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完结》第477章


等她推开库房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二哥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黄门官服侍站在桌案前,秉笔直书。曹丕脸色有些苍白,身形消瘦,显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他穿了一身不起眼的黄门官服侍,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只要他不抬头露出真容,看上去就跟皇宫里一抓一大把的常侍们差不多。
曹宪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二哥,良久没有出声:其实看到这样的兄长,她是有些吃惊的。他在前几天还虚弱的连榻都不能下,这会儿竟然能撑着身子思考正事了。她可没忘,他在被他的护卫透过宫里某些特殊渠道送到她这里来的时候的情景:那会儿他脸色惨白如纸,没穿官服,中衣上却全是殷红的血迹,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别人的。手中的长剑一直没丢,虽然说话都显得困难,但是他神智却异常清醒。曹宪那会儿还纳闷,她二哥到底是什么怪胎,怎么会有人流了那么多血后还能保持清醒,还能有条不紊地对他的属下吩咐事情,还能能理智地分析现状,还能很明智地选择把藏身之地定在皇宫?
安太医就是那天被曹宪的侍女从太医院叫来的,等他诊断完,曹宪就差点儿把人给当场灭口:这混蛋庸医说她二哥被伤及肺腑,有性命之忧不算,他还下结巴叙述:这伤即便治愈,也会落下畏寒咳嗽的病根儿,一到秋冬,病人会难过至极。
去你的难过至极!曹宪对安太医的诊断很是不以为然:就算她跟曹丕兄妹情分并不浓厚,但这也不意味着她不在乎曹丕死活。对于宫里太医那一套轻病往重了说,重了往死了说坏习惯,曹宪是太了解了。她在安太医诊完脉以后就把人给单独留下了,谁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跟安明说了些什么,总之安明回去以后,太医院所有人都发现安太医比之前勤奋许多,医书典籍被他翻看到半夜不说,他还很发扬学术精神地跟人切磋医术去了。切磋重点:外伤治疗和脏腑调理。
许是看到曹宪进来却久久沉默,曹丕终于从写写画画中抬起头,望着曹宪淡淡道:“何事?”
口气很冷漠,知道的说他们是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曹丕这是在跟随便哪个路人说话呢。
曹宪停顿了片刻,才脸色复杂地轻声说:“元让叔父大军围城,许都局势危急”
“嗯。”不冷不热一个单音节从曹丕嘴里吐出,听上去像是不甚在乎这个消息。
曹宪咬了咬下唇,再抬头时,声音缓慢绵长:“他去了许都城头。”
曹丕脸色闪过一丝愤怒,似乎是因为这个名字在他耳边提起,又似乎是因为这个人曾经做过的事,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妹妹在提到这个人,眸中显出的一丝柔和和犹豫。
“那又如何?他是天子,难道不该去慰劳一下那些为他浴血奋战的将士吗?”曹丕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极端的讽刺。
曹宪身子一僵。眼望向地面,盯着自己脚尖,良久才以微不可见地声音说:“若是……若是他没有……没有做对不起父亲的事,能不能……能不能放过他一……”
“曹宪!”曹丕眸光一下变得冷厉,紧紧盯着自己眼前的三妹妹告诫道:“心疼了?曹宪,别忘了,你是曹家的女儿。”
曹宪闻言身子一僵,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好一会儿,才听曹宪用曹丕刚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喃喃:“是,我是曹家的女儿,可是……我也是刘家的媳妇。我不能……”
“好一个刘家的媳妇。”曹丕面无表情地看着曹宪,冷冷道,“那你就祈祷吧。祈祷你的夫君不会不识时务,知道城破之时,他该做什么选择。”
曹宪似乎被曹丕这个冰冷的语气给惊住,或者是被自己脑海中所设想的城破之日的情形给震住,竟然在僵直地站立片刻后,直愣愣竟然问了句:
“既然没想过我做刘家媳妇,那你们把我们送进宫里是为了什么?你们把我们姐妹三人送进宫里是为了什么?名?利?还是权?是什么东西,要赔上骨肉亲情才行?又是什么非要赔上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岁月才可办到?二哥,你告诉我。是不是,在你们这些男人眼里,女人合该就是被牺牲的那个?不管是联谊还是和亲,只要有足够的政治利益跟前,多深的情谊,多浓的血缘都是可以被利用,可以被牺牲的……”
“够了!”不知道那句话戳到了曹丕的痛处,曹丕脸色一白,厉声打断曹宪的质问,狠狠盯着曹宪眼睛警告:“这些话……最好不要出现在父亲跟前,否则……咳咳咳……”
曹丕话没说完,就捂住胸口猛咳起来。曹宪眉头一蹙,迟疑片刻,刚要上前给曹丕拍拍后背,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娘娘,是我。”是刚才送安明出门的喜碧的声音。
曹宪看了眼曹丕,转身走到了门处,拉开一条缝隙后,就见喜碧探过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又匆匆离开了。
曹宪听完后,眉头微微蹙起,回身对着已经平息了咳嗽声的曹丕说道:“他自许都城头回宫了。”
曹丕没接茬,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但是却没去御书房,也没有临幸后宫,而是摆驾去了……软禁荀文若先生的宫室。”
曹丕闻言,眼睛一眯,脸色也变的暗沉:软禁荀文若的宫室?他去文若先生那里干什么?
