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尽欢》第109章


?br /> 她说的不多,却也足够人推断出其中因由。谢景臣又气又心疼,难怪之前对他说那样的话,这个擅作主张的女人,以为由着燕楚叽摆布便是帮了他的大忙么!
他低头亲吻她的眼角,琵琶袖下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舍不得离开,那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没有沦落到要你作牺牲来成全的地步。”说着长叹一口气,额头与她的碰在一起,“今日的话着实教我难过,天下人都说我心狠手辣,可我还是比不过你,狠下心来字字诛心,真是个坏心肠的丫头。”
他一贯骄矜,在她面前却总有显得弱势的时候,她听得愧疚不已,只觉得心口揪得紧紧的,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道:“我错了,我不该擅自拿主意,刚才那些话都是鬼迷了心窍,半句都当不得真的。”
“我的确不会当真。”谢景臣微微一哂,眼皮子掀起来乜她,缓慢道:“你是我的,如果你真有一日离开了我,后果定是你无法承受之重。”
方才种种果然是昙花一现,眨眼的功夫他又恢复了常态,一颦一笑都教人不寒而栗。阿九心头惶惶的,拿眼觑他,估摸着他还是有些怄气,只好拉着他的手轻轻画圆圈儿,轻声细语道:“别生气了,都说之前全是鬼话了。那三十万大军对你有多重要我是知道的,我只是不想你烦恼,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啊。”
他挑着半边眉毛审度她,“当真没有半点不信任我?听到那宁国公主与我青梅竹马,也没有丝毫的疑心?”
心跳猛地漏了半拍,阿九惴惴地,抬头时将好触及他幽深的眼,顷刻间打消了说谎的念头。因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道,“其实……其实也不是丝毫没有疑心。能入太后的法眼,想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与你又是青梅竹马,加上周国那位煽风点火,我多想一些很正常嘛。”
“哦?”他的指尖轻轻捻着她小巧的耳垂,曼声道:“怀疑我与别的女人有染,你觉得很正常?”
男人平日里豁达,可真要钻起牛角尖来比女人还难应付。阿九咬着下唇低头不语,半晌才闷闷地挤出一句话来:“你成天不是吃这个的醋就是吃那个的醋,我就不能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他像被踩到了尾巴,硬生生让她给呛了呛,干咳几声别过脸,居然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我吃什么醋了?净知道胡扯!”
侧着头只能看见一只玉瓷似的耳朵,她半眯了眸子观望一阵儿,竟然发现萦着一丝诡异的绯红!她唬了一跳,微掩着口惊骇道:“还敢不承认,脸都红了!”
心头慌张不过一瞬,丞相毕竟是丞相,就连脸红也能瞎掰得理所当然:“天色太暗,你眼神也不好,看错了。”
“看错了?怎么可能!”她转到他跟前儿去放肆地打量,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拍着两手道:“你居然都会脸红!”
这话透出一种莫可名状的别扭。谢景臣蹙眉,伸出双手将她整个儿摁进怀里来,贴着她的耳廓轻轻呵气,缱绻道:“乖,别闹,我还有正事儿要跟你说。”
阿九堆起满脸的错愕,暗道大人您这哪儿有半点说正事儿的样子……
又听他徐徐说:“这段时日我一直在为你压制寒毒,如今你身怀六甲,金蝎蛊便不能再拖了。”
难怪好些日子蛊毒都不曾发作过,原来是这么回事。她问,“大人准备怎么做?”
“偷天换日。”他薄唇里吐出四个字,又含笑道,“将你体内的金蝎蛊移到另一个人体内,再由她代替你出嫁。燕楚叽既然指名要欣和帝姬出嫁,那我就给她一个欣和帝姬。”
背后莫名涌起一阵寒意,她皱了皱眉,“替我出嫁,也要替我一死,大人心中已经有人选了么?”
