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君心》第37章


而今两个兄长都已被升了官,李皇后自然高兴不已。
“你可曾听说,朝中出了大事了?”支走一众下人后,李太尉小声朝她问道。
后宫不得干政,李皇后自然对此一无所知,听父亲说起事情的经过,不由吃了一惊:“这么说,那泓亲王是打定主意要对旧朝老臣下手了?”
“是啊,”李太尉点点头,对林泓逸的处境多少有些同情,“皇上封了他做亲王,还特地将那前朝公主许配给了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是不打算立他为储的,如今又拿他当手中剑,要对前朝老臣下手……”
如此一来,皇上依旧能担着那仁德的名声,所有恶名都会落到林泓逸这个亲王身上。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帝王之道有时却恰恰与之相反,有时想想,还真是令人心惊胆寒。
“爹,你怎么能从这些事中看出,皇上不打算立泓亲王为储?”皇后有些不明白。
李太尉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还年轻,有些道理看不懂也是应该。你想想,若皇上有心让泓亲王当太子,为何要让他娶一个前朝公主?难道皇上会让一个前朝女子,当上一国之母?”
这件事,皇后并未细想过,略一思忖,倒是十分在理。
由此看来,皇帝心中的储君人选定是大皇子林修渊。
“大皇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她问。
李太尉摇头:“大皇子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所有文臣武将上门巴结,大皇子都避而不见,颇有几分帝王风范。”
皇后对此嗤之以鼻:“什么帝王风范,定是知道皇上不喜结党营私才故意如此。”
世人皆知,那数次破敌、立下赫赫战功的,不是林修渊,而是林泓逸。
林修渊自小就喜文而不善武,不过却深谙行军布阵之道,虽极少上阵杀敌,但在皇上还只是一个王侯的时候,没少在旁出谋划策。
或许正因林修渊没有杀过敌,手中未沾染鲜血,与林泓逸相比才更显得“仁德”、“贤明”,更有天子之相。
至于皇后,自然是不会为林泓逸抱不平的。
但凡王夫人所生的皇子,她皆暗暗视为对手。
旁人的儿子,毕竟是拉拢不亲的,她想要的,是亲自生下皇帝的子嗣,今后母凭子贵,成为一国皇太后。
只可惜这愿望遥遥无期,她不免有些心急。
更别提很快就要广选秀女,到时后宫里不知又要多出多少妃子,要是其中有比她更年轻貌美的,比她先诞下皇子,叫她这个皇后颜面何存?
李太尉走后,嬷嬷上前替她捶腿,见她眉宇间略带忧色,十分善解人意道:“娘娘,您可知宫中那位徐公子很是精通药理,最擅长保养容颜?”
“保养容颜?”皇后不免诧异,“他一个男子,还精通这些?”
“是啊,”嬷嬷点头,如实答道,“老奴先前也是不信的,直到前几日偶然在御花园里撞见了那人,啧啧,那肤色可真是白皙如玉啊,一张脸比女子还要精致,也难怪泓亲王会与他有断袖之谊……”
皇后听得意动,宫中有这等奇人,她自然也想见识一番:“你与他宫里的宫女可熟络?要不……”
“娘娘您这话就见外了,您是这后宫之主,想要见那徐公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须让老奴和那清音殿的宫女通气?”嬷嬷道。
皇后不免犹豫:“可他毕竟是个男子,本宫母仪天下,贸然与他见面……”
“您忘了吗,他早已被‘净’过了。”嬷嬷提醒。
皇后思来想去,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你便去安排吧……”
“是。”嬷嬷面上闪过一丝喜色,“老奴这就去清音殿宣那徐公子。”
来到清音殿中,她率先找到了那太监姚顺:“姚公公,该说的我都已在娘娘面前说了,我好说歹说,娘娘才终于答应见你家公子一面。如今事情办成了,你是不是应该……”
说着,朝姚顺伸出一只手。
姚顺从袖里掏出一袋银子,笑眯眯递到了她手中:“此事有劳嬷嬷了,我家公子定不会忘了嬷嬷的恩德。”
嬷嬷掂了掂那袋银子,喜笑颜开:“今后公子成了娘娘眼前的红人,可别忘了提携提携老奴。”
“好说,好说……”姚顺客套一笑。
当日下午,徐抒怀就来到了长春宫。
皇后还是头一次见他,仔细打量了几眼,顿觉嬷嬷言之有理,这男子肌肤白嫩,果真好不俊俏。
