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第73章


他一直以为吕益对自己是有感情的,是不一样的……尽管也怀疑过,否定过,但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期许……
他一直以为吕益不正面回应,是因为顾及二人之间那层既是父子,又是主仆的关系。或者是因为吕益身居高位,不便挑明什么……
但事实上,吕益对自己喜欢他的心思一清二楚,而吕益不回应也不否定,仅仅是因为需要让自己呆在他身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让自己像一个风筝一样被拽在他手里。
让自己自以为是的喜欢,变成帮助他说服齐昊,调动齐昊兵马的筹码。
被彻头彻尾地利用了,连自己的感情和自己的心思,都被吕益彻头彻尾地利用了。
齐昊之后又说了什么,许白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恍恍惚惚地往外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也不知道能回到哪里。
“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齐昊抓住了他,“住舅舅这里,今晚给你接风洗尘。”
许白看了看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不知道是应该挣脱还是应该顺从。
吕益在骗自己,吕益从一开始就是要利用自己,所以吕益杀了锟金,将自己骗在身边,等到需要用到的时候再放出来。自己只是一个棋子,只是一个调令,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如果自己不带兵回去会怎样?吕益将会以十万抵十五万……
万一战败了会如何?吕益会被俘,会被斩,会被株连九族……
想到了这一层之后,许白又是一阵难过,这个难过甚至比方才知道被利用了的难过更胜一筹。
如果说得知自己被利用了的难过,只是自内而外的寒意的话,想到吕益会死的难过,就像有什么东西捏着了他的心脏一样。攥得那么紧,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能让他死……不行,不行……
“舅舅……”许白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调兵,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哭着央求,“求你调兵去支援吕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就是不听呢?”齐昊甩开了许白抓着他的手,“他们吕家是当年害你家破人亡的仇家,是害我们镇北军被迫害的凶手,你怎么还帮着他?你怕违反军令吗?你就呆在我这里!如果他吕益敢攻进城来,我就一举歼灭了他!”
许白急忙摇头,“当年杀父亲的是吕敬,不是吕益。怎么能将仇恨记在他身上,况且……况且……”他几乎想把吕益收养了他的事情说出来,却又说不出口。这层关系不知为何,变成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晦涩。
“你……你……”齐昊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年白将军一家二十四口被满门抄斩,你生母至今下落不明,你……你还能替他说话……”
许白说不出理由,只能不停地摇头,不停地恳求,“舅舅我求你,派兵吧,派兵帮他一把。我留下来,不回去了,跟他切断联系,就这一次……”
齐昊扬起了手,恨不得打他一巴掌,最终下不去手,又放了下来。
许白抹了把眼泪站了起来,“如果你不调兵的话,我这就和马都头回去!我是吕益麾下的人,完不成军令,宁可战死沙场!”
“你……你小子居然威胁我!”齐昊终于忍不住,再次扬起手,一巴掌打到了许白的脸上。
齐昊下手极重,许白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一瞬间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来人啊!”齐昊喝声道:“把这小子给我关起来。”
“不许过来!”许白从耳鸣中回过神来,在府兵冲过来之前,抽出短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舅舅你要么调兵,要么让我走。不调兵的话,别想让我留下来。”
听到命令的府兵和马都头全部都赶了过来,两批人马在中庭对峙。
