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容月貌》第194章


迁都,文臣武将一个个如何定夺…”
绮罗狠狠点头,“你说的不错,决不能让小殿下现在知道,我半个字都不会说的,连谢君桓也不说。”
栎容步履缓慢,她早已经猜到那个人,只有那个人…虽然有陈皇后口中的息肌丸做为云姬不孕的证据,但要彻底说服他俩,唯有…
栎容身躯一紧——唯有湘南翠竹林里云姬下葬的尸首…才可以真正证明一切。
栎容想到姜都小宅里芳婆的低喃,她问——
“云姬…葬在哪里?”
——“湘南城外的翠竹林,选了处安静的地方。”
——“翠竹林,又是翠竹林。要有机会,我也想去拜祭下她,怎么说,也是我的…二姐…”
她也想去找寻证据,去翠竹林,去见云姬…
殇帝的御书房里,灯火已经许久没有亮起过,今夜,已近子时,御书房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激昂畅快的论事声音,伴着爽朗的笑声,让经过的宫人纷纷侧目。
窗户映着几人的剪影,薛灿,杨越,谢君桓,还有黏着大哥的杨牧…他们从天亮说到天黑,从傍晚聊到子夜,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杨牧虽然听不大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瞪大眼睛努力听进耳里记下,想着回头再多问问大哥,一句一句讲给自己听。
栎容遥看灯火依旧的御书房,绮罗越发觉得栎容说的不错,当下薛灿有大事要做,陈皇后所说决不能在这个档口扰了小殿下的雄心壮志,她更相信栎容一定会理顺所有,找出小殿下的生母。
栎容正要转身离开,蓦的一个黑影如闪灵般划空而过,跃上御书房飞扬的屋檐,绮罗抬头寻去,指着屋顶惊呼出声,“上面有人!”
御书房里几人疾步冲出,绮罗以身护住栎容,指着屋顶那人道:“你是什么人,皇宫禁地也敢闯进来?”见是当年救走自己的黑衣人,绮罗凝住眼,一时竟不敢去认。
杨越只是一眼,已经认出那人是谁,他更知道这人是来做什么的,杨越惯是笃定的脸上划过一丝伤感,忍不住转身看了眼身后茫然的小杨牧。
——“我找遍鹰都,也找不到你。”庄子涂轻握玉萧,斜目瞥看神色紧张的杨越,“想着来皇宫转一圈,原来你果然在这里,杨越,你说过,你不会见薛灿和你弟弟的。”
小杨牧神色骤然紧张,噌的一下闪到杨越身前,“大哥,他是谁?他是救你的那个人么?”
庄子涂淡淡看着杨牧的脸色,青玉箫一下下有节奏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七年前,你弟弟还是个孩子,光阴如箭,一晃长成当年的你,他长大了,我也老了,看着他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
第165章 赌一局
庄子涂淡淡看着杨牧的脸色; 青玉箫一下下有节奏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七年前,你弟弟还是个孩子,光阴如箭; 一晃长成当年的你; 他长大了,我也老了; 看着他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
杨牧上前一步直直跪倒在地; 对着庄子涂重重磕了三个头; 抬起是额头都渗出了血; 杨牧昂头看着庄子涂,高声道:“你救我大哥; 就是我的恩人,他日有事就来找我杨牧; 肝脑涂地绝不说一个不字。”
“你不用报答我。”庄子涂手里玉萧直指杨越,“我和你大哥有言在先,他知道怎么报答我。”
——“你要带他走?”杨牧吼着; “你是来带走他的?!”
庄子涂注视着就要发狂的少年; 指肚慢慢抚过青玉箫; “君子一诺千金,是你哥哥答应我的,我助他,他就追随我到死; 为我做什么都可以。等薛灿进了鹰都,他就会离开,遁世而去,再也不出现。你不信?”庄子涂笑看杨越,“你问他。”
“杨牧。”杨越紧紧拉住弟弟的手腕,“我和你说过的,恩公救我助我,我答应过他…”
“我不听!”杨牧低吼着扯出手,“你答应他,我可没答应,谁也不能带走我大哥,谁要带走他…”杨牧拔出短剑指向屋顶上的庄子涂,“我就杀了他!”
