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雨成川泽》第8章


骆泽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若是平日还好,却偏是……”
骆泽抬头对如是道:“罢了,你先出去,看大小姐有什么该收拾的便搭个手,我洗漱好了便去找你们。”
骆泽洗漱完毕,差莫问引他去见骆月。
行至堂前,前方有一个黝黑的身影,骆泽惊道:“大姐,科察的阳光可真够毒的,把你都晒成包黑子了。”
“骆月”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我不是你大姐,我是你姐夫。”
“姐夫?!”骆泽不可思议的皱眉道:“我姐夫不是科察大王子吗?怎么会和大姐一起到北周来?”
“我哥死了,我娶嫂子。”那人痴笑道。
一个人忽然从堂内冲出来,直接给了那人脑袋一记:“什么鬼话,给我滚进去!”
骆月扭过头来,看着多年未见的弟弟,一把将骆泽抱住:“弟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这么差……”
骆泽笑着回抱:“我昨日刚回皇都,风雪兼程,能不瘦吗?姐,你真拿我们当外人,改嫁了也不和我们说。不过这个新姐夫倒是比原来那个好多了。”
当年赵党造反案波及很多人,凌夏帝独独对昔日老臣骆丘不加猜疑,善待有加。百官都道凌夏帝是感念骆丘忠良赤诚之心才如此厚待骆家,并以此得出了韩渊一定是做下了凌夏帝不能容忍之事才惹来杀身之祸这个结论。
得皇上青眼相看,骆家本该从此顺风顺水,福泽深厚。但骆家大少不久便在欢场与人斗殴时不慎落水,溺死在一条深不过七尺的河沟里。而远在西北的科察王子前来北周请求和亲,该王子容颜丑陋,态度轻浮,加上语言不通,公主们都不愿下嫁,骆家独女骆月却自请前往,远嫁科察。从此,骆家子辈只剩下一个骆泽,还在早年时坠马成了个瘸子。骆丘也适时地将手中权力一放再放,虽从左丞升任右丞,却空落得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虚名。
虽然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但明眼人一看,也知骆家不过剩了一个空壳。
骆泽从思绪中抽身而出,骆月看着他笑道:“科察离皇都山高路远,我又如何能及时通知你们。至于改嫁,科察习俗如此,对女人如货品一般,父死子继,兄死弟及。我本也是不愿……但谁知道是福不是祸。”骆月向堂内瞟一眼:“卓络虽晒的黑些,但终究不像他大哥般混账。他也是个不顶事的主,爹不管娘不管,刚好陪我回家来。”
骆泽笑道:“那便好,那便好。”
二人相携走入堂中,骆泽道:“皇上准了我半月假,父亲现在还在朝上,一会儿就该回来了。我昨日正劝了父亲告老还乡,父亲也答应我了。不若等父亲回乡,你便和父亲一道回去吧。”
骆月闻言点点头:“这样也好,要不你也辞了官,我们骆家总不至于不做官就吃不起饭了。”
骆泽闻言,摇摇头:“过些日子再说吧。”
骆月突然想起什么:“你说你刚回皇都,是刚从岐山回来吗?你此去岐山所为何事?”
骆泽苦笑:“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不过是去解决一些匪患而已。”
骆月蹙眉:“我怎么听说是什么独一教的事,据说还和韩川有关?弟弟,有什么事你便和我说,我们两人之间没有必要相互隐瞒这些。”
骆泽摇摇头,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大姐你就安安心心的住下,一个黑姐夫还不够你操心的吗?”
骆月却是不理会他调笑之语:“当日之事,你我二人,还有父亲,我们都难辞其咎,是该给他一个交代。只是……”
骆泽打断骆月:“当日之事已经过去,你就别再提了,免得再生事端。”
骆月只好作罢,招过自己的夫君,说了一串骆泽听不懂的话。
骆泽挑眉:“说什么悄悄话呢?”
骆月道:“自我给他讲过一次中土的美食后,他就一直想吃芙蓉糕。我说今天便给他做。我们去厨房了,你要来吗?”