“马都头!”许白瞥见了马伯达的身影,“带我出去。”
马伯达听令从人群中钻出来,带着许白往外走。许白一直盯着齐昊,泪痕未全干,在月光下是两道银线。
走到门口,另外的人牵来了马匹。马伯达将许白抱到了马上,其他人也陆续上马。
“给我拦下!”齐昊喝令人用刀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许白环顾四周,他们只有区区十人,但齐昊那边却是有两排府兵。
怎么办?许白抵住脖子的刀更狠了一些,隐约溢出了血痕。
他心里有了主意,话说出来却太伤人了,但眼下的局势却是不得不说,“齐将军,你替我父亲管了这么多年的军队,是时候也该归还了罢。”
齐昊听着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如果论资排辈的话,许白是镇北军白将军的亲生儿子,而他只是当年白沐麾下的一员营长。
马都头和一同前来的诸人也怔怔地看着许白,不知道接下来将作何反应。
“马都头我们走!”许白一手拿刀抵着脖子,一手握紧了缰绳,“我看谁敢拦着!”马伯达扬手准备在他的马上加一鞭子。
齐昊最终妥协了。他不能让许白回去,也不能成为逼死白将军儿子、许圆圆养子的罪魁祸首。
“调五万兵马,由马都头带走。你留下,哪儿都不许去。”
一场混乱终告结束。
马伯达带着五万兵马前去支援,许白在齐昊的宅子住了下来,被齐昊看管着。
他的心里放不下吕益,只能每日每夜守在门口,听着北边传来的消息。他担心吕益的安危,担心吕益是否无恙,
秋去春来,暑来寒往。
都城传来消息,北伐告捷。吕益的蜀军与齐昊的镇北军共同组成的北伐军攻破了都城,俘虏了周颐湘,立清瑞帝的二儿子,周颐溆为皇帝,为清仁帝。
但周颐溆有些痴傻,朝政实际上全部把握在了左丞相吕益的手里。
许白觉得自己的这份担心总算能放下,也是时候该忘记了,
他开始说服自己忘了他,忘了他,即使梦呓中千百遍地呼唤他的名字也要忘了他。
忘了在别府朝夕相处的日子,忘了同去大江南北游历的时光,忘了他曾经说过的话,忘了他曾经教过的功课,甚至要忘了他的模样。
许白感到痛苦。那不断欺骗着自己的时光,就像在剐掉自己的皮肉一般。
毕竟吕益是那个教他做事,教他成人的人。
他的处事方法,他的做事手段,他的信赖与原则全部来源于吕益。他这个泥巴人儿,全部都是吕益雕琢的。
忘了吕益,如同否定了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一样。将那个经过火炼、敲打、琢磨,好不容易塑成的人形,全部打碎了。
但不忘记又能怎样?不打碎又能如何?他回不去了……
吕益是当朝左丞相,掌握实权,名声显赫。拥立他的人和咒骂他的人同样多,他拥趸无数,却也树敌无数。
这样的吕益,应当是要娶个周天子的妹妹收服人心的。
是啊……身居如此高位,怎能有个断袖的臭名声去妨碍他创一番伟业?官居如此要职,怎能不想着平衡官场,笼络人心?吕益是个利重于义,理重于情的人,定当会做一番算计……而这其中最好的选择,肯定是找个清瑞帝的公主来成婚。
多明智,多圆满……吕益打出来的那个天下,注定不会有许白的位置。
不忘记的话,只能徒添痛苦而已。
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大半年,许白想着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
在南边偏安一隅,有许圆圆和齐昊两个人是他的亲人,还有他生父白沐将军的余部对他百般迁就。他之前觉得自己孤苦伶仃,没什么亲人,结果一夜之间,整个会州城都跟他沾亲带故。
这样的日子也挺好,他有了亲人,只是失去了……他的少爷而已。
☆、74。 迎娶(一修)
在南郡的第二年春天,齐昊和许圆圆扭扭捏捏地找许白说商量个事。
自从齐昊带着许圆圆来到了南边,许圆圆明示暗示了那么多回,齐昊纵使是个呆子,也明白了许圆圆的心意。而二人之所以这么多年还是以兄妹相称的原因,不是因为齐昊对许圆圆没有心意,只是碍于许白而已。
许白是白将军的儿子,齐昊是白将军的下属,许圆圆是许白的养母。
齐昊一直没跟许圆圆成亲的原因,一则是因为许圆圆尚未被魏文书休妻,再结婚的话,岂不是犯了重婚罪?不过在南郡这个国中之国,倒也没必要太顾及周朝的法律,暂且不计。
二则是因为,如果二人成亲了,齐昊就变成了许白的养父,齐昊自觉得担不起这个名声。南郡上下都是白将军的余部,因为敬佩白将军的为人与英名而打下了这片天地,他齐昊何德何能能和齐将军平起平坐?这不是抢班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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