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邪医,你就从了吧!》第216章


而下一个顷刻间,是诡异的光点乱窜,是,反反复复的天旋地转,我陷于其中,犹如跌空,而后突兀的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碎了,我,落回了实地。
“玫。”
尚且恍惚中,我记起有人唤我的名,那是个女人。
“玫。”
一声实在的唤,我转瞬清明,这是程妖的声。
也不知是从何时闭上了眼,颤着睫毛再睁开时,看见的自是半吊子师父,而他眉头微皱,不过是好奇地盯着我,问:“你这是,抓着什么东西?”
嗯?
低头一瞧,这右手成握状横在身前,中空外紧的,还真像是抓着什么。又掠过几眼,我歪着脑袋,消散的记忆点点拼凑:“好像是,一支短笛。”
“短笛?什么短笛。”解术虽成,但恢复却还需一时半会儿,程妖倒是想等我缓过劲儿,全记起来了再说,可这么一听,是没忍住地追问了下去。
“碧色,碧色的短笛,很像柳夏时常携在身上的那一支。”犹疑渐去,我几分笃定地回。
程妖顿时惊住了。
长久来的毫无头绪,使得同柳夏稍微相关的任何一句都显得弥足珍贵,且不说,柳夏确实有这么一支短笛。可是,之前清点遗物时,明明有这东西的啊,怎么会在旁处看见,偏人中媚术的时机又是如此微妙。
古怪。
真是古怪了。
我呢,算是没随着人一起清点过遗物,不过是见着了便起了疑,还打算捎回来给乔碧落探看一下的,结果却不料被人半道截了胡。
诶?
是被谁来着?
程妖紧盯着我思忖的样子,难得闭嘴,其实是没敢打扰我回想,我瞟了一眼人,复又埋首,那日潜入私库的画面终是变得清晰完整,然后,蹿进一道黑影,而我的手上除了短笛,还扯着一张面具。
“玫。”果然是女人。
我扬起头,循声看去,有光,有影,有人面。
狰狞不堪的人面。

“嘶——”猛地吸溜了一口冷气,我瞬时瞪开了眼,更是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试图平稳内心的汹涌,“居然是她。”
程妖则显得急切:“谁?”
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依旧起伏不定,我摇着头,回:“是青黛。”
……
早在中了媚术时,就该自然而然地想起这么个人的,可无论是程妖,还是我,却又都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
因为信任。
程妖作为她的同门师兄,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后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将一切梳理了一番,接着给出一个勉强的安慰。
不过是从洛玫手上抢走了柳夏的短笛,这不能说明什么。
我,当然也希望是这样的,无比希望。
可是。
“程妖。”肃然地站起身,我问,“柳夏的尸身,最初便是青黛发现的,对么?”
短促的缄默后,他攥起拳,不答反道:“我和青黛,是一齐拜在师父名下的,在柳夏是我兄弟之前,她便胜似我亲妹,我了解她,她不会——。”
“对么!”我不想再听多余的话,只得决绝地打断他。
后者一滞,咬牙回:“对。”
没去看他的纠结,我又接着问:“在那个时候,或者之后,你见过青黛吗,她是不是,有戴着一张面具。”
“面具?”程妖并不明白我何以这样问,之前只是接了讯息前去收尸,所以自那时候起,他便再没见着青黛了。
所以怎么呢?
