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第65章


许白原以为与吕益只是相隔了千山万水,但现在才明白了,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左相兴蜀地、惠万户,蜀中百姓哪个不知道左相的英明,比那个周项明不知贤德多少。足智多谋、励精图治、勤勉节俭、不骄不奢,对清瑞帝更是忠心耿耿,一心匡扶周室正统,我等民众哪个不为之钦佩?”濮阳武说起左相,敬佩之情便溢于言表。
“是啊是啊,”旁边的一位将军也附和道:“当年蜀中山匪横行,民不聊生。周项明鱼肉百姓,骄奢淫逸,他底下的官吏贪赃枉法,作威作福。朝廷的律法管不了他周项明,百姓怨声载道而状告无门。多亏左相在蜀地驻军,将蜀地治理得井井有条,实乃百姓之福,万民之幸啊。”
“锦城以外各州县的衙门基本已经废置,百姓有了冤假错案,都喜欢找驻地将军来裁决。”一位将军补充:“左相说要为百姓排忧解难,让他们劳有所得、夜不闭户,所以我们的事情便多了许多。”
许白听罢,只觉得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听着诸将军们对吕益赞不绝口,便觉得吕益的北上之行会更有把握了,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是也。同时也暗喜,觉得这英明神武的人私底下,竟是天上地下独他一人的。
但忧也是忧的这个。这么备受崇敬的吕益,仿佛变成了非常遥远的另一人一般。这天底下既然有这么多的好汉崇拜他,定会有更多的女子心悦于他。
若是将来真能得了天下……
“听说孟参军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左相,不知是真是假。”有个将军说起了八卦消息。
“孟参军的女儿哪里配得上左相。”另一位将军道:“孟桂山若不是左相提拔,哪里坐得上参军的位置?”
濮阳武也附和,“我看能配得上左相的,只有周王朝的公主罢。”
“一定要是清瑞帝的公主才行。”一位将军点头同意。
但话音刚落,周围的将军们便嗤笑了起来,“清瑞帝的公主和周炳坤的年龄相仿,恐怕早死了吧。”
众将军难得从平日的操练中放松一下,说着说着,便口无遮拦了起来。
许白听着,只觉得越听越难受。
吕益相貌极好、英俊不凡、文韬武略、年轻有为,将来更是有希望权倾天下。他会登上更高的位置,一览芸芸众生,等到那个时候,他还能看见自己吗?
他真的会如诸位将军所说的,娶一位周朝的公主吗?
即使他不为所动,但听着那些将军们赞同的口气,娶公主似乎变成了民心所向。
他会在那个位置上身不由己吗?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自己该怎么办?有何处可以容身,有何立场可以留在他身边呢?
前提是,吕益还会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吗?
周围突然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是因为刚才结束的一场比试尤为精彩,连吕益都站起来鼓掌了。
获胜士兵所在军营的将军满脸喜色,朝观礼台上看了一眼的时候,吕益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位将军身上,表示赞许。
“你小子练兵还行啊!”濮阳武揽着他的肩膀,那位年轻的将军乐得满面红光,合不拢嘴。
“左相好久没有站起来了。”另一位将军也过去恭喜,“你手下的那一员猛将叫什么名字?让他来我们军中教教把式可好?”
“也要来我们军中。”那个剿灭了蜀西山中二十一个土匪窝点的,有些傲气的鲁义中将军也开口了。他在之前一直肃穆静立,没说过话。
吕益的一个赞许竟能让这些将军们高兴成这样……许白心中一阵忐忑,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
晚上的比试结束了之后,许白没去孟桂山那里住着,而是去了吕益的宅子里。
赵宥、杨正卿、孟桂山和另外两名大将军正在议事。都是习武之人,谈起今天的一场场的比试,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些人许白之前也见过,没想到他们竟是军中那么高级别的角色。
见许白进来了,孟桂山找了个话头道:“吕公子想必也疲劳了,大家今日回去,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许白目送这群人离开,想着自己与吕益的关系,这些人中有几个是知晓的?孟桂山是一个,杨正卿恐怕也知道,否则不会一直盯着自己看吧……赵宥呢?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吕益送走了众人之后,关上了门,顺手又摸了一下许白的额头,“病好了吗?”
