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妖妃》第80章


后宫的好全都霸占了?”
情绪起伏太大,她额间青筋纠起痛得厉害,她擦掉眼泪,平静道:“是儿媳不懂事,这个时候还找您哭诉。儿媳谢母后不追究儿媳以下犯上之罪,儿媳谨遵母后教诲,这辈子安心做一个皇后。”
太后虚弱的摇摇头,唤秀珍扶着皇后去里头梳洗,便让人唤孙子孙女进来。
太后一一扫过孙子孙女,几个月不见,孙女依旧温柔敦厚,孙儿们变化很大。大孙子眉宇间暗藏抑郁与不服输;二、三孙子没有了依靠,衣裳穿得都不整齐,手上还有细小的伤口,他们兄弟眼中带着强烈的期盼;四五六孙子眼含热泪,暂时看不什么。
罢,夺嫡是每代都会经历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
又让人唤玉妃母子进来。
桃夭夭这几日困在花芜宫,对于外面的动向一无所知,那暗道门亦被男人锁上,她只能暗自着急。
得知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太后大限将至,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感受,有心疼那个男人,有对熠哥儿皇祖母的不舍,亦有一丝无法面对。
太后道:“把熠哥儿再抱过来给哀家瞧瞧。”
桃夭夭跪着上前一步,把儿子放在太后身旁。
半岁的苍熠不想躺着,见有手来摸自己脸,便抓着她的手坐起身,咯咯直笑,天真无邪。
太后一手护着他,一手颤颤巍巍抚上他的脸,一个枯瘦如柴,一个白。嫩光滑,这便是鲜活与腐朽的对比。看过后,便让乳母抱出去,桃夭夭要劝,她摇头道:“别过了病气。”
熠哥儿乖巧的靠在乳母怀中,小嘴蠕动着,像极了他母妃。她看了看熠哥儿生母,十八岁的女子娇美如少女,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孩子的母亲,心智亦没有成熟。她道:“玉妃,你可知花芜宫最开始住的是谁?”
也不需要桃夭夭回答,她靠在软枕上望着床顶上的如意银香囊道:“哀家年少时见过一面,那女子生得异常貌美,哀家现在都能回想她的容貌,这么多年来,也就出了个你能与她不相伯仲。她命苦,死于皇权争斗下,你命好,有皇儿为你遮风挡雨,你只要安安心心领着熠哥儿等候,他便把一切送到你手中。”
“哀家今日劝诫你,不要去考验人心,便是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再三再四的试探,你每试探一次,便是在彼此心上画下一道伤痕。尽管你们事后会和好如初,但再次怀疑时,那些伤痕便会随之加深,继而随着时光流逝,慢慢淡化情谊……“
桃夭夭心中一紧,是不是皇上现在就是如此想的?他今天一眼都没有看过她。
她道:“太后娘娘,臣妾知错,臣妾欠他良多,臣妾此生必定全心全意信任他、陪伴他。”
太后颔首道:“如此,哀家也就安心了。”
复唤皇上进来交代身后事宜。
太液池。
敏仪行尸走肉般行至太液池,三月下旬的天气温和舒适,湖水波光粼粼,诱使人想要下去洗去一身脏污。
她微笑着取下满头珠翠,脱去外衫,继而要脱去宝石贴片绣花鞋。
孟君跪在皇后脚边,惊道:“娘娘!”
敏仪似没有听见,她推开孟君向湖边走去,宫人亦不敢阻拦,低头不语。
赤脚刚触及湖水她便打了个冷颤,她有些许清醒,她继续向里头走去,湖水淹过她胸前时,她放松自己,随着湖水漂泊游荡。
一切不幸从水中开始,便从水中结束。
待她梳理好思路,复游回到岸边,轻笑道:“哭什么?还不伺候本宫更衣?”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清澈,眼神亦是如此,似游了这一回,便换得了仙骨。湖水洗去脸上铅华,洗去了她心灵污垢,亦洗去了那些不甘不愿的过往。
从此,她只是皇后。
71☆、殷勤伺候
嘉勋八年三月二十八; 圣慈太后薨逝。
慈宁宫一片怆地呼天的哭声; 只见后妃个个披麻戴孝,素白着小脸; 悲恸得不能自己; 有甚者直接哭晕过去。
皇子中; 当属苍磊苍淼兄弟哭得最为伤心; 母妃没了; 外祖父没了; 皇祖母亦走了; 他们成了人人鄙夷的落魄皇子,从前欺负过的奴才都能来踩一脚,父皇眼里亦只有他的新儿子。
苍术匍匐在地,然眼中并无伤感。这个无比冷酷的宫里; 人情冷暖不过是权力带来的。
苍岩跪在太后梓宫下默默烧纸钱; 神情麻木; 整个人都透着浓浓凄凉。
夏询很是着急,皇上三天三夜没合眼; 甚少进食; 再这样下去; 一七守灵后人不就垮了?复走到眼红得像兔子的玉妃面前道:“娘娘去劝劝皇上吧?”