他微微颔首,抚着她的黑发轻声道:“皇陵里那位被咱们冷落了这么久,也时候让她有点儿用处了。”
第75章 双桥抛
高家礼数森严,帝姬尚未出阁,有身孕的事自然不能声张。若是一个不慎走漏了风声,皇女死罪可免,遭殃的便是碎华轩上下宫人,想活命是万万不可能的。阿九蹙着眉头一阵沉思,兴奋劲儿过了便开始担忧,望着他惴惴道:“腹中这小祖宗来得不是时候,大人说要欣荣替我出嫁,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谢景臣低头在她的嘴角烙下一个薄薄的吻,轻声道,“皇帝将你出嫁的日子定在三日后,足够我周旋。”他白皙修长的指尖卷绕她的一束黑发,俯身轻轻一嗅,语调之中沾上几许轻蔑之意:“春意笑到底天真,以为凭东厂那帮子阉人便能与我作对。皇陵附近如今全是我的暗卫,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明日夜里便将欣荣帝姬给带出来,到时候放一把火,再寻个替死鬼,天底下便再无欣荣帝姬。”
阿九听得一怔,“火烧皇陵?寻个替死鬼?”
“熊熊烈火之下,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也要面目全非,到时候孰真孰假,谁又分得清?”他挑唇一笑,道不尽的风华万千,“他日史书工笔,也只会是欣荣帝姬甍于皇陵,欣和帝姬出嫁大周。她替你和亲,你也能借此机会离开紫禁城。”
这座紫禁罪城,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与韶华,为己为利,步步杀机,若真能离开,阿九自然一万份欢天喜地!她缓缓的点头,若有所思道,“你既然已有对策,我自然什么都听你安排,只是……”说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觑他,目光透出莫名的复杂同古怪。
他蹙眉,捉着她的两手沉声道:“只是什么?”
阿九咬了咬唇,一脸的欲言又止。她想问问他,那个宁国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过去半个字也不曾他提起过,如今半道上杀出来,居然要同他成婚!女人嘛,信任是一码事,心里不痛快又是另一码事,她对他儿时知之甚少,那个女人却是他的青梅竹马,换了谁心里能真的坦然呢!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别过头看远处,压着嗓子别扭道:“燕楚叽说,太后的那个义女同你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真的么?”
他的手指就抚在她耳后细嫩的肌理上,听她说完居然低低笑了起来,高挺的鼻尖亲昵地贴着她脸颊,嘲道:“我说这股酸味儿,原来醋坛子还没给盖上。”
好啊,不给她解释解释,反倒过来嘲笑她,这算怎么回事!小姑娘都爱在心上人面前耍小性子,阿九也不例外,她鼓起两腮瞪他,双手撑腰道:“你以前告诉我,你是被太后的乐师从宫里偷偷带出来的,那女的又是怎么回事?和你青梅竹马,她也是个苗人?”
她吃起味儿来可爱得很,双颊鼓鼓的像个包子。他看得大为愉悦,伸出双手捏她的俏脸,轻声道:“他是我恩师的女儿木清,小我六岁,姑且也算青梅竹马,只是情谊深厚就谈不上了。我自幼孤僻寡言,和同龄的孩子尚且不亲近,遑论一个小丫头。”
阿九哦了一声,复又抬起眼皮子觑他,“我听说苗疆的女人很漂亮,她呢?”
谢景臣很认真地想了想,颔首道:“漂亮。”
她霎时不高兴了,皱紧了眉头追问道:“有多漂亮?跟我比呢?谁更好看?”
“你你你,天底下你最好看。”他半带敷衍似的,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来拥得紧紧的,忽然眼色微寒,缓慢道,“小九,太后的旨意不可违背,若我真的娶了谢木清,你会如何?”
阿九微怔,猛地抬起头来同他四目相对。外头的雨停了,四下里变得沉寂,日光缓缓从云层后头露出,照耀天地。他的轮廓清晰分明,幽深的眼像不可见底的湖水,看不出喜怒情绪。她吃不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同他对视半晌复淡淡道,“如果你真的与谢木清成婚,我会先杀了她,再杀了你。”
真是个直截了当的答案,可是却出乎意料地契合他心意。谢景臣忽而一笑,伸手触她一头青丝,含笑道:“我向来贪生怕死,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娶宁国公主。”
欢喜从四肢百骸里弥漫上来,险险就要从心口溢出。她很开心,快乐毫不掩饰地流淌在眼底,搂了他的脖子往脸上亲一口,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伤心。毕竟我如今怀着孩子,逼急了说不定一尸两命!”
他大皱其眉,“满口胡言!一尸两命多不吉利的话,怎么能挂在嘴边上说?”说着伸手轻轻掴她的翘臀,责备道:“如今胎根还不稳,你举手投足都得万分小心,知道么?”
“知道知道,”她颇不耐烦地摆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他倒也万分难得地没生气,口里又吩咐说:“钰浅那丫头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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