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浇灭了他的火暴》第100章


罗德上前,替尼禄整理好内衣的褶皱,顿了顿,从背后抱住他,脸贴上他筋肉明显的肩胛。
尼禄转过身,满脸都是下一刻就要爆发的隐忍,推搡着把罗德按在床上。
“我体会到卡里古拉的心情了,他为什么会把自己的爱人锁在床头。”尼禄眼神幽暗,“我现在也好想这么做。”
罗德仰躺着,披散的黑发嵌进紫红色的丝绸里,皮肤泛起潮红。一听到卡里古拉,他的思绪清明一些,双手抵住压下来的肩膀,“尼禄,我的……”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尼禄移开他抵抗的双手,“关于你的母亲,你的舅父,你的家族……下午我会带你去一个神庙,告诉你你应该知道的一切。”
他把刚刚拴好的床帘又重新拿下来,对罗德说:“我们就只做一次。”
……
两个多月的时间,庄园山下的洪水已经疏通得差不多。公用奴隶清理了被淹没的街道,扫净凝结的泥块。原本架在洪水上的木板桥也撤掉了。
尼禄带着罗德直接来到半山腰的神庙。
罗德穿着近卫军长官的高档皮甲,腰间别着那把尖牙形状的金剑。
在点满火把的地穴里,罗德看了母亲留给自己的信,以及曾被水泥灌注的深坑。
他阖上羊皮纸,背靠满是尘土的地下墙壁,面无表情,久久没有说话。
一直等候在旁边的尼禄,仔细打量他的脸色。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他被迫产生一种愧疚感。
“罗德……”尼禄小心翼翼地开口。
罗德藏在光线的死角,在暗色中,没有说话。
尼禄满心担忧地凑过去,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拽住他的衣角,轻声唤他:“罗德,我知道我的舅父几乎害死了你的全家,但我没想到连你的母亲也……”
罗德忽然伸出食指,堵在他说话的嘴唇上。
“这件事我们之前就说过。”罗德说,“我们都是血缘的囚徒。”
他顺着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回想起前世在绝境中自杀的尼禄,以及被毒死的自己。
“我们欠给血缘的,已经还完了。”亲历过前世悲剧的他说,“没必要再搭上这辈子的幸福。”
尼禄鼻头发热,猛地抱住他……
两人在祭司和一队贞女的簇拥下,从地穴回到神庙的殿堂里。
在经过一幅长长的马赛克壁画时,罗德停住了。
壁画是潘多拉打开魔盒的场景。半裸的潘多拉一只手托举巨大的魔盒,另一只手拿着钥匙,正对魔盒的锁孔。
令人惊讶的是,魔盒用真正的黄金打造,整个突出,独立于马赛克壁画。
罗德走过去,敲击魔盒听声音,思索着说:“这个魔盒,里面是空的。”
他的手指来回抚过锁孔。锁孔有如半只手掌那么宽,“连锁孔都是真的。这个盒子能打开。”
“只是缺一把钥匙。”尼禄说。
视线从巨大的锁孔,慢慢挪到潘多拉白嫩的双手,继而是她刻画得完美的脸蛋。罗德的指肚传来水泥的冷意。
这一冷意如是神启,象神灵的箭羽一样击中他的心房。罗德的眼睛微微张大,“谁还记得卡里古拉留下的那个谜语?”
