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君心》第38章


是有什么打算……”
不止皇后,就连牧钊也有些琢磨不透。
他从宫中探听到此事,立刻就禀告了林泓逸。
“殿下,您与那皇后娘娘素来无甚交集,您说……这徐公子他到底是何意?”
牧钊想不通,林泓逸却再明白不过:“他知无法再攀附本王,所以打算另寻高枝。”
牧钊愈发一头雾水:“殿下何出此言?”
徐抒怀自幼与林泓逸一起长大,二人交情不浅,如今徐抒怀进宫,理应明里暗里替林泓逸筹谋才是,怎么突然就起了另寻高枝的打算?
林泓逸未答,眸光渐沉。
许卿卿认定那雨潞是被袁氏所杀,他并未反驳,实则却早已将一切查明。
昨日他入了一趟皇宫,去了那清音殿,派人送上数十盆凤凰草。
凤凰草不比月季娇贵,也不似牡丹雍容,开鹅黄小花,其花其貌不扬,香味却是扑鼻。
不止是花,叶片、枝干无不散发着淡淡香气,这种气味在常人嗅来并无出奇之处,蛇虫鼠蚁却最是惧怕,故而又有驱虫草之名。
林泓逸派人将这几十盆凤凰草摆放在了清音殿的各个角落,而后在殿中坐了半日,如往日一般听徐抒怀弹琴。
这半日,徐抒怀的琴音头一次微微发颤,细听之下简直难听至极。
林泓逸一走,他就命人烧了十来壶滚水,亲手将那些凤凰草一一烫死了。
“公子,您这么做,泓亲王殿下……会不会心生不悦?”从长春宫回来后,姚顺小心翼翼地在徐抒怀耳边提醒。
“他心生不悦?”徐抒怀脸上的笑容冰冷至极,“他不顾旧情,用凤凰草毒杀我的蛊虫时,怎么不想想我会否心生不悦?”
蛊虫固然不容小觑,可这世间的所有东西都有其弱点。
小小的一只虫,能让人痛不欲生、几近疯魔,能让无数大夫束手无策,却也能被区区几株凤凰草的气味所驱赶,稍有弱小者,甚至会蔫蔫而亡。
那淡淡香味,于它们而言是一剂毒药。
而林泓逸,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
第五十三章 去,为何不去?
见他脸色渐沉,姚顺便也没再劝了,只是仍隐隐担心:“可那皇后娘娘并无实权,她又能帮得了您什么呢……”
徐抒怀勾唇一笑,笑容森冷:“皇后的确没有实权,不过这只是因为她暂时还没找准自己该走的路而已。”
“公子,此话怎讲?”姚顺不解其意。
“皇后一心想要一个孩子,却不知皇帝早已在她宫中的熏香里加入了一味麝香。皇帝跟本没打算与她生出一男半女。”徐抒怀道。
姚顺跟随徐抒怀多年,精通药理,自然早就嗅到了那麝香的气味,只是他没有往下细想。
皇后毕竟是前朝臣子的后裔,皇帝不打算让她怀上龙嗣,也在情理之中,可公子何出此言呢?什么叫没有找准自己该走的路?
难不成,皇后除了深居宫中,当一个母仪天下的傀儡,还能有别的选择?
“她自己生不出孩子,自然就要攀附一方别的势力,否则在这后宫里,迟早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徐抒怀解释。
姚顺听得一知半解:“公子,你是说……”
徐抒怀端起桌案上的一盏茶,抿了一口,茶早已凉得不剩一丝热气,一如他冷冰冰的声音,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发憷:“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并不打算立林泓逸为太子,他心目中的储君人选,是林修渊。”
姚顺点头,这个倒是事实。
或许正因看清了这一事实,所以泓亲王才一直没有争储的打算。
“既如此,皇后发觉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凭生儿育女立足之后,断然不会去攀附林泓逸,只会去巴结林修渊。”徐抒怀接而道。
“所以……您不是打算投靠皇后,而是打算投靠大皇子?”姚顺终于恍然大悟。
可为何公子不直接投靠大皇子,而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姚顺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大皇子那人生性谨慎,若公子径直找上门去,他定会将公子拒之门外。
毕竟公子与泓亲王殿下乃是十多年的生死之交,此事全天下皆知,大皇子又怎会不知?
