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第37章

去病转身放好宝剑，利索的穿好衣服，而后坐在桌边，“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
云瑾望着他，欲言又止。
去病放下茶杯，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联想到刚才做的梦，他的不安越发强烈，“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云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姑娘，没了。”
去病心漏了一拍，声音飘渺，“你说什么？”
云瑾滚下热泪，泪水落在灵狐头上，灵狐困惑的抬起脑袋望着她。
“姑娘自尽了，被陆青龙逼到自尽了，陆青石也受伤了，生死未卜。”
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响，去病直直的栽倒在地。
“公子！”
——
云瑾泪眼婆娑的看着房里的魄，声音哽咽，“姑娘，云瑾该怎么救你？”
房中的魄，乃一月六魄，因为对人世间有太多的思念，一月的六魄并未散去，而是来到长安，神，或妖能看清她透明的身体，但是作为凡人的去病，无论如何是看不到的。
一月轻启朱唇，声音似宇宙中飘来，“我的七魂在陆青龙手中，你不是陆青龙的对手，你救不了我。”
“姑娘，那怎么办，公子不能没有你！”一想到如今卧病在床的去病，云瑾的心口便痛。
“让他忘了我。”
“什么！”
一月苦笑，如今只有这个方法。
去病是大汉名将，将来还有漠北之战，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历史改变。
云瑾哑声道：“姑娘，别无他法吗？公子是不愿意忘记你的。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姑娘！”
一月柔声道：“傻丫头，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只能让他忘了我。”
云瑾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面孔，她心中一喜，“还有一个人兴许可以救你。”
“谁？”
云瑾按耐住心中的喜，“白霍。”
“白霍。”一月低头。
“对，白霍是炎帝后人，他的灵力虽然不高，但是他能预知未来吉凶，定知道解救你的办法。”
一月却是陷入沉思。
思绪飘到几年前，白霍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他却唯独不知她的未来。
这些云瑾自然不知，她一心以为白霍有解救办法，伸手想拉住一月的手，却是扑了空，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手，“姑娘。”
一月冲她一笑，“我是魄，你又怎么能碰到。”
云瑾想救一月的心更加强烈，“姑娘，试试吧。”她眼中带着恳求。
一月不忍，终肯点头。
——
一月爱恋的瞧着卧榻在床的去病，柔声的叫道：“去病，去病。”
梦中的去病似乎感应到她的到来，徐徐睁开眼，然而眼前却是一场空，他嘴角溢上苦涩，自语：“原来是幻觉。”
一月看清他眼角滑落的泪水，下意识的摸向心口，可随后自嘲一笑，她是魄，哪儿还有痛觉。
她靠近去病，缓缓的凑近，慢慢的覆上了去病的薄唇。
去病身体一颤，这是？
一月不舍的收回身体，她知道，去病定是感受到了。
可是，从今天起，他的记忆里不会再有姜一月这个人。
一月缓缓抬手，难过的闭上眼，手中发力，床上的去病慢慢闭上了眼，一滴泪随之落下。
——
翌日，云瑾找来了白霍。
白霍盯着六魄一月，惊讶不已。
“白霍，你可有方法救姑娘？”云瑾心急的问道。
白霍收回惊讶的目光，坐下，说：“有。”
一月和云瑾心中皆是一喜，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方法？”
白霍神色沉重，“去陆青龙那儿取来七魂，上天庭找天帝。”
云瑾一听，顿时泄气了，“陆青龙灵力何等高强，我们怎么能从他手中抢回姑娘的七魂。”
白霍却是神秘一笑，道：“对付陆青龙并不是没有方法。”
一月歪头，“你是说谁？”
果真聪明，白霍说：“陆青石。”
