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名士》第355章


他叫声哥哥也要加个小字,不肯吃亏的小心思简直昭然若揭。不过桓凌连“贤侄”这称呼都笑纳过; 自然也不介意当个小哥哥,只抬手在他额前点了一下,便对着宽阔平静的河面作起诗来。
河水缓缓而逝,诗句亦连缀不绝,却是一联柏梁诗。宋时听了几句,便觉着站在河边吟诗不大有情调,吩咐人弄个小船来。
游船就行,不要几层高的官船,一两个渔人掌舟,他们可以在河中边垂钓边联句。
诗联成什么样不要紧,泛舟钓鱼有意思就好了。宋时甚至想要弄个以前在公园游湖时租的脚踏船,不需要船夫,只他们两个人坐在船里慢悠悠地边踩边赏风景……
咳,脚踏船没有,双人船他也不会划,还是找个有人撑的船方便。
海河是货运繁华之地,他们虽已退休,不能随意征用官船,却也很快便租着了一只两人撑的游船。船身长数米,当中架起一人高的船舱,内设桌椅、矮榻供人休息,船头支着一个小煤炉,有渔妇帮忙烧水做饭。
两位大人满意地上了船,吩咐随行家人借两个鱼竿来,两位大人就顶着春日水面的寒风将鱼竿架在船弦边,站在船头对景联诗。
钓鱼本就是为修身养性,不必计较钓得上来钓不上来,反正这船家会下网打鱼的。
宋时三场之内天下第一的逻辑,说出来的话定是没错的。他桓师兄于是点点头,也只站在一旁看看半浸在水中的鱼漂起起伏伏,兴至来了才提起竿来看一眼,也不在意上头有没有鱼,还有没有饵。
河上风大,站着多吹一会儿就凉浸浸地吹透了衣裳。桓凌是个养生的人,觉出几分凉意来,便把手中光秃秃的鱼竿往下一扔,拉着宋时手说:“先进舱喝杯茶暖暖。”
掌心中那只手已被风吹得发凉,连中藏在袖中的手腕摸着也凉丝丝的,必定是叫河上硬风吹着了。
舱中有炭盆,也有烧茶的小风炉,炉上煮着一壶滚水,正好熬一杯姜汤暖身。
宋时听见一个“姜”字就忍不住要撇嘴,苦兮兮地说:“别弄姜汤了,叫他们煮个鱼汤来,多加白胡椒粉也就能驱寒了。”
虽然他们没钓着鱼,船家舱里却养着极好的活鲫鱼,拿油煎得两面焦黄,就能熬出雪白香浓的奶汤。
这些游船上的船娘比不得江南船娘会做船菜,但也擅弄河鲜,不一时船头便飘来了煎鱼的香气。宋时双手捧着师兄沏的热茶,嗅着鱼香和一处飘来的烟气感叹:“什么时候能弄出抽油烟机就好了,这烟气往舱里吹,有点呛人。”
桓凌便道:“风向不好,要么不叫他家做了,这里游船不少,叫人从别的船上买些菜送来吧。”
宋时笑道:“咳,咱们在汉中做烧烤时不也是冒着烟边做边吃么,这烟也不算大。只是有点可惜,这船上若有个烤架,架上新打上来的鱼虾蟹贝烤烤,味道应该也不错。”
桓凌也有些心动,看着窗外稳稳架在船弦上的钓竿说:“咱们晚上捎些鱼虾回驿馆,用他的炉灶架上烤架烤一回。只是如今才二月中天气,河里恐怕捞不上螃蟹,只能等秋日再吃了。”
是啊,二月间……没有河蟹,虽然没有河蟹,往东到渤海弯却是有海蟹的!
宋时眼珠一亮,将茶也撂在桌上:“咱们去海边,眼下差不多就该有对虾下来了,过些日子差不多也该有梭子蟹,皮皮虾,黄花鱼……”
果然春天就得在海边过。他们之前虽然在福建做过官,可武平县在山里,吃不上新鲜出水的海货,这回到可要到渤海边痛快吃几顿现打上来的海鲜。
桓凌也颇有些意动,问道:“那海边离油田远不远?若那边也有油田咱们就先往那边去,然后再慢慢朝内走。”
有海!离着不远!