“有趣。”庄子涂起身跃下屋顶,眨眼间已经到了众人当中,一袭黑衣迎风而起,衬着他幽冥的脸,“刚刚还对我磕头当我是恩公,这会儿拔剑就要杀我?杨越,你七年不在他身边,这个弟弟还真是没有管教好。”
杨越恭敬俯首,“嫡亲弟弟认出我,手足怎可不认,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你做不到!”杨牧吼叫着打断,“有我在,他也带不走你!下辈子我给他做牛做马,还了他的恩情就是。”
“哈哈哈…”庄子涂仰头笑着,“这一生都过不好,还谈什么下辈子?杨越,你这弟弟,倒是霸道。恩情他想怎么还,就怎么还么?”
薛灿走向庄子涂,对视着的俩人眸中都流露出一种只有彼此才明白的含义,薛灿抱拳颔首,低声道:“杨越也如我兄弟,你要能让他收回当年的承诺,我答应你,今生绝不觊觎你的东西。”
庄子涂冷冷拂袖,清冷的眼看着恳切的薛灿,“甘泉边,你已经答应过我,这一次,便再做不得和我交易的筹码,你要杨越帮你?我还想他帮我,杨越,是一定要跟我走的。”
杨越深深叹了口气,转身按住杨牧抖动的肩膀,含笑看着他抽搐的脸,温声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大哥教过你什么?做人最重要就是守一个信字,大哥答应了别人,怎么能不去做?”
杨牧抽着鼻子,“大哥还答应爹会好好照顾我,又做是不做?”
杨越摇头,“七年前,你就以为我死了…”
“可你没死!”杨牧大哭,“你还活着,你明明还活着,既然活着,就该信守承诺!”
“傻牧儿…”杨越把弟弟狠狠搂进怀里,“便当我又死了一次吧。大哥能和你还有小殿下相认,已经别无所求,死而无憾了。”
薛灿眼眶顿湿,他示意庄子涂与自己近一步说话,庄子涂傲娇瞥目,勉强走出两步就不肯再动,垂眉看着手里的青玉箫,连正眼都不给薛灿。
薛灿抱拳俯身对庄子涂行下重礼,这举动让谢君桓等人都是一惊,薛灿已经是未来帝王之躯,除了列祖列宗,神灵佛祖,已经无须对任何人行礼,这一个俯身大礼,已经无人能受得起。
庄子涂也是微微愣住,但面上的傲色仍是坚定难移,薛灿缓缓抬头,恳求道:“杨家手足情深,才聚首怎么舍得分开?庄义士心里惦记的是接续自己的人,我可以答应你,千秋万代都会让人守住你的东西,姜氏一脉尚存,就会守护到底。”
“就要做皇帝,口气倒也不小了。”庄子涂口吻淡漠,“别以为你看出宝藏所在,就能和我讨价还价,知道,和能不能得到,是两回事。”庄子涂笑傲望天,“不信你大可去试一试,抽干泉水,狠凿泉底?那是只有独孤氏后人才可以取出的东西,薛灿,你做不到。”
谢君桓咬牙冲出,单膝跪在庄子涂跟前,哑着嗓子道:“你非要一人跟你走,我跟你走就是。”
绮罗哭喊出声,疾步奔去跪在谢君桓身边,“我也跟你走。”
庄子涂带着厌弃撇过这对男女,“人人贪恋繁华,怎么又一个个抢着遁世而居了?果然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替人过生不如死的日子也愿意。我只要一个无脸人,你们尘缘难断心境浮躁,你们跟了我,也不会甘心的。我只要杨越。”
薛灿还欲开口,杨牧攥住短剑,步伐如利箭划出直直闪到庄子涂身前,冰冷的剑刃贴上了他昂起的颈脖。
——“牧儿!”杨越喊出声,“放肆,不能这样对恩公!”
“他要带走你,我就杀了他!”杨牧带着哭腔,“我活着,就绝不让大哥再离开。”
庄子涂面色澄定,玉萧轻掸手心犹如看戏一般,“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怎么?你真要杀了我?”
“你若放我大哥。”杨牧忍住哭腔,“我就放了你,还会对你磕头赔罪…你若不放,那…就别怪我手狠…不过真要杀了你…大哥也一定不会轻饶了我,他要是杀我偿命,我就还一条命给你。我杨牧不是孬种,我不怕死,我只要我大哥。”
“有些意思。”庄子涂顿住玉萧,“我要是为了你大哥丢了性命,岂不是亏大。杨牧,你让我想想可好?”
看着气氛似乎有缓下的意思,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庄子涂到底打算做什么,杨牧剑刃微微松开,可仍是不敢大意,口中道:“你别想太久,我的剑…可不等人。”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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