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闹离婚》第42章


她贴了张告示,发现泼猪血者奖励10块大洋。
到了店里,她给周先生去了电话,说她同意他的建议,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他尽快来和她拟定合同。他的好心是存疑的,可她有什么值得被骗的呢?合同上仔细些,也不会出大的问题。
裴小姐来找她,“我这次是没有退路了。”
“已经和那边交接清楚了?”
“再也没有关系了。”
“可惜店里没有酒,总该和你喝一杯。”
“我连累了你。”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连累了你呢?不管怎样,你能脱身总是个好事。”
“我想,前些天砸店的和这几天捣乱的总是一伙人。我想肯定是薛黛玉的人。”
“你怎么断定是她的人呢?”杜加林一开始也是猜测是薛黛玉,可她眼下却不肯确定了。
“除了她,谁还会这么恨我,以至恨屋及乌,连你的店也不放过。”
“她那边怎么样了?”
“生意依然兴隆,不过她最近不画莲花,改画梅花了。”
下午的时候,周先生过来签合同,合同是他拟的,杜加林看了四五遍,觉得没有问题,便签了字。
“你和薛黛玉相熟吗?”傅与乔说他常逛长三堂子,那么应该不会错过这位名人吧。
“我只见过她一面。”
“嗯?”
“那次我与你一同见的。”
“哦。”不是不失望,她觉得他未对她说实话。
“你怀疑做一切的是薛小姐?”
“只是一个猜想。或许可能是怜玉馆的老鸨,谁知道呢?”
“没报警么?”
“报了,总是没下文。”
末了,周先生从兜里拿出两张票,“今晚有空一起看戏吗?”
“什么戏?”
“易卜生的玩偶之家。”
她努力扯出一丝笑,“抱歉,没时间。”
五姨娘是这时候进来的,她没敲门探进半个身子来,“怎么,有客人?”
她把周先生送走,回来的时候五姨娘已经坐在她原来的座位上了。
“怎么,这不是女装店么?怎么来了男客人?”
五姨娘人当然不坏,但舌头不免有些长,杜加林随便扯了个谎,“他预备送女友礼物当惊喜,就自己来了。”
“这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平头正脸的你都眼熟。”
“这个好像是真见过,诶,你门口怎么回事?”
杜加林想五姨娘是不怎么看报的,“一言难尽,总有人看这店不顺眼。”
“砸店的人抓到了么?”
“没呢,警察说是作案的人长相太过普通,实在难找。难道非要长着三头六臂才是不普通么?”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跟念之说过了么?这里警察局的局长是个英国佬,以前府里办宴会的时候,他还来过呢。你去找局长,上面有命令,手下的人总要当回事。”
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第41章 
茶室里; 傅少爷靠在沙发背上; 手里夹着香烟,聆听他老子的教诲。
他外套脱了,穿着衬衫马甲,两条腿叠搭着; 相比他的随意; 傅行长则要严肃得多; 他老人家端坐在沙发上; 叼着象牙烟斗; 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不管怎样,你就算对媳妇不满; 也至少应该生个孩子再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你已经四岁了。”
傅行长眼前又冒出一个团子样的傅少爷,那时候他哪里是眼前这个样子; 他出外做生意,儿子抱着他的大腿不让他走,大眼睛扑闪扑闪,看得他心一绞一绞的。儿子六岁的时候同他玩五子棋,怕他不愿意玩了还假装输给他,后来他把儿子让棋的事献宝似的讲给夫人听; 他那出身名门的夫人还笑他幼稚。
直到傅夫人去世,他在她眼里; 也一直都是幼稚的。傅行长十九岁结婚; 同年乔氏二十四岁; 女大三抱金砖,傅行长平白得了将近两块金砖。关于乔小姐也就是后来的傅夫人大龄未婚的原因,有多个版本的传说,但傅行长那时并不在意,他是个家室伶仃的穷秀才,无所依傍,只有一个可算华丽的皮囊和一腔的抱负,况且乔小姐貌美且饱读诗书,陪嫁也远胜过两块金砖,算来算去,实在不算吃亏。
傅行长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加上年轻,反倒更喜欢年长的女性,纳年轻女子为妾是后来的事了。但他并没有激发出乔氏的母性,女性往往比男的更早熟,他们生理年龄相差不小,心理年龄更是悬殊,傅夫人连残余的爱情也懒得施舍给他,她不光对自己的丈夫缺乏母性,面对自己的儿子也很少散发过母性的光辉,尤其在儿子五岁以后更为明显。