我往地上狠狠地跺了一脚,眼眶莫名的热:“我见过了,那张往昔美丽的脸,现在,就只剩下被蛇毒侵蚀过后的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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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欺妻罔上
临别程妖,我张口欲言,奈何心头闷得慌,愣是半个字儿都蹦不出来。
虽然一切尚未彻底明晰,但种种端倪,仍是将矛头指向了交情匪浅的那人,即便不信,也得摈弃杂念,抓住这来之不易的线索,查下去。
“交给我。”某妖孽缄默后,如是坚决地说。
我听得明白,他这是要独自扛下,且并不想我插手的姿态。
说到底,较之于我,到底是程妖背负的羁绊更深,故而,也不便和他相争,只是当前死结,非是什么可以一笑泯恩仇的事儿,若全交给他处置,我难免生出些担忧,盯向人的视线也幽暗不明。
而这毫不遮掩的神色,一眼即可看穿。
程妖仰头呼出一口浊气,眼轻闭,紧接着应:“放心,我不会乱来。”
只若真是青黛。
他一定要讨个明白。
怅然回府,立于书房门前,我停滞了会儿,才推门踏了进去。转过隔帘,脱口唤出几声言悔后,才忽觉人这时候还在济世堂呢,只得瘫在木椅上,兀自神伤。
零散地打发了些许时间,晚膳时,却也不见言悔回来,真是败胃口。也不知今日的济世堂是有多忙碌,竟使得言大夫久留不归了。
咚咚——
“谁。”听见敲门声,我坐在屋内,淡然一问,左右听脚步,也不是言大夫。
后者忙应了声,原是之前被我派去国舅府盯梢的小兄弟。放人进屋,不容我发问,他便着急地开了口:“玫姐,姐夫他,被请去国舅府做客了!”
……
昨夜后,到底一无所获。
尽管我撤得仓促,且无所交代,但混小子们还是自发地替我监看起了国舅府,却不料,今日便横生了这么一茬。
要说自白佑义从草原回来,也没见他招惹过仁王府,怎么就忽然找上了言大夫,这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安地问。
“两刻钟前。”
嗯?
那不就去了好一会儿了。
也无暇过问他,两刻钟前的事儿,何以现在才来汇报,我惦着入了虎穴的言某人,只是愈发心慌。
而当我止不住地欲往国舅府要人去的时候,面前小子的神色一瞬微妙:“其实,玫姐您也不用担心,姐夫他好好的,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
……
那他说个屁。
还做出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直害我忐忑得不行,莫非是故意吓我?估摸着,还真是,可好,一个二个的,都敢调侃我了。
“滚。”没好气地嚷了声,后者憨笑,不过问我,昨日落空的事儿,接下来又该如何。他们白日里盯了阵儿,也没见国舅府的人有所异动。
看样子,青黛倒不像是白佑义那方的,不然,即便困住了我的心神,她也该将暗道的事儿告知给白佑义的,可现下,人府上的防备程度一如既往,倒是风平浪静得很。
攥拳搁在鼻间一思忖,我哼着气,回:“今夜,你们从暗道再进私库探一回,甭管瞧见什么,全给我搬走。”
“全都?”
“怎么,嫌我狮子大开口?”挑眉反问,我丝毫不觉自己过分,也就图个爽利。
而他瘪着嘴一耸肩,却是煞有介事地道:“嫌累。”
嗯。
不差理儿。
毕竟是偌大的一个私库,都给人搬空,确是个体力活儿,可这些小子的能耐,我还是知道的,有此一言,不过是同我装模作样。
“除了宝箱,其它的,你们自己分,有得剩,就充当帮费。”那些个赃物,鬼知道白佑义是如何得来的,白送给我还嫌脏呢,自然大方地扔出去。
得了话,愣小子倒高兴,直蹿着方言味儿地回:“啷个好耶,不得剩,不得剩的。”然后,就闪没了影。
或许,是怕我反口吧。
……
又过了片刻,如其所说,言大夫安然无恙地落了府。我撇下华总管,小跑着去了前厅,见着某人,是围着转儿地打量了一番。
真没伤着哪儿吧?
“你干嘛?”言悔被我摸脸又抬手的,自是甚为不解。
我瞥着他,想了想,试探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要以为,你被谁家姑娘绑走了呢。”
胡说八道。
言大夫哑然失笑:“不过是今日看诊的人太多,才回得晚了些,你这脑瓜子里,成日都瞎想些什么。”
“就这样?”
“那不然?”
彼此对上视线,他是一副的坦然,若非被人先行告知,我怕是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了,可干嘛瞒着我呢。
哦着声,凝眉移开目光,无名之火突然涌上心头,明明无关青黛的那桩事儿,可此时此刻,所有的烦闷都杂乱地缠作了一团,其间滋味,真特么难受。
言悔只当这是闺怨,指尖绕上我的耳发,低下头来,便想逗一逗。
可不对症的下药,无异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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