大皇子信任谁,都不可能信任公子。
可有皇后娘娘在其中铺路,就截然不同了。
皇后正值十八妙龄,毕竟太过年轻,心机虽深,却并不聪明,公子正好可以趁机利用一番。
只要能成为皇后最信任的人,今后皇后与大皇子结盟,公子必定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公子果然聪慧过人,是奴才愚钝了。”姚顺道。
“聪慧?”徐抒怀嗤笑一声,“你丝毫不知我要做什么,就口口声声夸赞我聪慧?有趣,真是有趣得很……”
“这……”姚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讪讪低下了头。
难道公子巴结皇后,并不是为了给投靠大皇子搭桥铺路?
可若非如此,公子又为何要走这么一步棋?
姚顺思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公子心机过人,自己还真是无从揣测他话里的深意……
徐抒怀将手中那碗冷茶,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放下茶盏,眸中有一丝极阴沉的笑意——不就是个小小的皇后吗,仅凭一个根基不深的娘家,就想在这深宫之中坐稳一席之地?呵,自以为无比尊荣,殊不知早已成了他人眼中可肆意啃食的鱼肉……
皇后叫太医院院使查验了徐抒怀送来的那些药膏后,对徐抒怀愈发另眼相看。
药膏自然无毒,连院使看了之后都说,此乃养颜驻容的奇药,做出这药的人真乃世间奇才。
这么一个奇才,皇后一点也不想让他人晓得,尤其不想让后宫的其他妃嫔晓得,故而特地隐瞒了药膏是出自徐抒怀之手一事。
如此有本事的一颗棋子,当然要好好捏在手掌心里……
“娘娘,徐公子又命清音殿的宫女送来了一物。”嬷嬷献宝似的将手中的东西呈上前。
“这是什么?”皇后疑惑地瞧着嬷嬷手中那小小瓷罐。
嬷嬷打开罐子,里头装满了浅黄粉末:“徐公子说,这是一味对娘娘极有用的药粉。”
“哦?是能让人散发奇香,还是能让人肤白胜雪?”皇后问。
嬷嬷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徐公子说,这药粉或许能助娘娘怀上龙子。”
皇后一惊:“宫中禁用这等迷药,你身为嬷嬷难道不知?”
一旦被皇上知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身为皇后,自然罪不至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万一皇上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叫她如何是好?
这徐抒怀,真是好大的胆子!
“娘娘息怒,这可不是迷药,这是一味能帮娘娘挡暗箭的药粉。”嬷嬷急忙解释。
“暗箭?”皇后听得不明所以。
“是啊,”嬷嬷点头,“徐公子说,此药唤作香橼,若遇麝香则会变为朱红色,娘娘留在身边,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遇麝香会变为朱红色?
皇后立刻明白过来。
此药可使人小产,却也能治各种疑难杂症,太医院中一直都有库存。
前朝时,后宫就常闹出妃嫔下药毒害皇嗣的事,用的十有八九便是麝香。
徐抒怀这么做,倒很是用心良苦。
她拿起那小瓷罐,仔细瞧了瞧,罐中粉末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也不知遇麝香是否真能变红。
“去太医院取麝香来瞧瞧。”她道。
反正后宫没有人身怀有孕,用来试一试也无妨。
麝香很快就取来了,用药粉一试,果然变了色。
“叫徐公子多准备些香橼粉,今后本宫每日的入口之物,你们皆要用此药仔细验过。”皇后当即吩咐。
“是。”嬷嬷领命。
“不光是入口之物,本宫所用的胭脂水粉,所佩戴的珠宝玉器,也要仔细查验。”皇后接而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总归是有好处的。
嬷嬷点头,正要收起桌案上的香橼粉,忽然眸光一闪:“娘娘,这……这香橼粉……”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皇后蹙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吓得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香橼粉最面上的那一层,不知何时已悄悄变红了。
那诡异的红色看得皇后心里发怵:“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只有在遇到麝香时才会变色吗,怎么好端端地放在罐子里,竟也起了变化?
“好啊,”她冷冷看向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这香橼粉只有你们几人经手过,说,你们中到底是谁想加害本宫?”
太监、宫女立刻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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