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傲娇学生会》第153章


又落了听从丞相府的口舌,于是,才让他在此说服其他各部。
“你大笔一挥大赦天下,一年无税收,再加上开仓放粮布施周边,这岂不是只出不进!这要本官如何平了今年的账?”他刚听见陛下要接受李宸景的建议,他脑仁直疼,拿出算盘打了几夜还是觉得行不通,他必须找这位被圈禁关傻了的少公子理论理论,总不能陛下亲政一年大家集体喝西北风吧!
“我以为这个道理年大人应该明白。百姓对于谁亲政与否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从谁手里拿到实惠,若陛下勒紧自己的裤腰带过日子,放了实惠给百姓,陛下亲政自然是人心所向。”
“说白了就是花银子买口碑呗?”
“年大人这么说也无妨。”
“别的我不管,别少我军饷就行。”龙阳翘着二郎腿,叼着烟管,不想多谈,单刀直入说完,视线若有似无地瞟了瞟某处空位。
龙昂眼眸低垂品茗喝茶,淡幽幽地说,“小阳的军饷是不能少,京郊外的几千铁骑扎营在那,光看着就渗人。卫大人和吴家那些人打算何时离京?”
卫晨暮看了李宸景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就被赵凰璞走进来的声音打断了。
“朕临时去了个别的地方,迟了些,你们已经说上了。”
所有人起身行礼,赵凰璞挥了挥手走到高位正要坐下,他定定地望了一眼正端起茶盏要喝茶的李宸景,再望向六部里唯一的空位,转而朝门口眨了眨眼,“别不好意思了,进来吧。”
赵凰璞的话语让所有人停下了动作,皆向门口望去。一只绣线鞋缩在门边,要迈不迈地卡在门槛边。
“就差你一个了,难道要咱们都等你别扭完不成?你再不进来,朕揪你进来。”
狠话撂完,门边逼出了一个和满屋子肃穆官袍打扮的男人格格不入的家伙,双螺髻坠着樱红色的流苏小坠,藕白缎袄暖红长裙,月白色的长纱绸带从腰间垂落,随着她细碎的小步子在红裙百褶间摇曳灵动。
朱八福一边猛咽口水一边迅速地溜进了屋子,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刹那只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聚拢过来,好像快把自己给盯穿了,她低头不敢看眼前任何一位,双脚并到最拢,额头和鼻尖都沁出汗来。
“哟,这不是咱们那位敢挡着文武百官的面撕衣裳的朱大人吗?”龙昂见她女儿装扮一脸羞红,忍不住调侃她,“怎么当着那么多大人的面脱衣裳都不害羞,对着咱们几个老熟人反而一脸羞愤啊?朱大人?”
“你在逗咱们嘛?带个姑娘来和咱们开会?”年有余指着朱八福的装扮,看向赵凰璞。
“年爱卿,你也太重男轻女了,你不知道她是女儿家的时候,不是照样一起开会吗?”
“……可现在知道了,有女人在场太奇怪了,让她出去。”
“可她是东序六部之一,你就还当她是男人就好了。好了,咱们照常开会吧。龙阳爱卿你那口烟吸进去好半天了,再不吐出来没关系啊?”
“咳咳咳——”龙阳的咳嗽声窜进朱八福的耳朵,她在心底喷笑了一声,这家伙绝对是被他女装给吓呆了,可陛下的下一句话就让朱八福偷笑不出来了。
“小景,你手里的茶杯这么好看吗?端了那么久也没见你喝一口?”
咣当
瓷器碰撞的清脆声让她下意识抬了头,多日未见的容颜一刹那侵入眼帘,眉眼鼻唇无一不熟悉,曾经亲昵的画面涌入脑海,从胸口到指尖涌起的热流让她眼瞳也染上热潮。他也正看着她,手里端起的茶盏分明快要搁到唇边却停在一个不上不下不远不近的尴尬高度上纹丝不动了,他眼睫一瞬不眨,嘴唇微微轻启,似有话要说,她突然想起自己脸上还有数道未痊愈的肉芽粉痕,头一低,生硬地躲开了他的视线,再偷偷瞄去,那两片薄唇已缓缓轻闭消了声。
“朱大人真不愧有蟑螂一般的复原力。我还以为你这张脸彻底废了,今日一见还不算太难看。”龙昂惊奇地不是她的女装而是她这张还能看清鼻子眼睛嘴巴的脸,要知道宫变那日,小景把她从牢里背出来时,他们所有人都呆了,都说后宫女人折磨人,可见识过潘贵妃的手段,难怪圣上会怒到一把火烧了她的寝殿。小命只剩下半条,那张血糊绽开的脸跟地狱恶鬼没什么两样,肿得肿,裂得裂,只剩两只眼睛还没被戳瞎而已。
说到朱八福的脸,年有余也饶有兴趣地扫视了她一眼,“废话。你们以为那些价值连城的雪参灵芝冰草晶莲是假的?她这张脸就算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也有倾国倾城的价格了。哼,结果那么多银两的稀世药材,吃完也就只是恢复原状,也没多长得像小九一般好看些,真心浪费。就这张脸浪费了那么多银子,咱们李大人还要大赦天下?心可真大!”
