。”抿了一口酒才缓过劲来的黎九一脸傻样地说了这样一句。
“是么,欢迎以后再来喝酒啊,我这里的梅干还有很~多~哦~”沈绿拾起散落在柜台上的六文钱,在手里随意地颠了一颠后收好。
“嗯,我以后还来。”黎九将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果断地包起梅干带走了。
目送黎九离开,然后关门打烊。
一边煮饭一边回想黎九的扭曲表情,忍不住狂笑起来。
只是,笑过之后却是深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沈绿到底不是一个什么事都可以一笑而过的人,尽管他很想这样。
用方才黎九用过的玉杯给自己斟一杯酒,一边吃饭一边喝着。
时而笑,时而哭。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为什么笑。或许哭的是喝酒喝笑了的自己,笑的是喝酒喝哭了的自己。
醉了,真醉了,一杯就醉了。
醉了好,醉了好,就这样醉到再也醒不来就是真好。
或许是自我欺骗起了作用,沈绿直接趴在桌上便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绿爷要开始鬼畜了≡ω≡
第9章 长安其三
不知是什么时候将玉杯握在了手心。
一觉醒来差点失手摔了玉杯的陶绿有些狐疑地抓了抓头发。他应该没有梦游的习惯吧?还是说,这玉杯有点邪门?
不不,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陶绿坚信只是昨晚睡迷糊随手握住了,最多是自己患上了梦游症……总之,不能因为这两天跟一个神叨叨的疯子相处多了就产生超自然的联想。
拉开窗帘,便能看见外面曲江池遗址公园的新年景色。现代的高楼大厦诉说着二十一世纪初的朝气,仿古的亭台楼阁却又将人拽向千百年前的世界。
或许便是这样的反差,让陶绿产生了些许的恐惧。
最终,陶绿拿起手机给曾皓缄打了个电话。
“喂,耗子啊。那什么,昨天我给你看过照片的那个玉杯……啊,就是那个,呃……那玩意儿感觉有点邪门,我今天就来你这边行不行啊?……靠!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靠靠靠靠靠!重色轻友的魂淡!劳资不想跟你说话了!”
挂掉电话的陶绿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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