桃夭夭颔首,把怀中苍熠交给夏询,起身跪在皇上面前道:“皇上,臣妾陪你去用膳,好么?”
苍岩如若未闻; 继续烧着纸钱。美人粉腮弹泪,亦唤不回他的神智。
桃夭夭望着他冷峻侧颜止不住泪流,她唤不回他,她要失去他了?前十五年无悲无喜,这三年便把喜怒哀乐全部付诸于他。她的爱太狭隘,不容许他靠近别人一点点,却自私不理解他,如今酿就的苦果只能滴滴饮下。
夜间,灵堂哭声渐止,嫔妃们嗓子嘶哑嚎不动了,年幼的皇子公主靠着母妃昏昏欲睡。
桃夭夭试探性地抓住苍岩的手,见他没有反对,复拉着他起身,去到偏殿,唤宫人端膳食进来。
苍岩脑袋空空,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成长就像偷走了母后时光一样,她的老去换来他的成长。还记得幼时,母后为了他,舍下身段讨好父皇;为了他,声色俱厉训斥那些宠妃;为了他,强颜欢笑面对命妇,就为了让她们夫婿扶持他。母后在时,他心中有支柱,母后去了,喜怒哀乐都不能毫无间距的与人道。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他拒绝面对,也不知道饿与乏,整个人无比麻木。
此时回神见桃夭夭殷勤的照顾他,想说话嗓子却痛得厉害,接过她递过来的热茶饮下后,说话亦很艰难,索性也不再看她,用完一碗素粥便起身离去。
夏询忙跟上,暗自叹息,都说要想俏,一身孝。披麻戴孝的玉妃娘娘无比清丽雅致,眼中的红异常惹人怜惜,行动间如随风拂柳,这样的美人都不能让皇上振作精神,只能怪她之前作妖太甚。
翌日开始,苍岩一日三餐按时用,但是依旧不与任何人交谈,后妃见玉妃都不能得到皇上一句回应,便也不敢擅自上前去。
皇后面无表情地给太后烧纸,夫妻俩倒是行径统一,全然一副无欲无求的面孔。
敏仪心中轻笑,没有什么比一个亲人死去给人带来的痛苦更甚,皇上亦不能免俗。如今你们之间隔阂这么深,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云淡风轻继续你浓我浓?作为局外人,对于这种戏码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桃夭夭这几日不眠不休给太后守灵,还要照顾苍熠,又想着往后皇上对她冷了心思,一墙之隔的外头,他就算没有爱上别人,亦能恢复成三年前雨露均沾的模样。她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悔恨?念及此,一时悲伤过度,昏了过去。
苍岩闻讯静默几息,复让夏询送她回宫请太医照看。
翌日,桃夭夭醒来时外头天色大亮,苍熠在床上滚来滚去。见母妃醒了,他快速滚到母妃怀里,撑着她的手臂亲了她一口,复笑眯了眼,露出兔子似的门牙。
桃夭夭看得眼热,她摸摸苍熠的脸,眨巴几下眼睛把眼泪流回去,她不能让想象中的事情发生。她做错了事情,她应该去承担后果,她要去换回他的心。
匆匆去到慈宁宫,跪在皇上身后也不言语,只在他需要东西时及时递上,或在他腿麻起身时扶住他,在他熬不住时,她亦能守护他。她把孩子全权交给乳母照顾,她要照顾这个更需要她照顾的。
太后出殡后,苍岩神情比之之前更为冷峻,便是夏询也被冻伤了。
天子可以日代月,只守孝二十七日便可,皇上孝顺,守孝百日,民间半年内不可办喜事。
后宫没了跋扈的良妃,没了冷清的林贵人,新晋的美人不懂暗里纠葛,也暂时按耐住性子,静待皇上出了百日孝期宠幸。
苍岩喝茶时瞥见宫女打扮的玉妃,不悦敛眉训道:“夏询!你脑袋越来越不灵光了,此处是后妃能够来的地方?”
夏询心中微紧,还未等想好对词,便听玉妃道:“皇上是不愿意与宫女说话?不若奴婢去换身内侍衣裳再来?”夏询闻言忍住笑意,低头无声退出去。
苍岩如若未闻,彻底无视她,继续提笔书写。
骄傲的男人不屑女人碰他,然桃夭夭把夏询的工作抢来,凡需经过男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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