这次云瑾发出冷哼声：“陆青石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一月，陆青石现在需要你。”白霍不理会云瑾，对一月说道。
一月不解，问：“我现在只是一个魄，能帮青石什么？”
白霍答：“你去找到陆青石，一切自会揭晓。”
一月看看自己透明的身体，这样？
白霍起身，走到一月跟前，“当然不会是你一个人去。”
一月抬头，心中了然几分，冲白霍展演而笑。
白霍回她一个笑容，两人心有灵犀的沉默。
云瑾纳闷的瞧着他们，开口问：“难道你白霍会陪她去不成？”
白霍回头，冲她一点头，道：“你说对了。”
“真的！”
白霍再一次点头。
——
是夜，在云瑾等人陷入沉睡时，白霍悄悄离开了长安。
一月小心的在身后跟着。
作为魄，若她隐藏得当，连陆青龙都很难发现。
说来奇怪，自从一月死后，成为了魄，她的灵力竟然空前的强大，虽还不是陆青龙的对手，但只要七魂六魄集齐，陆青龙绝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要取回七魂，很难，很难。
今日白天白霍到来时一月感受到了强烈的异样气息，那气息很是熟悉，她仔细想了两个时辰，才想起那气息来自陆青龙，便怀疑白霍和陆青龙有联系。
果不其然，她暗地跟踪，竟然发现了惊天秘密。
身为炎帝后人的白霍居然和陆青龙同流合污。
一月蹙眉，束耳听着他们的对话。
“一月的六魄现在在长安。”
陆青龙一笑，手中把玩着玉佩，一月身体突然一痛，她望向那玉佩，她的七魂！
白霍指着那玉佩，“你这么放心？”
陆青龙将玉佩拿至眼前，说：“她的魂在这里，本尊只要得到六魄，她就能起死回生。”眼中是浓浓的爱恋。
白霍冷哼一声，“你居然真的爱上了她。情字害人”
陆青龙收好玉佩，说：“本尊是不会失败的。本尊现在已经能和天帝抗衡，还怕何人。至于她，本尊活了几千年，第一次动心。白霍，你不是也对我曾经的部下情有独钟吗？”
白霍神情一凛，“我还没问你，你把狐儿关到哪儿去了！”
狐儿！一月错愕不已，白霍竟然喜欢狐儿！
不过，她倒是要看看凶手陆青龙会怎么回答。
陆青龙根本不打算隐瞒，淡淡的说道：“她背叛我。”
不用再说下一句话，聪明的白霍心中明白了。
“陆青龙，你真是冷血无情，狐儿可跟了你三百年，喜欢你三百年！”
他竟然也知道狐儿喜欢陆青龙，一月眼中泛上热泪。
狐儿，明明有一个人爱你，你为什么不珍惜呢。
陆青龙目光冰冷，毫无感情，好似狐儿是一个陌生人，“她的命是本尊救下的，她本该对我忠心。可她背叛我，所以那是他的惩罚。”
白霍再也不看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一眼，他转身，不再说一句话，选择了离开。
陆青龙也不再理会他，眨眼消失在密林中。
确定陆青龙走远了，一月才从大叔后走出，挡在白霍去路。
对于她的出现，白霍有些吃惊，可很快恢复了正常，顿足，低头不语。
一月开口：“狐儿是因我而死。”
白霍神情一动，抬头瞪向一月，一月歉疚的说道：“她为了放我离开，才被陆青龙杀害。白霍，对不起。”
白霍失神，“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相信陆青龙还有人性。”
一月向前一步，“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和去病的毒药是我给阿艺娜的，你和陆青石的行踪也是我告诉陆青龙的。”
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不想亲耳听到这些话，她的心还是会痛，“白霍，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一直信任你，你这是为了什么啊。”
白霍目光凄楚，“为了狐儿，为了我的族人。”
“什么意思？”
白霍抬头，眼中有一月看不懂的忧伤，“也许你们至今还认为做为炎帝后人的我身份很高贵。你们错了，早在一千年前，炎帝后人便开始堕落，有的入了魔道，有的成为了妖精，而我，成了陆青龙的走狗。我原本是想利用陆青龙的权势让我的族人重新振作。没想到我错了。”
“那和狐儿有何关系？”
提到狐儿，白霍的目光温柔了些，“狐儿本是狐族的神使，可她遇见了陆青龙，对他一见钟情，为了陆青龙甚至和狐族决裂。而我呢，为了接近她，为了让她平安，我甘愿继续为陆青龙做事。不想，狐儿还是被陆青龙害了！”
一月想起狐儿死前那释然的笑，也许她是真的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