祭司连忙接话:“我还在维斯塔神庙时,保存了所有在维斯塔神庙做过祭祀仪式的人的墓志铭,都在一个羊皮纸本上,当然也包括这位皇帝的。大贞女茱莉娅被撤职后,这个本子又给我送了过来。”
他走进神庙的资料房,不久后拿着一个旧黄的本子出来,翻找半天,读道:
『我将毕生所得,藏入一个地方,一个谜一样的地方……』
『它在虚无的神话之中,又在现实的生活之内;
它在纯洁的信仰之中,又在愚人的罪恶之内;
它在美女的嫩手之中,又在坚硬的水泥之内;
总之,它在你的视野之中,却在你的眼睛之外。』
『无人知晓此地为何,我只告知我的挚爱。』
读毕,罗德和尼禄都沉默着。罗德用勾起的指节敲敲魔盒,说道:“所谓的谜语,就是这里。但知道谜底的泰勒斯,已经死了。”
尼禄寻思道:“只有泰勒斯知道谜底……”
他下意识去瞧系在罗德腰间的金剑。这是泰勒斯曾随身佩戴的剑,是他刺死卡里古拉的剑,也是他临终前嘱咐的遗言。
剑刃象一排形状怪异的尖牙,闪出说暮猓蚕蟆?br /> 他抬起头,看到黄金魔盒上的锁孔。
也象一个巨大的钥匙。
尼禄只觉得耳边有隐隐的雷电声,脱口而出:“金剑是钥匙。”
在一队人好奇的目光下,剑刃顺利没入锁孔,轻轻一转,藏匿在水泥里的机关嗒哒一响,魔盒彻底脱离壁画,慢慢打开。
魔盒里,是一只细颈的玻璃瓶。
罗德拿出瓶子,在眼前转了一圈。
玻璃瓶被蜡封口,瓶身已经落灰,显得很旧,瓶子里面装着少量的液体。
“这是什么?”他和尼禄异口同声地问道。问完,两人都愣一下,默默对望一眼。
熟悉葬礼的祭司答道:“这是泪瓶,是殉葬品,用来装逝者的亲人或爱人的眼泪,一般和逝者一起火葬。这样的话,等到亲人逝世后,会随泪瓶的指引回到逝者身边,在另一个世界一起展开新的生活。”
罗德转动着泪瓶,瓶内晶莹的液体晃动着,“泰勒斯死前让我毁了金剑,看来是想让这个泪瓶永远封禁在水泥墙里。”
尼禄盯着晃动的液体,“这里面装的是谁的眼泪,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罗德放下泪瓶,淡然地说:“生命中总有那么几个永远解不开的秘密。”
第73章 它是爱情
三天后,到了门希和尤利乌斯受刑的时间。
行刑的地点是远离罗马城中央的野外。
一排铁锈累累的十字架插在水泥座里。正午的太阳下,近卫军架起梯子,用起吊机吊起门希和尤利乌斯,将两人捆在高高的十字架上。
出于皇帝的命令,两人被绑在相对的十字架。他们将眼睁睁看见对方受尽折磨而死。
荆棘条缠住关节和腰身,上面的小刺没入皮肉,脚掌下垫着一块楔形木以支撑身体的重量,这样能延缓死亡的时间,制造更漫长的痛苦。
四下站立的近卫军,会一直看守到犯人死亡。
“才华和战术搏不过命运安排的巧合。”尤利乌斯气若游丝,“我们失败了……”
他吞过金,这几天毒性慢慢发作。再加上受刑,已经到了临终的时候。
门希的气色比尤利乌斯好一点。他的金发碧眼早就黯淡,象长期遭受风蚀的画像一样失去光彩。
晕白的日光下,他透过荒野的飞沙,艰难地睁开眼,望向尤利乌斯。
“你后悔吗,尤利乌斯。”门希神情复杂,“如果没有我的挑唆,你现在会在西西里的葡萄园里喝着美酒,而不是在这里受罪……”
“我不后悔……”尤利乌斯半闭着眼睛,“在答应你谋反的那一刻,我就预见了现在的结局。事到如今,唯一让我挂念的,就是你会比我更痛苦地死去……”
门希感到一阵胸闷,使尽浑身力气咆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只是利用你啊……”
尤利乌斯笑道:“那天晚上,你阉割自己找上我时,我抱着戏玩初恋的心态接纳了你。后来和你相处久了,却又找回年轻时的感觉。我就象少年时的自己,又一次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你。你让我重焕生机……”
门希紧抿着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所以……”尤利乌斯费劲地说,“就算我知道必死无疑,也想在垂垂老矣的时候,象个年轻人一样为心爱的人博一把……”
门希嘴角抽搐,眼泪汹涌地流出,滴到自己的脚背上。
“你太愚痴了,尤利乌斯。”门希哽咽着,难过地说,“但我没有资格说你……我也很愚痴。为了两个已死之人,穷尽一生的爱和恨。更可悲的是,我永远都挤不进他们两人之间……”
尤利乌斯渐渐迷糊,视野开始发白,强撑意识说道:“命运不会因为不情愿就放我们一马的,门希。”
“是啊……”门希叹道,“我鄙夷阉奴,却不得不阉割自己成为阉奴。我一生憎恨泰勒斯,却和他落得同一个结局。”
他悲愤交加地说:“我厌恶什么,就得到了什么。”
尤利乌斯强睁着眼睛,因吞金而形成的腹中剧痛慢慢消失。他本着最后的意识,问道:“那么,你现在愿意纠正吗?门希。倘若有下一世,你还会象当初一样抛弃我吗……换句话说……你会选择我,还是卡里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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