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多祸害》第91章


“只是夫君,妾身知道,我们北定王府自成一国,并不惧大周,哪怕我们薛家没了,夫君您若是真想护着妾身,也不是没可能的是不是?夫君……”
穆元祯登基的第二年,建元成昭,史称成昭帝。
成昭元年春,京中开始流行一出戏,不论是达官贵人家的家养戏班子,还是茶楼酒馆,都在唱着一出名叫“珠雀记”的戏。
说的是江南某书香世家秋家的小姐,因原本自己定下的好婚事被自己的亲姐姐觊觎,寡廉鲜耻的抢走了未婚夫,伤心欲绝之下就和依靠着自己家为生的舅家表兄哭诉,结果却被表兄骗了身子,暗怀珠胎,她知道家里不会允许她要这个孩子,所以一是为了孩子,二也已经失了贞操,万般无奈之下就跟自己表兄私奔了。
谁知道她命运多舛,这表兄嘴上甜言蜜语,实际上竟是个狼心狗肺的,将她骗了出来之后就失了原先的温存,用完她带出来的珠宝细软之后,就逼她回娘家拿银子,可是她娘家嫌她败坏家风,早对外宣布她已是死了。
就是那表兄,原先就是靠这小姐的母亲接济为生,发生了这事,秋家也软禁了小姐的母亲,断了对表兄的银钱支持。
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是失了原来的财路,表兄非常恼怒,见从她身上再榨不出银钱来,就开始对她拳打脚踢,结果孩子也给虐没了。
除此不算,那表兄还是个滥赌烂嫖的,没过多久竟从窑子里带了个女人回来,一家人坐吃山空又没进项,那表兄竟是听了那后领回来的女人的建议,在家里开了暗娼楼,逼着这小姐日日在家中接客来养活他们。
好好的大家小姐沦落成了暗娼,遭遇令人同情之余更是闻着惊心。
这出戏唱着唱着还出现了不同版本,满足了不同阶层不同人的各种心底猎奇需要,所以着实火得不行。
原本也就是一出戏,可是这戏火没多久,年轻御史孔联的一道奏折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炸在了京城上空。
孔联上奏道:“夏后出身不堪,更无高德,难以为后,请陛下下旨废其后位。”
满朝皆惊。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成昭帝独宠皇后夏氏,不说纳妃迎嫔,就是连个宫人的身都没近过,除了日日夜宿坤宁宫,就是身边服侍的人也都是內监而已。
这御史竟敢当庭这般侮辱夏后。
不过孔联也并非无的放矢,他的奏折后面便罗列了“夏后出身不堪,更无高德”林林总总的各种罪证,但这些罪却并非是夏后自己的罪证,而是夏后的娘家夏家以及夏家姻亲或族人的罪证。
其中有夏后的伯父时任礼部郎中的夏大老爷在湖州府任同知时贪赃枉法收受孝敬的证据,有夏家族人仗势欺人,鱼肉乡民的证据,还有夏老夫人娘家柳家各种滥赌烂嫖借高利贷逼良为娼的证据等等。
最最不堪的是,孔联道“夏家门风败坏,夏后亲妹一个勾引姐夫,夺亲姐亲事,替嫁商家,一个未婚先孕,与人私奔,最后更是沦为暗娼,以嫖资为生。这样的家风,夏氏如何堪立陛下身侧,为陛下后?简直是贻笑天下!”
隐隐说的竟就是现如今京中那最出名的那出“珠雀记”,朝上不少听过那出戏的大臣都被震住了。
只是孔联的话还未说完,他呈上去的奏折就被成昭帝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直接砸得满脸鲜血,倒了下去。
成昭帝道:“朕不知道朕的御史竟是治国之策没有,福民之方没有,倒是污言秽语,当朝侮辱朕的皇后之辞一套又一套。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又是谁觉得朕的皇后不配立于朕的身侧,该腾出来位置让给别人?你们来说说,谁来举荐一下这堪立朕身侧之人到底是何人?”
第83章 
声名之事,总是越抹越黑。
百姓对这种牵涉到皇家的秘事,对世家大族的小姐争风吃醋抢男人,最后还一个为后,一个嫁作商人妇,一个竟然落魄为娼这种又离奇又香艳,刺激点满满的事总是有着诡异的偷窥之心。
更何况还有一堆暗戳戳想要拉了夏皇后下马,好方便他们送了自家女儿入后宫分一杯羹的勋贵官宦之家?