许白听着,眼泪一下子便掉了下来。
诸将军都说他日理万机,但他却还记得自己生病了的事。
☆、66。 比武4…距离
许白扑在了吕益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仿佛此时不抱紧的话,下一秒吕益便会消失一般。
“怎么了?”虽然许白要吕益抱的次数多得不胜枚举,但这次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是听到了些不好的话了吗?”他在观礼台上看见有将军凑到许白耳边在说着什么。
许白只是摇头,抓着他的手臂不想松开。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吕益有些无奈。现在不比在别府,他又是十万士兵之统帅,虽然能容忍许白这些小脾气,但被属下看见了确实是有失体统,也有损军威。
“总觉得和你越来越远了。”许白松开手,抹了抹眼泪。入蜀之后,他发现吕益的事情自己是越来越不懂了。他的谋划,他身边的人……
他先是以为吕益瞒着他,不告诉他,所以愤怒,所以会东想西想,并决定要查清楚。
但今日在练武场上,隔着一层一级的官兵往上面去看吕益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不懂吕益,是因为他已和吕益相隔得太远了。
在别府的时候,他一直是吕益身边的人,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而已。一个刚入伍不久,还没接受过武行训练,连后勤的事务都还没有摸清楚的小杂兵。在这浩浩荡荡的十万人之中,普通得不能不普通。
而吕益是在蜀地一手遮天的左相,民心所向,官兵拥护,如日中天。
他不懂吕益,不单单是因为吕益要瞒着他,而是因为二人的位置已经今非昔比。上下的层级之间隔了那么多层,而那些层级可能是普通的小兵努力一辈子,也跃迁不过的目标。
不懂是因为距离,以至于会觉得无能为力。
“现在不比以前,我屋里人来人往,你别闹性子。”吕益往里间走了走,许白站在门口没有动。
是啊,现在不比以前,如果让人知道左相大人身边有个娈/童的话,是不是有失体面?军营上上下下都男子,绝不能容忍一个好男风的统帅,那样只会伤风败俗、动摇军心而已。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许白问。他困惑了好久,一直无法捋清与吕益之间的关系,主仆?父子?兄弟?……还是……
现在,这种距离和这种人前不得说的疏远感,使得他不安、焦虑、暴躁、并且多疑。
吕益说过他不再是仆人……那便是普通的上下级了吗?
吕益转身看着他,那目光深邃得难以捉摸。
许白记得,吕益从没承认过对他的感情。自己那么喜欢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捧到他面前给他看看,但吕益的回应却总是淡淡的,理性而克制。
“早点睡吧,别想东想西。”吕益缓缓开口。
“睡哪里?”许白紧接着脱口而出。
刚入蜀的那些天,许白一直和吕益住在一起。后来被分去管后勤和杂物了,账房的那间宅子给他空了一个房间。最近又常睡在孟桂山宅子的客房里。
“你回去吧。”吕益挥了挥手,示意让他离开。
许白觉得自己捧出来的那颗心掉在了地上,摔碎了。他想留在吕益这里,撒娇也好,无赖也罢,若是还有床第之私得话,是不是就能证明自己是不同的?
但吕益却挥挥手让他离开,这种方式,与对待一个普通兵士并无二异。
他也知道现在各路军营的将士云集锦城,千万双眼睛正盯着左相。如果被看到了可能会有碍观瞻,有失体统。
在别府的时候,他被当作娈/童而领养了回来。吕益在公开的场合,对他反而会比私底下更为亲密,甚至将他介绍给了吕姓氏族里面年迈的长辈而不避嫌,所以他一直会有,在人前亲密也并无不妥的错觉。
但现在,吕益却是各种以常礼相待,无半点亲密之姿。即使有的话,也是最初入蜀的那几天,夜深人静、房门紧闭的时候。
吕益不是不重视名声,只是看他需要的是什么名声而已。他若需要自己臭名昭着,人人避之不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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