为此傅行长深感委屈,他受了委屈,却舍不得儿子受屈,他少失怙恃,发誓要把自己童年的缺失在儿子的身上双倍地补偿回来。娘不疼,爹更要爱。他会唱六个国家版本的摇篮曲,得空就去带儿子放风筝听戏,傅少爷小时候身体不大好,他一夜夜地陪床。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个好父亲。
他不希望儿子成为一个怎样的人物,他已经挣了足够多的钱,作为他的儿子,去享受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快乐,然后把傅家的血脉传承下去。自儿子生出来,傅行长便开始研究中外的教育书籍,他虽然是儒家弟子,但在教育儿子上并没有搞君臣父子那一套,他放下了中国父亲的架子,把自己的儿子当朋友来相处。
他理想中的儿子,也是他未能实现的自己,是一个活泼健康,热爱文学和艺术,视金钱如粪土的青年。尽管傅行长做了诸多努力,但令他遗憾的是,傅少爷还是没有按着他预想的成长,他既不活泼,也不视金钱如粪土,他学的是经济学,做的是土地的买卖,以赚钱为乐。当然令他庆幸的是,儿子还算健康且对艺术有些造诣。
傅行长说完,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劝道:“你就算不想承担你做丈夫的责任,也不能说自己肾有问题嘛,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可是很大的名誉问题”虽然傅少爷在外面人模狗样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在傅行长眼里,不过还是一个毛孩子。他自认儿子的所作所为都逃不过自己的火眼金睛,什么肾有问题,不过是个幌子。
傅少爷深感冤枉,他就算再不在乎,也不至于给自己造这种谣,这些一定是他那位太太的功劳了。他以前并没把她当成个问题来研究,她安分守己,他也愿意在经济上补偿她。她脑子几次撞了,可能神经也出了些问题,前几天住院的时候应该去给她拍张x线片。她毕竟是个女人,他也不好怎样对待她,只好把气撒在了那几个把她头砸了的人身上。他找人把那些人痛打了一顿,然后赶出了上海。至于幕后主使人,傅少爷还不愿现在就让她付出代价,他不介意这些人给他太太制造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麻烦。总要有些事情让她看清自己并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他不介意她笨,他不必跳着脚证明自己。
他自认没有承袭父亲的天赋,一个女人放在家里已经够他受得了。像他父亲那样,把四个女人养在家里,简直天赋异禀。
见儿子不说话,傅行长认为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念之,我不反对年轻人自由恋爱,你在外面有中意的人,纳妾也无妨,可是一个男人要有责任,离婚是要不得的。况且要找到八字和你那么合的人也很不容易”他说完八字就后悔了,为掩盖自己的过失,他接着说道,“毕竟是聚存的女儿,总不能亲家变冤家。”
八字这个话题一直是父子间的禁忌。
傅夫人常年有肺病,傅少爷五岁那年格外严重,某天家里来了一位化缘的僧人,傅行长是儒家子弟,后来又受西学的熏陶,对此无甚兴趣,不料他的夫人却很热情,不仅捐了香资,还特地做了斋饭宴请。这个僧人感于傅夫人的恳切,特地破了戒,为她的丈夫和儿子批了八字。和尚认定他父子二人一生通达,但六亲缘薄。由于二人命都很硬,所以能彼此克制,但是其他人恐怕就会受波及。自此之后,傅夫人便疏远了这对父子。
傅行长认为这个和尚完全是胡说八道,而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夫人竟真的信了,在之后的两年,他曾努力寻找过这个和尚,准备痛揍他一顿以出恶气,但和尚云游四方,早就不见了踪影,他慢慢地也就忘了这件事。直到他夫人民国元年因为流感引发肺病去世,他才重新想起了这事。
表面上,他是万万不肯承认妻子的死和他有关的,她是病死而非横死,这是一个医学上的问题,无论如何和他的八字扯不到关系。但他少失怙恃,中年丧妻,实在不能不令他多想,未免儿子重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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