只是可惜身子瘦瘦弱弱的,一副病蔫蔫的样子,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吹倒。
听太医说那咳疾是不治之症,这人恐怕是活不长久了……
徐抒怀恭恭敬敬行了大礼,直起身时以帕子捂面,咳嗽不已,丫鬟碧芽连忙上前替他轻抚后背,朝皇后说道:“娘娘,我家公子身子有所不适,才会如此失仪,望娘娘不要责罚……”
“本宫当然不会责罚,”皇后摆了摆手,“来人,赐座。”
嬷嬷朝那搬来座椅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将座椅摆远些,莫过了病气给皇后娘娘。
徐抒怀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咳嗽,有气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
一旁几个从未见过徐抒怀的宫女,皆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心道这徐公子长得如此柔弱好看,真如病西施一般,怪不得能得那泓亲王“另眼相看”。
“本宫听闻徐公子驻颜有方,今日叫公子前来,是想讨教一番。”皇后道。
徐抒怀连道“不敢”:“娘娘如此倾国倾城,该是徐某讨教娘娘才是。”
闻言,皇后脸上顿时多了一分笑意:“徐公子不必谦虚了,你若是个女子,恐怕连本宫都要妒忌你了。”
“启禀皇后娘娘,其实公子早已准备了一瓶香粉,想要献给娘娘,只是身子一直不见好转,担心好心反而办坏事,往这长春宫过了病气,这才一直没有前来拜见娘娘。”碧芽伶牙俐齿道。
说着,将带来的香粉交到了长春宫的小太监手中。
小太监将香粉呈了上去,皇后拔开瓶塞,轻轻一嗅,不觉惊了一惊。
宫中御用的香粉,皆是最拔尖的匠人所调制,可那些香粉的香味,远不及徐抒怀带来的这瓶令人心旷神怡。
“娘娘,娘娘……”见她面有诧色,小太监惊疑不定,生怕这香粉有什么不对劲。
皇后缓过神来,看向徐抒怀的眼神已是大变:“想不到徐公子有如此本事,住在那冷冷清清的清音殿,倒是有些屈才了。”
“有幸能得皇上恩典、皇后娘娘赏识,徐某感激不尽。”徐抒怀语气好不谦逊。
“这香粉,本宫就收下了,若徐公子今后还有什么东西要献,直接来长春宫便是,不必有那么多顾忌。”皇后道。
徐抒怀躬身谢恩不迭。
“徐公子,你不是还说有一味驻颜的药膏要献给娘娘吗?”嬷嬷问。
“嬷嬷不说,徐某都险些忘了,”徐抒怀连忙示意碧芽将那药膏呈上,“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那物瞧着与狗皮膏药有些相似,只是寻常药膏皆呈黑褐色,散发着一股苦涩气味,这药膏却是洁白无瑕,细细嗅来还有一股梅花香。
“这是用何物所做?”皇后不禁好奇。
“回皇后娘娘的话,”徐抒怀再次躬身,“这是用梅露所制,调和了茯苓、百合粉,有养颜之效,长久用之可令人肤白如雪,夜间敷于神阙穴,次日醒来时揭去即可。”
“这类似的药膏,公子准了十来份,可供娘娘用上大半个月呢。”碧芽说道。
“娘娘,”一旁的小太监觉得似有不妥,“此物奴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如……还是先请太医院院使过来查验一番的好。”
“公公多虑了,公子每研制出一种药膏,都会亲自用上一番,确信万无一失,才敢呈到皇后娘娘面前。”碧芽解释。
明知徐抒怀这是在巴结自己,皇后还是听得很是受用:“徐公子真是有心了……”
待他带着宫女退下,皇后将那几贴药膏拿在手里瞧了又瞧,思忖片刻,朝一旁的小太监道:“去请太医院院使过来。”
“是。”小太监领命下去了。
“娘娘,难道……您怕那徐公子在药中下毒?”嬷嬷忍不住问道。
皇后嗤笑一声:“谅他也没有那么胆子。”
“那,那您为何还要传院使?”
“本宫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人看上去不像是个心思浅的,来巴结本宫势必是有所图谋,可本宫一时竟看不穿他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不止皇后,就连牧钊也有些琢磨不透。
他从宫中探听到此事,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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