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名士》第356章


来海边来的真值!
往后就住这儿了; 明天就去买地置工厂!
宋桓二人在海边小馆子里吃着鲜活应季的对虾、鳎目鱼、黄鱼、梭鱼……一面找铁匠打了个烤羊肉串用的烤炉,趁着太阳欲落不落时在海边泥滩上支上烤架; 削竹签子串了大虾、鱿鱼、八带、海螺之类小海鲜; 调些酱料腌上。
两位大人别有闲趣,穿着杜仲胶的矮筒雨靴踩在海边泥滩上,拿铁丝编的小笊篱挖蛏子和蛤蜊。贝壳埋得都不深,拿当地渔妇编的小笊篱一翘即起,刨出一个就能在周围挖出一片,壳上泥也不甚多。
挖这东西可比钓鱼有成就感多了; 一会儿就是一篓子。拿淡水洗干净,直接扔到烤架上烤到张壳就能吃,若要再精细,也就是略撒些葱姜料汁了。
新鲜的海贝是没有腥气的,清甜软滑,只是现挖出来的有些泥砂,吃之前要先挤出来。
宋时守着烤炉捡了一盘着张嘴的贝壳,拿小刀挑出里面的肉,一个个扔进桓凌的盘子里,叫他挤着吃——不然就注意吐泥,别连着咽下去。
桓凌着实洗了手,将蛏贝里的泥砂挤净,捏着肉先递到师弟唇边。咸甜微烫的酱汁先沾到唇间,宋时下意识舔了舔,一块软滑清甜的蛏肉就滑进了嘴里。
桓凌有点担心地问他:“怎么样,剔得干净吗?”
宋时细细品尝了那个蛏子,舔舔唇角,若回味什么似的说:“再给我一个。”
他师兄又细心地剔了一只,捏着边儿递到他嘴边。宋时这回咬了蛏子不够,还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尖,舌尖轻卷,将指尖上的酱汁沾得干干净净。
桓凌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看过去,恰好见他抬眼望向自己,眸中笑意流盼,又在他指尖轻轻咬了一口。
还有人看着呢。
桓凌下意识扫了扫周围:做烧烤的厨子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一旁的家人都是跟着他们多少年的,此时天色又晚,海岸上还在捡贝壳的人也不多……
他叫宋时一撩再撩的也有些火气,再剥了肉便不给他,而是自己一口咬住,而后在师弟调侃的笑意中喂了过去。
宋时的笑容顿时凝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也忙忙地去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
还不等他看出来,半块弹软的贝肉便被抵进口中,眼前那张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稍稍拉远了些,重新清晰地映入眼底。
那张脸上的笑容飞快收起来,摆出一副云淡风清之态,低头摆弄着那盘贵重的贝肉。
不过唇上沾的酱汁竟都忘了擦,也实在淡定不到哪儿去。
宋时见他也紧张,心态顿时好了许多,舔了舔唇,扔下剖贝壳的小刀,从袖里掏出个手帕朝他晃了晃:“师兄嘴上竟沾了汁水,甚不体面,来,我为你擦擦。”
他手上沾的酱汁更多,还有些从贝壳上沾的炭灰,蹭到手帕上就是一片棕黑的印子。桓凌拦住他的腕子,将那半白半污的手帕挡下来,轻轻摇头:“不必擦了,这儿还有一碟子东西,待吃两口又要脏了。何况我虽然沾了些汤汁……”
他不要帕子,却趁宋时专心听他说话时微微倾身,在他唇上辗转半晌:“时官儿唇上却干净,我多蹭蹭就好了。”
这个小桓,脸皮居然变厚了。
宋时深感世风日下,啧啧两声,拿起那条被人嫌弃的手帕就要擦嘴。快到眼前那发现那方小帕子已经在他手里染上地图了,顿时也领悟到了桓凌拒绝他的心态。
反正早晚是要油的,就这么着吧。
他悄悄地团了手帕扔到身后,舔了舔唇,若无其事地继续剖起了贝壳。
过了三月,对虾渐渐下市,鲜肥的海蟹和皮皮虾又上来了。刚下船的梭子蟹和皮皮虾拿大蒸屉清蒸了,香味直能飘出院子。满锅红蟹紫虾,不需青红椒圈提色,不需麻辣锅底提鲜……
可还是有辣椒的好。
算算时代,估计大郑自己不搞地理大发现的话,他这辈子就吃不上辣椒了。
