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求放过》第41章


他知道自己有错。一开始见到班始,只觉得他与后世那个一直资助他上学的大哥哥颇有几分相像,乃至于昨夜班始问他什么时候喜欢自己,他下意识地说小时候就喜欢。
梁珏觉得冤啊。江川对于他来说是恩人、偶像、哥哥,也许少年时对他还有一丝心动,可是长大后他就明白,两人根本分属于不同世界,而且他对江川更多的是出于孺慕之情。
然而他要怎么跟班始讲述这个复杂的故事?
那个家伙如此高傲,究竟要过多久才会消气呢?
梁珏苦恼地搔了搔头,可真是伤脑筋啊。
“你这样一时笑一时皱眉,真的很像一个疯子。”浮生一度吐槽,“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傻了?小比之后就得回去,你不会忘了吧?”
梁珏悚然一惊。对啊,自己是注定要回后世去的,要是他回应了班始的心意,到要走的那一天,班始岂不是会非常痛苦?
所以,他什么都不应该做,就让班始误会自己对他并无情意,或许这样会更好。
“梁书记,你起了吗?”院门口传来庞长的声音。
“起了。”梁珏扬声应道,然后小声对浮生一度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我要专心准备小比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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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早晨天高云淡,阳光不算热烈,营地一侧的小树林里偶有鸟儿啁啾,它们在树上跳跃,打量着树下的人。
梁珏站在一个小土包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面前的人群。
长水营与屯骑营之间的小比并不是全体兵卒都参加的,而是抽出五十名精兵来对战。梁珏昨夜与班始商谈后的决议是,让徐冲从营中抽出五十人,然后任命一个队率带队,由梁珏任临时督导来操练他们。
昨夜班始虽然生气地走了,但没有忘记此事,一早就说服了徐冲,选了五十人出来。
梁珏望着眼前的五十人,觉得自己的任务相当艰巨。
这五十人由于是精选出来的缘故,或健壮剽悍,或精瘦灵活,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颇为散漫。
站的站,蹲的蹲,头发束得乱七八糟,身上的袍裤胡乱卷起。有一个家伙甚至没有扎好裤腰带就过来了,站了一会儿裤子就掉了下来,露出两条毛绒绒的腿,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自从他们来到这片小山坡,嘻笑吵闹声就没停过,其喧嚣不亚于一个集市。
梁珏暗暗摇头,他原本还觉得庞长等人不象真正的兵,如今才知道,像庞长与陈贵那样的已算是长水营中最有“兵样”的人了。
眼前这一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军人,他们只是一群以农民和牧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全无后世那种职业军人的严谨的风范。
但这个时代的兵卒俱都如此,军姿军容基本没有,上了战场后凭借的是个人的武勇以及运气,绝少团队间的协作。
梁珏决定要将他们打造成一支具有初步职业军人气质的队伍。
他侧头对蹲在地上的郭真容说道:“郭队率,我想对同袍们说几句话。”
郭真容的绰号是郭大胆,他站起来便吼:“你们这帮兔崽子都给我闭嘴!督导现在要讲话了!”
众人便静了下来,看来平日里他们对郭大胆都颇为服从,但仍有两个家伙小声嘀咕:“什么督导?难道比队率还大么?”“就是,长得跟娘儿们似的,还在爷面前耍威风。”
说的声音不大,但恰好能让梁珏听见。
梁珏没有理会。队伍里面有刺头兵是正常的,他不会小气到不能容纳说了几句风凉话的人,但若他们做得太出格,他自有办法惩治。
郭大胆自然也听到了那两人的话,他脸上神色不动,没有要喝止的意思。实际上,对于校尉指派梁珏来担任什么督导一事,他觉得既疑惑又不快。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空长着一张好脸皮的家伙会做什么?
只听梁珏提声说道:“各位同袍,十余日后,我们长水营与屯骑营就要举行小比了,你们俱都为营中精兵,武艺超群,但某些方面仍有些欠缺。将军与中候派我来,就是想让你们多学一些本事,只要你们学好了,小比之时定能大败屯骑营!”
他的声音清朗,不似郭队率那般粗豪,但自有一股魅力,让人不知不觉听了进去。
有好事者便问:“敢问督导,你能教我们什么本事?”