这里的海滩都是泥滩,正适合建晒盐场,也不知建了没有。正好本地知县求他们帮着想些本地可行的产业,若没建就叫他们建起晒盐场来;若已经建起了,正好就用这盐场出的盐和盐卤做起化工。
先建个制碱厂。解放前最有名的永利制碱厂就是在天津建起来的,如今要做工业制碱的话,在这片盐厂边也是最合适的。
盐田剩下的废卤里还能提炼溴、碘、□□和硫酸钠——□□可作钾肥;硫酸钠可以代替纯碱烧玻璃,也可制成芒硝入药;碘就先做碘酒,有条件了再运到内陆缺碘的地方做加碘盐,而溴……
单纯的溴运用起来不够方便,不如直接做成溴化银,如此就可以搞起照像机了。
大郑朝没有写实派生存的空间,找匠人画图不免大头小身,比例失当;找文人画出的图更是硬要讲什么神韵,给他们脸上添须,画不出本人半分风彩,还平白老了二十岁。宋时虽说常以叔叔自居,可这年纪长在心里就够了,长在画上……这不是影响他们年轻朝气俊美的形象吗?别人的完了画,还怎么看他们当主角的艺术作品呢!
更可悲的是,就连这样的画师都不一定处处有。他们可算是大郑第一对旅行家,也是史上第一对跑完全国的人,连个留念的照片都没有可还行?
他与桓凌兴致勃勃地议起如何在此地建设,不知不觉外头的烟气散了,船娘将做好的菜送进屋里,一阵阵浓香将两人唤回现实,看向船娘送上的酒菜。
一个冰碟才能盛下的酱烧花鲢鱼头,一盘炸得粉红油亮的酥炸小河虾,一盘浇着糖醋汁的炸鲤鱼,一盘熏的小鲫鱼,一盘鸡蛋摊本地特产的银鱼……
当然最重要的,是加了胡椒粉,能驱风寒的鲫鱼汤。
桓凌自取了汤勺,撇着上面没有碎鱼刺的鱼汤给师弟喝,又捡了鱼脸上的嫩肉夹到他盘子里,自己挟了一块锅塌银鱼尝尝,只觉得满口清鲜,带着黄瓜香气,便夹了一大块他盘里堆。
宋时老老实实先喝了鱼汤,便将他夹来的菜一筷筷吃了,绝不挑剔。
现捞上的鱼虾也实在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虽然海河水是咸水,河里的银鱼却是清鲜美味的珍品,鲤鱼炸到鳞都酥了,外浇着糖醋汁,甜酸开胃。烧鱼头里添了甜面酱,烧出来咸中带甜,熏鲫鱼好似是红糖熏的,味道略有些重,却是十分顺口。
这船上竟还拿得出烧酒,船娘拿到桌上,要给二人斟酒,桓凌半路便接过来,朝她一摆手,亲自起来替宋时斟。
宋时咬着熏鱼,含糊地说:“你叫人家斟就是了,这水产的东西都得趁热吃,凉了就腥,别浪费咱们的时间。”
一个“人家”,一个“咱们”,用的合适,很是取悦了桓侯爷,舒坦得他往宋时杯里多倒了一线酒。冰凉的白酒配上热腾腾的炸鱼炸虾十分顺口,配上咸香微甜的酱烧鱼肉也正合适,配上骨酥肉香的熏鱼和卤汁里浸得凉冰冰的劲道螺蛳肉就更畅意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宋三元险些喝得诗兴大发,但在脑内搜刮一番后只能寻出个“滚滚长江东逝水”,于是又把那诗兴按回去,务实地说起:“回头找找小站,那里能种起好稻米,咱们建起碱厂来就能产出氮肥,得把本地农业搞起来,才好养活更多人。”
桓凌手托下巴,酒杯只在唇边轻触,欲饮不饮,浅笑着和他答话:“咱们在汉中时,碍着地方的身份,有许多该亲自做的东西不得不放手给别人,做出的还不够合心意。如今都辞官了,也不必计较什么工部的、地方的,咱们自己买地,自己买煤铁……想建个什么厂就建个什么厂!”
说得好!
桓师兄怎么总能说着他心里去!
听君一席话,胜过一席汗蒸海鲜了!
第291章 
有些人表面上为了报效朝廷、造福后世赶去渤海,实际上是为了吃新打上来的对虾。
京里来的退休干部宋大人和在职侯爵桓大人转过两天便找县令借了官船; 沿海河直下渤海。二人都是亲民官出身; 爱民为本; 没顾上视察海上油气田和盐田,先关心了一番海边渔民的生活状态。
二月底三月初正是对虾上市的时节,一掌长的大对虾用清水蒸了,加上些姜丝老醋就能激出鲜甜; 肉质紧实弹滑; 吃一只就停不住口。码头边更有许多做虾的小馆子,专门接待来吃海鲜的老饕,门面不大; 做出的菜口味儿却地道,从京城的琵琶虾到鲁菜的烹大虾都能做,把对虾的鲜味儿发挥到了十成。
不愧是海上价就能卖七十一斤的大虾,这个味道太值了!
来海边来的真值!
往后就住这儿了; 明天就去买地置工厂!
宋桓二人在海边小馆子里吃着鲜活应季的对虾、鳎目鱼、黄鱼、梭鱼……一面找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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