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华色》第116章


李霁唇角颤了颤,忽的一把将魏熙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她:“我盼着能娶你,可又不敢想真的能娶你,如今……怕是我将上辈子的福气都用到这儿来了。”
魏熙听着李霁的话,鼻子莫名一酸,她抱住李霁:“什么上辈子的福气,分明是这辈子的福气,本公主看上你了,不就是你的福气。”
李霁点头,他闭着眼睛,周身皆是魏熙的温暖和芳香:“是,是我的福气。”
魏熙微微一笑,面上带了柔色,她轻声道:“能嫁你,也是我的福气呀。”
“阿熙……”李霁轻叹一声,却再未说出什么话来,短短二字,仿佛包涵了全部。
魏熙闭上眼睛,心生安稳之意:“六哥。”
李霁闻言,心中莫名一颤,他抱着魏熙的胳膊一僵,继而将人抱的更紧:“没有六哥,从来都没有。”
魏熙睁开眼睛,微微启唇,却再没说什么,过了半晌,魏熙拍了拍他的脊背:“好了,你进来的时候不短了,赶紧回去吧,要不然传出什么驸马被当做刺客抓了的消息,我可没脸去救你。”
李霁微微一笑,松开了魏熙:“为着明日洞房花烛,我也不能被抓呀。”
魏熙从李霁怀中离开,下巴却又被李霁捏住:“卿卿,明日见。”
李霁说罢,低头,在魏熙唇上一吻,未等魏熙回过神来,便起身走了。
门打开又合上,不过顷刻之间,魏熙看着那扇门,却忡愣了许久。
次日,魏熙大婚,她着庄重华丽的花钗揄翟,经过一系列繁复礼仪,看着前面身着一袭红色礼服,稳步而来的李霁。
魏熙从未见过李霁穿红衣,眼下庄严华贵的红衣衬得他眉目越发精致,顾盼之间,少了淡泊,却添了俊美威严,恍若换了一个人。
魏熙看着李霁,眼中有些恍惚,却见李霁对她露出一抹笑,浅浅的,只三分弧度,却带着说不尽的情意,是只属于她的笑。
魏熙的唇角也勾起,庄严青衣,也挡不住她艳若桃李,风采摄人,她牢牢站住,对着走到面前的李霁伸出手。
李霁对她一礼,随后牵住她的手,侧首对她一笑,牵着她往太极殿行去。
太极殿前的广场上立着成千上百的人,看着他们一步步登上太极殿前好似数不清的台阶。
红男绿女,天作之合。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婚了!!!一年多了!!老母亲留下了欣慰的泪水!我还没怎么虐过你们呀!!!!!
咳,虽然我说过,但是还是再多嘴一次吧,本文采用了部分唐朝设定,婚服女着青,男着红,有品级的穿礼服冕服
第107章 结发情
皇帝看着徐徐而来的魏熙和李霁; 笑意透过光彩不再的眸子浮现在枯败的面容上; 纵使身如风中之烛,也衣冠端正,维持着大夏帝王的威仪。
谢皎月身着久违的皇后袆衣坐在皇帝身侧; 此时殿中站着的是她的女儿和女婿; 今日他们是整个天下最耀眼的存在,可她的心神却无法在他们身上长久的停留。
她忍不住侧首去看皇帝; 却只见得皇帝含笑的侧脸; 十二旒下,他的脸干瘦枯败,再也寻不到当初的丰神俊朗。
谢皎月的心口好似被什么攥住; 难以喘息,她垂了眼睫,看向跪在殿中魏熙和李霁; 心思却不在他们身上,毒入肺腑; 皇帝能撑到如今; 出乎她所料; 本以为早就能平静以待,亲眼见着,才知不过是异想天开。
皇帝含笑叫起; 勉力挺直的脊背却在谢皎月的视线移开之时塌了下去。
魏熙起身,她不是怯场的人,也一直是活在众人的注视中; 可眼下,在太极殿上,在宗室百官的注视下,她的心跳竟莫名其妙的快了许多,她维持着端雅姿态,侧首看了李霁一眼,不料正撞入李霁视线中。
李霁见状,对她轻轻勾了勾唇角,小小的弧度,可却衬的满殿繁华都不算什么了。
魏熙怔住,随即弯了眉眼,众人视线之下,她便是笑,也是矜持的,莫名的,有股羞态。
李霁心中柔软,只觉得恍若身处梦境之中,行了多少礼,说了多少话都不记得了,直到迎亲出宫才回过神来,他坐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魏熙的轿辇,却听得来看热闹的百姓打趣道:“驸马爷想新妇子咯。”
李霁顿住,若无其事的转回身子,腰杆挺直的看着前方。
李霁如此,更引得人纷纷打趣,乱哄哄一片,热闹非凡,纵使持剑卫士护驾引路,也抵不过百姓们对皇家喜事的热情。
宫外的热闹传不进重重宫墙,当前来观礼的众人散去,这座巍峨的宫城便回复了寂静,许是因为热闹过,这寂静比往日更甚。
陈士益来传话,说是已经准备好了谢皎月的车架,谢皎月扭头看着皇帝,人到了风烛残年,最是惹人不忍,她想出言留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终是皇帝启唇道:“在长清观过的好吗?”