骆泽摆摆手:“你们去吧,一会儿父亲回来了,我派如是去叫你们。”
见姐姐姐夫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堂去,骆泽欣慰一笑,心想大姐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骆泽起身,向屋外走去,阶下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阳光照在雪上发出白莹莹的光,一瞬间晃痛了骆泽的双眼。
骆泽眼中有水雾氤氲而出,他怔神,闭上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问问,有人能看见我的封面吗?我在另一台电脑上好像只是显示了一个V(微盘的标),而不是我的封面。
今天的更完了,继续求评论,随便说点儿啥都行~~~~~~
☆、旧忆 六
韩川十六岁那年,他的师父从岐山来看他。
素日里,韩川将他的师父,也就是韩渊的师弟原鹤离说的神乎其神,骆泽和亭哥二人也不免感到好奇。现在正有机会去瞧上一瞧,二人连带着骆月,一同前往韩府。
三人一到后院,便闻听有铃铛摇动的“叮铃”之声传来。骆泽脸色一变,一只虎皮小猫突然钻了出来,围着三人打转,十分可爱。
亭哥骆月都欢喜不已,唯有骆泽,嫌弃的走远了些。
“这么可爱的小猫你竟然不喜欢。”骆月奇道。
骆泽冷哼一声:“不敢喜欢。”
韩川赶了过来,看见调皮的小虎和骆泽横眉冷对的脸,忙把小虎抱起来递给旁边的下人:“快带它下去。”
下人依言将小虎带走,骆泽脸色这才好了几分。
“一只猫嘛,瞧把你吓得。”亭哥道。
骆泽蹙眉,也不解释,对韩川说:“你那师父呢?”
韩川:“师父在后院竹林,你们随我来!”说着,向一条小径走去,三人紧随其后,到达了一片幽静的竹林深处。
竹林中,根根劲竹直插入土,中间有一大片空地。此时空地上竹叶凭空旋舞,却没有卷起一丝沙尘,三人正感到惊奇,突然,一股肃杀气息迎面而来。
一人身影骤现,从天而降,足尖轻轻落在空地上,旋转回身,看向三人。
这人是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身上着一件灰扑扑的道袍,腰间斜斜挂着一把朴素的佩剑。他表情肃穆,眼神凌厉地看向三人
三人见到此人身手俱是一副惊艳之色,骆月第一时间凑上去:“您就是韩川的师父吧?一直听他说您十分厉害,今日一见我才知韩川说错了,您岂止是厉害二字而已,简直是惊才绝伦!”
男子,也就是原鹤离,闻言神色一敛道:“不敢当!”
骆月:“是真的!师父你怎么不信呢?”
韩川在一边面有不虞道:“骆月姐你叫谁师父呢?是你师父吗你就乱叫?!”
原鹤离点点头:“小川说得对,你们便叫我原先生吧。”
三人闻言,皆是俯首叫了一声“原先生”以示尊重。
“不知原先生还收徒弟吗?”亭哥踌躇着问道。
原鹤离歉意一笑:“并无此打算。”
亭哥闻言“哦”了一声,显然很是失望。骆月则没有打消主意:“那原先生您的同门呢?有打算收徒的吗?”
原鹤离回道:“这倒是有的。”
骆月亭哥闻言一喜,正待询问,原鹤离便开口说道:“只是你们若想拜师,便要随我回岐山修习。”
家里人一定是不会答应的,骆月和亭哥刚热起来的心马上又寒了下去。
原鹤离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突然看向韩川,肃声道:“对了,韩川,我此次来皇都便是要接你回岐山的。”
三人闻言诧异的看向韩川,韩川自己也十分意外:“回岐山?”
“正是,我已和你父亲商量好,带你回岐山修习三年。”
三年?
韩川目瞪口呆:“可是我不想……”
原鹤离皱起眉:“你是我岐山弟子,却从未在岐山修习过,岂不是名不副实?你不是也说过想学到一身本领,保家卫国吗?”
骆泽自进入竹林便从未开口过,此时却突然问道:“韩相乃天下第一谋士,却从未见他修习过武艺,不也是岐山弟子吗?”
原鹤离闻言,也不生气,解释道:“外人有所不知,岐山分为两脉,分别是文脉和武脉。本来韩川子承父志,也是该拜入文脉的,只是他哭着喊着要拜入武脉,韩师兄无可奈何,只好让他拜我为师。”
哭着喊着?骆泽看一眼韩川,沉吟道:“原来如此。”
韩川一脸的羞赧,正想解释,骆泽便接着道:“那就祝韩兄此去岐山学有所成了。”
原鹤离却是略有所悟:“你们是舍不得对方吗?不如你也拜入岐山,我看你浑身气度和文脉的那些同门倒是像的很。”
骆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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