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奸宦是佳人》第89章


赵祁慎忙去抱住她,顾宇清身子动了动,到底还是靠回在桌子前:“你倒是命大。”
“是我赌对了,赌你下不了这杀手。”
顾宇清失笑:“你都猜到次辅是我的人了,怎么可能拿命来赌。”
“虽然不想承认你的让步,但后殿你确实没放火|药,我早派人清理过,留下前殿的罢了。”
顾宇清神色一敛,眸光复杂看着他。
赵祁慎叹息着又说道:“真把你杀了,你的目的才正真达到了吧。”不管最后真相如何,那他和顾锦芙之间都会有个解不开的疙瘩,一辈子都别想安心了。
这人用计才叫诛心!
不过顾宇清却是说:“其实我也惜命。”不惜命,怎么看他这辈子对自己又恨又无奈的样子。
两人相视一眼,都嫌恶的再度别开视线,赵祁慎直接抱着顾锦芙离开,留下顾宇清一人捂着伤口恍然出神。。。。。。
***
顾锦芙睁眼看到淡蓝色的绸面帐幔,绣着银色暗纹,她动了动,头顶那片暗纹如同水波一样在轻淌着。
“你醒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她极慢地转头,看到毫无威严坐在脚榻上的赵祁慎。
她心头狠狠哆嗦了一下,坐起身去摸他的脸。
手心是他肌肤的温软,他眨眼,睫毛还轻轻刺着她。
“让你担心了。”他去把她手握紧,下刻却被推了一把,听到她问,“我兄长呢!”
他原本还带着愧疚的脸霎时就黑了。
顾锦芙听他没有说话,又推了一把:“说话呀!”
赵祁慎咬牙,一下就窜起来,把人按在床头狠狠吻了下去。
那是她什么狗屁兄长!
他气闷,她着急,一通吻下来都在较着劲。还是她狠一些,咬破了他嘴角,赵祁慎咝一声退开,盯她兔子一样的眼晴到底是妥协了。
“传邵轩!”
外头响起一重又一重的宣召声,顾锦芙终于等到脚步声,看见顾宇清好好站在跟前,扯了扯嘴角。
顾宇清脖子绑着包扎用的白棉布,外边倒没见着血迹,就是不知内里伤口究竟怎么样。
他站在床前,赵祁慎臭着张脸,他见到顾锦芙时表情还算温和,一见两人都红肿的唇还有一个嘴角都破了,神色就和赵祁慎没有什么区别了。
“滚!”
略凝重的气氛里,顾锦芙突然拿起枕头朝顾宇清砸去。顾宇清没动,眼中有悲色,赵祁慎正想笑,也被她从被子里伸脚踹了一下。
“你也滚!”
她被带出宫,他不可能不知道,郑元青先前说宫里都是炸…药,他既然没事肯定提前都有布局。可他还是跟上回一样,一句实话也没跟她说!
另外是顾宇清的事,他肯定也知道。
既然都瞒着,那就都不要说了!
两人都在她怒视之下默默退出去,赵祁慎想要说什么,见她一咧牙忙又缩脖子,沉着脸到了外头。
乾清宫被火|药炸了前殿,一片断恒残壁,自然是不能住了。如今顾锦芙所在的是永寿宫,赵祁慎把政务也都搬到这处来,外边不少大臣来来往往,六部官员齐聚。至于在京城的藩王都被戎衣卫带人守在各自府邸中。
顾锦芙身在配殿,能隐约听到外头他处理后续之事。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发呆片刻,旋即下床。
不知谁帮她把外裳脱了,就挂在衣架上,上边还染着些许血迹,应该是在顾宇清那里蹭到的。
面无表情把衣裳穿上,无意中碰到里衬,发现有一处比别处都厚实。
她疑惑的掀开一看,见到有缝补的痕迹,忙再脱下抱着衣服放到床上摊开,直接揪着里衬就一撕。
布帛撕裂声中,她看到里头有一角明黄,拿手掐住一角很轻松就拽了出来。
等到摊开看上面的字时,除了震惊别无二字。
这是昨儿在议事时见到的成祖遗旨,废太子要立建兴王为帝的遗旨。她看得惊疑不定,不知为什么这道旨意会在她身上,再翻到背面一看,发现有熟悉的字迹。
是赵祁慎的,上边写着若天不垂怜,朕早生意外身故,朕妻顾氏女锦芙怀有龙嗣,男则立为皇太子继承朕位,女则为长公主,名念君,另立穆王世子为帝,望其善待朕之妻儿。最后落款是赵祁慎绝笔。
顾锦芙抓那块布仰起头,双眼酸胀,她越想压抑着要汹涌而出的眼泪,发现越是控制不住。
还绝笔,他这是真是拿来当遗旨了!他当时就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吗?