可就算从现在开始搞造船业,等搞得起环球航线,他也不知得有多大岁数了。或许晚年跟桓凌一起隐居在林泉间,莳花喂鸟,或是在儿女照顾下坐在庭中摇椅上说话,会忽然听到海外捎来新美食的消息……
宋时咬着满满扎实蟹肉的大蟹鳌,回味起香辣蟹、香辣虾、麻辣小龙虾的味道,心中颇觉怅然。
桓凌正剥皮皮虾背上的硬壳,见他一副若有不足的模样,便把露出的一半虾肉和虾籽掰下来递到他嘴边,哄着他:“尝一口,这个是母虾,黄满得很。”
梭子蟹没什么黄,皮皮虾的黄却结结实实地长满了一条,有些硬实的口感与弹嫩的虾肉合在一起,香腻可口。宋时吃了他的皮皮虾,想到他还从来没吃过后世为进国植物改得更刺激多样的口味,便觉着这孩子可怜。
宋叔叔得给他弄两顿新鲜的。
辣椒虽然没有,但大郑还有辛辣微苦的茱萸油,加些鲜花椒炒香辣蟹,味道虽然比不了原版,但因其口味不是特别辣,倒适合他们这些二十多年不吃辣的人。药店里更有干姜黄,把来磨了粉,掺上研成细粉的芜荽子、胡椒、豆蔻、茴香、桂皮……倒进爆香的胡葱、蟹块里,再倒上牛奶熬一熬,也是咖哩蟹的滋味。
从前吃蒸海鲜不适合配米饭,做这几样香辣的虾蟹却都是下饭菜。现蒸的玉田粳米饭浇上一勺咖喱,或是堆几块裹着辣油的大块蟹肉、蟹腿、明虾,香味足足地渗到饭里。
从前在西北天气干燥,怕上火,吃羊肉都不敢做咖喱口味的。这海鲜却都有些寒气,正适合加些辛辣料去寒。
虽说海鲜原本的鲜甜会被遮掉几分,有些可惜,不过原味的虾蟹他们已经吃过不少顿了,这香辣的可是用药材调配出来的,又有口味又有功效。
驱寒散湿,温中补肾……不说立竿见影也颇见验效了。
年轻人也不能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不保养,现在不多吃些温补之物,到老了就是一天喝三杯枸杞水,还能补回多少来?
宋时一手背在腰后,跟老干部似地踱着方步慢慢走出客馆,满怀欣慰地看着这片即将投入建设的盐碱地。
海边的盐田由盐道管领,不能私买,但离着海边不过数里外的荒地都是可以任百姓购置的。桓凌这个侯爵要置地,当地官司更是大开方便之门,花不上几十两便买了数顷结着盐花儿的荒地。
春日无雨,地面都是裂的,四处歪歪倒倒地着些藜蒿之类耐盐的杂草,有些连草都生不出来的地方,光秃秃的土地上结着一层厚厚的白霜。
这地实在太贫瘠,书办给他们登记黄册时都再三劝道:“咱们南运河下游也有好地,两位大人要买地,怎么也能凑出几顷连在一处的上等好田,何必买这盐碱地?”
这野草都不长的地,又在荒郊野外四邻不靠的地方,做什么也不方便哪。
这书办一心讨好两位京里来的老大人,恨不得替他们置办下临着甜水河的上等好地。知县老爷却嫌他耽搁桓宋二公的工夫,直接取大印盖了下去,然后便急急吩咐差役,寻本地富户、海商大贾,私底下劝他们买那片荒田周边的土地——
谁不知道宋三元在汉中府做下了好大一片工业,把个汉中建得和江南一般?要是在他们这里也建起工业,种起什么异种祥瑞的稻麦来,这片荒地能不值钱?
与他家做邻居的还能沾不上好处?
地方上既能有这精打细算的父母,自然也有会过日子的百姓。那片搁了不知几百年没人要的荒地霎时间值起银子来,越是靠近桓凌买下的土地的地方价钱就越贵,一亩荒田竟要涨到一亩好地的价钱了。
可这地不说将来建工厂、种嘉禾,就是将祖坟移过来,沾沾三元及第的文气,未来国舅的贵气也是好的。万一两位皇亲再建个汉中经济学院那样的学校,他们这里有地有宅,也方便把子弟送过来念书。
——哪怕是女校也行。女孩儿学了东西回去,难道不教给兄弟子侄们
有胆识的富户商家紧着买下周围地皮,也有些手握着银子不敢投的,也有觉着宋桓二人都是京里有家有业的大官,在这海边荒地里待不了多久,笑话赶着买地的人……
但宋家从保定调来的建筑队运来成车的砖石砂土、石灰钢筋,在那片荒野中飞快地建起连片厂房、铁栅围墙,在厂区内外修起四辆大车宽的水泥的道路时,所有的观望与嘲笑都化成了震惊和悔意。
连同买了地的都后悔,后悔买的少,后悔没买贴着他家最近的贵地。
怎么就没早看出二位大人真起了意要把这里建起来呢?那汉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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