梁珏当下便笑道:“我所会的都可以教给你们,你们慢慢就知道了。”
突有一人叫道:“你根本不通武艺,又能教我们什么?绣花么?我们可不想学!”
这人长得高大健壮,正是方才小声议论梁珏的两人中的一个。想是见梁珏不发作,便欺他怯懦,变本加利起来。
他这话还是在嘲讽梁珏长得像个女人,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梁珏微微一笑——他正想杀个鸡给猴看呢,正巧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心狠手辣梁教官就要上线。
各位小可爱先不要急哈,班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越压抑,越猛烈~~
周四见~~
第38章 千钧
梁珏先是问郭大胆:“这人是谁?”
郭大胆道:“他叫熊礼,武艺不错。”
前半句回答了梁珏的问题,后半句却似在隐隐呼应熊礼说梁珏“不通武艺”的那句话。
熊礼听到了他俩的对话,叫道:“人称大熊的就是我!”
人群中爆出一阵喝采,他便凸肚挺胸,很是自豪。
梁珏暗想这人一点都不晓“礼”,枉负他家长辈给他安的名,他温和地说道:“我先回答你问的那个问题,你说得不对,好比我知道如何快速打出利剑的方法,并不需要自己真的下场打剑,将那方法告诉铁匠便是。”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正,提声喝道:“不过,你的态度很有问题!熊礼,我身为你的官长,你若有疑惑,理应恭敬询问才是,可是你却篾笑于我,实不可忍!”他似乎怒不可遏,转向郭大胆问道:“郭队率,敢问如此冲撞官长之兵卒,该如何惩处?”
郭大胆挠了挠头,他自己若遇到这种事,以拳脚问候便是,痛打一顿后,那人便不会再犯。但梁珏如此文弱,若是他出拳的话,别人不倒他自己却倒下了。
说到底熊礼犯的事并不算大,若严厉处罚,只怕会令他寒心,但也不能不顾梁珏的面子,毕竟他在校尉与中候面前颇能说得上话。
郭大胆便道:“理应痛笞五记。”
熊礼听罢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嘲弄:“哈哈,那就来吧,还等什么?”只是打五下军棍而已,这人生得皮厚,根本就不怕。
梁珏微微一笑,“如此惩处似乎重了些,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我有一种方法,既可作小小惩处,又不会令人受伤,郭队率你认为如何?”
郭大胆看了梁珏一眼,只觉此人迂到了极点,笞五下对于熊礼来说根本不算惩处,梁珏竟还担心熊礼会受伤。但郭大胆也有自己的心思,当下并不多言,只点了点头。
梁珏便说道:“既然郭队率已然同意,陈贵,劳烦你与我同去,熊礼,你跟着我们。”说罢,领头走向山坡的另一头。
其时打军棍都是当众进行的,有杀一儆百之意,众人见梁珏竟似要避开他们,均有些迷惑。郭大胆暗暗摇头,觉得此人对军中事务实在是一窍不通。
只见他们三人先后消失在一块山岩后,众人就又说笑起来,猜测着梁珏将会实施怎样“不伤身”的惩处。有一好事者便道:“说不定我们这督导飞一个媚眼过去,令大熊砰然倒地,如此也算是惩处了。”
大家正哄笑着,突听一声惨叫从山岩后传来!正是熊礼的声音,声音略有些沉闷,但其中的痛苦与惨烈如同被剥皮折骨一般。
众人一悚,俱都静了下来,郭大胆噌地从地上站起,又惊又疑地望着山岩背后。熊礼倔得很,以前犯了错被罚打八十军棍,军棍都差点被打断了,他屁股上没一块好肉,却硬是咬牙没呼一声痛。如今他究竟在受什么罪,才会发出这样的惨叫?难道是那梁珏不忿自己被熊礼嚼嘴,明面上说得好听,背着人就对他下毒手?
此时,惨叫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惊悸与恐惧,难道熊礼竟然死了?庞长皱了皱眉,心想这下麻烦了,在军中弄死一个同袍是很难脱罪的。
郭大胆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拔腿便往山岩那边跑去,有他带头,众人便也跟着一涌而去。
三步两步绕过那块赭色的山岩,大家定睛一看,只见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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