凭什么她生的孩子他就取上名了,念君,谁要念他!
心里是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再低头看他的字,用指尖一笔一画去描摹,眼泪打显了那一片明黄锦缎。
顾锦芙整个下午都关在寝殿里没有露面,其间欢喜进去送了趟水和吃食,出来给天子禀报说她就坐在炕上发呆。
赵祁慎不敢往里闯,只能把怒气转架在还呆在殿里的顾宇清身上,穆王世子也在场,弄清楚来龙去脉这会都还没完全消化。
他同样是被顾宇清迷晕的,好好的安置在床上,有宫人在一边细心照顾他。惊天的炸响声起,他正好清醒,宫人没拦住他,他才知道出事了。
不想正好看到赵祁慎从坤宁宫侧门出来,二话不说又让人护着他,把他丢到慈宁宫去了,一直到刚才不久才把他再召来御前。
临近傍晚的时候,顾锦芙终于再喊了人,是要见郑元青。赵祁慎只能再着人去把郑元青喊来,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寝殿。
“究竟都是怎么回事。”顾锦芙让他坐,还给他倒了水。
郑元青谢了声,没坐下,而是就站在她跟前说:“你该问陛下或是公子。”
她笑了笑,“就听你说。”
他叹气:“公子是肃王血脉,生母是顾澜。。。。。。你未谋面的姑母。”说着又顿了顿,见她神色平静,便继续往下说,“你姑母与肃王是一场意外,详细我也不甚清楚,你只能去问公子了。只知道你姑母一直就在顾家,然后难产生下公子,被认到顾少卿名下,对外只说你姑母是病逝。”
“后来肃王出了造反一事,你父亲被冤枉下狱后却一定不辩,可能是因为公子的原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当年流放的时候我派人一路有跟着你,但发现暗中还有人守着你们,这里头有两批人。”
“一批是建兴王府的,是老王爷那边的人,一批便是肃王余下的亲信,一直都在守着你们。后来发生洪水,你是被建兴王府的人救走,公子被肃王余下的亲信救走。”
“再后来,公子去了蜀地,因为他知道肃王是被陷害的。二来是要为你父亲翻案,那么势必要从穆王那里找到证据阐明肃王并没有造反,可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有明面上的证据,公子就潜伏了这么些年。”
至于后面的事情,就是顾锦芙现在知道的。
跟着穆王世子进宫,参与策划了让穆王进京一事,然后还和赵祁慎敌对。
顾锦芙想到在郑家时顾宇清要落下的一吻,沉默地笑了笑。
郑元青抿着唇,最后顾宇清没杀赵祁慎是他意料之外的,但他知道原因肯定是出在她身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首辅败落前,他才知道是郑父为了躲避责任,把她父亲推了出去。
“在我父亲承认后,首辅反前,次辅来找过我。”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赵祁慎就已经在怀疑次辅了,一直压着就没升他的官。”顾锦芙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时间线已经清晰。
那个时候穆王世子已经进京,郑元青知道赵祁慎不会对他有好脸,同时留下他还在戎衣卫,也是对他一块起了疑心。
赵祁慎真是好得很。
她咬咬牙说:“陛下说了要怎么处理你们郑家吗?”
郑元青没有说话。
此时郑家其实已经被夺了爵,他如今就只是白身。
顾锦芙说:“你父亲的事,与你无关。你妻子身体不好吧,也莫让她跟着你受累了,离开京城你愿意吗?当然,你父亲当年做了的事,还是要有个了结。”
郑元青闭了闭眼,谢柔昨天惊吓过后一直发热昏迷的样子在脑海里散之不去。最后,他说:“我当时要送你走,并不是为了这些。”
不是为了她此时的施恩,只是为了心中那份愧疚和他年少时的悸动。
“我也不是被你感动,不过就是论事罢了。”
郑元青就笑了,缠绕在心间多年的一块阴影重新了有色彩,朝她拱拱手:“愿你平顺,就此别过。”
顾锦芙目送他离开,夕阳最后一丝斜辉消失,屋子里没有人点灯,她又坐了片刻才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永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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