“让陛下节衣缩食勤俭度日就好。”李宸景的声音响起,内容与她没有半分关系,直指那位一脸被莫名牵连进来的陛下,“猫儿房,后宫用度统统砍去五成,年大人可以再算算,是否可行?”
年有余眉心一皱,掏出随身的算盘一阵噼啪作响地打着,稍稍一算,他眉头舒缓,“若是圣上肯过苦日子,本官就没意见了。”
“喂喂喂!朕还什么都没说,你们就把朕的猫儿房和后宫都算计进去了?”陛下手指点桌略表不满,故作沉吟了半晌,宛如痛定思痛般忍道,“好吧,为了爱卿们和谐共处,朕可以过穷酸日子,但朕有条件!不许动朕的猫儿房,但相对的,后宫用度随便你们砍。若你们有办法,把朕的后宫统统都处理了干净了,不用花银两更好。”
“……你是打算去承寿寺吃素出家当和尚了?”
“以前玩过头了,是该当段时间和尚清净清净,不然总被人嫌弃不够干净。”他扬唇一笑,视线在朱八福身上略有一顿,再转向小景,前者低头不语,后者端杯品茗统统不回话,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陛下,属下有事要禀。”一直沉默的卫晨暮突然开了口,“塞外轻骑不便长期扎营在京郊,臣想即刻携骑队回部族。”
“卫卿乃救驾的功臣,朕想留你在京委以重任,你却要走?”
“陛下厚爱,属下本就乃外臣,滞留京城已有十余载,惟愿归乡故里。”
“既是你的夙愿,朕不同意好似不通情理,卫卿打算何时启程?”
卫晨暮别有深意地瞥了李宸景一眼,起身跪地朝陛下直言道,“属下想等少公子为陛下稳定京城局势后,与他一同离京。恳请陛下恩准,放行少公子同属下前往塞外,永不回京。”
一席话说完,满室安静。朱八福的头垂地更低了些,不自觉地咬紧唇等着有人先开口说话,可偏偏静默的时间越拉越长,冰冷的空气里想凝了一层厚霜,吸进鼻子的空气进不到肺叶,堵得人发慌。
良久良久,无人回话,直到陛下一声长长的呼吸声近乎喟叹地出了口,“诸位爱卿且先出去吧,朕有话要与小景说。”
朱八福随着众人走出了庑殿议事厅,门关之前,屋子里的两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门关之后,卫晨暮一言不发地守着门口,其余众人在侧厅喝茶等消息。
这一等时间就长了。年有余看了眼天色,丢下一句公务未完就走人,只留下龙家两兄弟和朱八福在偏厅沉默地喝茶。
龙阳揭开茶盖饮下一口,端着茶盏状似随性地打开话匣,“你那张脸还能要吗?搞成这样也不知道蒙个脸再出门,吓唬谁啊你?”
朱八福担心着正厅里那两位谈事的正主,乍听龙阳吐槽自己坑洼洼的脸,她以手为扇,挥出凉风拂过有些痒的小伤口,“很吓人吗?”
“你自己都不照镜子吗?你就不是个姑娘家,脸伤成这样还心大成这样。”穿得倒是有模有样了,姑娘家脸伤了也不知道用面纱遮个脸,养好了再出现在男人面前。
“谁被打成这样还有心情天天照镜子,能好成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凑合看吧。”她敷衍道,将早已备好的红玉印章推到龙阳面前,“小命保住,完璧归赵。”
龙阳瞥了一眼被推来的印章,挑眉道,“你该不会以为东西还给我,就不用兑现承诺了吧?”
“那怎么会,君子一诺千金,答应你龙二爷的事照办不误。”她大话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毫不君子的打扮,白衫红裙小绣鞋,挠了挠头,“就是我如今这副德行,只能闺房里绣花玩鸟吃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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