所以夏家的破事被人挖出来,夏以珠的烂事被人编成戏唱到了大街小巷,众人都会觉得,哪怕皇帝再想维护皇后,怒火冲天的打压这些事也免不了皇后从此以后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被真正的高门大族暗地里笑话的。
似乎怎样都是必败之局啊。
可是成昭帝却没有恼羞成怒,压根也没去辩驳那些事的真假。
他直接命大理寺彻查,但查的不是夏家“贪污受贿,门风败坏”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而是去查究竟是哪个家族觊觎皇后之位,利用皇后的娘家夏家,败坏皇后名声。
强而有力的攻击从来都比狼狈的防备更加有效。
穆元祯下朝后就去了坤宁宫,朝堂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定会有人把消息传到后宫去。
穆元祯不想以宓因着此事而心生不快。
不过穆元祯进了坤宁宫的后殿之后,见到的却是以宓正在逗弄着才五个月的儿子阿意。
一个咧着小嘴咿咿呀呀的笑着,一个不停的欢喜的逗弄着,温馨欢快一片,哪里有半点受到外面事情影响的样子?
穆元祯站在门口立了许久,看着他们母子两的互动画面,只觉看不够般,先前压抑着的气恼之极的情绪早已都尽数散了去,先前紧绷着的面色也缓了下来,嘴角眼神都不知不觉中扬起了些宠溺的笑意。
以宓早就察觉到穆元祯到了,只是她哄着儿子,没有顾得上他而已。
哪里料到穆元祯会站在门口半点也不走近前来?
她“依依哦哦”逗弄了儿子一会儿,把手放到小床边,让儿子软嘟嘟的小手抓着自己的两根手指,一上一下的拉着,然后回头笑道:“元祯,你干嘛站在那里不过来,不会是怕自己身上煞气太重,吓着儿子吧?”
穆元祯笑了出来,他走了过去,先伸了右手捏了捏以宓的脸颊,然后又低头弯腰再伸左手掐了掐儿子的小嫩脸蛋。
阿意丝毫不觉得痛,“呀”一下嘴咧得更开,笑得更欢快了。
以宓和穆元祯在外都是清冷的性子,但阿意却是不知道像了谁,性子热烈得很,还喜欢热闹,醒着的时候小嘴总是“依依啰啰”说个不停,别人一陪他说话,他就高兴得不得了。
他的相貌是随穆元祯居多的,但两人的表情却是天差地别,就是穆元祯身边陪着穆元祯长大的暗卫看见阿意那总是咧着小嘴笑得模样,脸忍不住都有些牙疼似的抽抽。
穆元祯和以宓一起陪着儿子玩了一小会儿穆元祯就倾身亲了亲以宓就出去沐浴更衣了。
阿意太小,穆元祯每次回来,以宓总是会让他先换了衣服沐浴过后才允许他抱儿子,虽然这种要求让穆元祯很有些不乐意,他实在觉得对儿子这样也实在太过娇惯了些。
不过讨价还价,穆元祯从以宓那里争取到儿子五岁之后就让他跟着自己习武的权力之后,这事也就妥协了。
穆元祯沐浴更衣完再回到后殿时阿意已经睡着。
他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看他明明在睡梦中那嘴角还不时要往上弯上一弯露出些欢喜得傻样心里又是喜欢,又有些发愁。
这是他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他怕他长大后成个只知道傻乐的傻小子。
以宓端了杯茶,上前迎了他,笑道:“他还小,你那一脸古怪表情对着他干什么?”
虽然儿子不用两岁就拖着把长剑天没亮就要起床习武了,但以宓还是担心穆元祯不知又在琢磨着些法子想要“折磨”儿子。
据说暗卫营有一种自幼培养暗卫的法子,就是在孩子几个月之后就开始浸泡一种药水,以强化筋骨,疏通脉络,如此以后习武事半功倍。
甭里是不是慈母多败儿也好,反正以宓是不想儿子去遭那个罪,和受那份风险的,谁知道那会有什么样的隐患?
穆元祯以前一直觉得以宓对外性子冷静理智,可万万没想到她生了儿子后会对儿子格外的“娇惯”,虽然他很喜欢她维护娇宠儿子的模样,可还是有点诧异。
他没去跟以宓说他对着儿子在想些什么,而是试探着问道:“今日朝堂上一御史参了夏家,你可知此事了?”
以宓挑眉,笑道:“参夏家?是参我的吧?参我出身不堪,不配为后?”
说着她忍不住又笑了笑,道,“哦,我还听说你用奏折那么远的扔下去竟就把他给砸倒下了?书生果然就光长了个嘴皮子,太没用了。”
没掂掂自己有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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