谢皎月点头:“好。”
皇帝点头:“好就行,你本就不适合宫中。”
谢皎月双手握住袖口:“可我已经是你的皇后,我……”
我不走了。
我留下了陪你。
谢皎月的话还未说完,便听皇帝低低咳嗽起来,他为了这一天撑了太久,眼下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谢皎月眼眶一红,抬手替他顺气,手却被皇帝按住:“既然待的好,便回去吧。”
谢皎月身子僵在,皇帝看着她尚且年轻娇艳的面庞,松开了她的手:“宫中不是可以任你任性的地方,你走吧。”
谢皎月看着被皇帝松开的手,缓缓点头:“是,我走。”
说着,她缓缓后退,脚却踩在了衣裙上,连累得她往后跌去,她穿了许久轻便道袍,竟忘了穿着繁复礼衣时要处处小心,她拂开来扶的宫人们,扯着裙子大步往宫外去,匆忙的步履毫无章法,没了曼妙姿态,更谈不上规矩,即便花钗华衣,也显得狼狈。
皇帝看着谢皎月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陈士益扶着皇帝,叹道:“陛下,您何必呢?皇后殿下都想通了。”
皇帝摇头:“她只是看朕可怜罢了。”
陈士益挥手传来步辇抬皇帝回去:“陛下,连奴婢都看出来了,皇后殿下是真心的,您为何不让她陪着您,您如此她更伤心。”
皇帝摇头,却见魏泽向这而来,他勉力站住,等魏泽走到他身边对他行礼,礼毕,他抬手抚向魏泽的头:“阿泽,都是你的了。”
魏泽顿住:“阿耶……”
皇帝看向远处,却看不见宫墙外的大夏:“我知道你看不惯阿耶,这很好,别学阿耶。”
魏泽摇头:“不,阿耶是天下之主,天底下没人不敬着阿耶。”
皇帝微微一笑:“想当个好帝王,只能称孤道寡,一心为国,旁的,都不必想。”
魏泽点头:“我知道。”
“朕本想多教你几年的,可惜……”
魏泽眼眶一红,不忍让皇帝再说下去:“天色不早了,儿子陪阿耶去歇着吧。”
皇帝不再言语,最后远眺了一眼,便上了步辇,瞌上了眼皮。
魏泽伴在皇帝身边,看着骨架子似的皇帝,没来由觉得冷,觉得恐惧,他此刻只想转身,只想寻一匹快马去找魏熙,缩在她温暖的怀抱中,便什么都不怕了。
可惜,他不能。
————
虽说婚礼在宫中举办,但出了宫,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了,魏熙自去了寝居,留李霁在外应酬张罗。
她坐下后,未曾急着卸了花钗松快一番,反而吩咐蕤宾将准备好的扇子拿来。
她是公主,下嫁自有章程,一应规矩下来,排场不小,却终究失之人情,不及民间婚嫁有趣,她八成也就嫁这一次了,自然不想抱憾。
魏熙坐在床上,抚着扇子,唇角勾起,引得侍奉在屋中的婢女偷笑,她压下唇角的笑意,抬头瞪了她们一眼,婢女们忙转开转开视线装木头人。
魏熙收回视线,没忍住,拿扇子遮了脸,低笑了一声。
笑罢,她莫名想起一句诗文:隐扇羞应惯,含情愁已多。
后头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轻啼湿红粉,微睇转横波。更笑巫山曲,空传暮雨过。
魏熙一顿,抬手丢了扇子,她看了那么多话本子,出嫁前又有宫中女官教引,自然知道洞房花烛夜该如何,可此时,却不自在起来,不论驸马是魏潋还是李霁,藏了将十几年的身子和人坦诚相见总是难为情的。
魏熙此刻,都有股传话下去,将人挡在门外的冲动,可大概是心有灵犀,这想法方在脑中一过,便听内侍通传,说是驸马来了。
魏熙心中一颤,忙又拿扇子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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