同样有这个疑问的不止是他,还有被见到的荀彧本人。
荀彧在被刘协软禁的宫里以后,几乎在以看得见的速度衰老。半个月时间,荀彧像是过了十几年,头发花白,皱纹见长,连精神头都不再如从前。而且,伺候他的宫人还发现:尚书令大人似乎从进了宫以后就吃的很少,从王必那次劝降离开后,荀大人更是沉默寡言了。有时候一天下来,他们都能不到里头有一丝动静,若不是不是窥看着,他们都怀疑荀彧是不是已经消失不见,逃出宫门了。
可是今天,刘协的造访却让他们听到了荀彧久违的声音。是荀彧对刘协有礼有节的请安见礼之声,只是这请安之声过后,便又归于沉默了。他们正着急天子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怪罪他们伺候不周,里头却传来刘协让他们退下的命令。
一群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谁也不敢怠慢都老实巴交地退下,离得远远地候着。同时在心里好奇:这两个人,会说些什么呢?
说些什么?可能这个问题刘协来之前也没思考过。他在到了荀彧这里以后,屏退了众人,望着形容憔悴,面色疲倦的荀彧,脸上闪过一丝内疚和不忍。
“荀爱卿,坐吧。陪朕说说话。”刘协看着垂手而立的荀彧,声音幽幽地开口。
荀彧没动弹,只是固执地站在那里,脊背挺直,表情淡然。没吱声也没应命,像极了当年在德阳殿中,他立于群臣之中,反对曹操称公时的情景。
刘协见此轻轻地叹了口气,坐在席上后用双手拢住了膝头,把下巴放在手背上望着荀彧苦笑无奈:“既然荀爱卿执意坚持,那站着听也是一样的。”
荀彧长袖之下微微动了动手指,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
“朕今天去了许都城头。”刘协眼睛透过荀彧,望着窗户的方向,声音飘渺地说道,他似乎不需要人回答他,来这里,或许,他只是单纯想找个倾诉的对象罢了。恰巧,荀彧这段时间嘴巴严实的紧,不会轻易跟人说出什么。
“朕又见到了那些战死的将士。就像当年在洛阳,在长安一样。鲜血,伤口,和尸体,这些东西在少年时曾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朕的梦境了。朕那时侯就想……若有朝一日朕能亲政,定不让这些将士的血白流,命白丢。也定然不让这种征战杀伐重演于中原大地。”
“可是后来朕发现很多事情不是朕想想的那样,朕以为被曹爱卿迎回许都就意味着朕可以结束颠沛流离,可以如祖辈父辈那样,做个地道的九五之尊。可是朕错了,朕觉得自己不过是他曹孟德竖起的一面旗子而已,靠着这面旗子,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号令不臣。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征伐其他诸侯。说到底,朕不过一枚棋子罢了。从洛阳到长安,再到许都,从来都是一颗棋子,以前是董卓在用,现在是曹操在用。”
“所以朕想亲政。朕想摆脱这种被操纵,被利用的傀儡身份。衣带诏也好,那无数次的暗杀也罢,甚至现在与国丈的谋事,都是朕做下的。朕并不后悔,因为朕很清楚曹操他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举倾朝之权,行窃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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