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心闼》第5章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合欢没有想到丹羡会从正门进来——他竟收买了封仪府的人?
“丹羡!”从小到大,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再次见到,合欢倍觉亲切。
丹羡一身黑衣,见到合欢不由露出笑容,他拉住合欢的袖口:“快点走。”
合欢刚要开口说话,就见一道凛冽的白光晃过两人的眼。
风吹过伏沉的黑发,龙吟指地,只能看见他隐在柱后的半边身影,如此就已经能感受到那骇人的寒意。
他从廊柱后走出,缓步逼近二人,动作缓慢,给人一种濒死压抑的感觉。
合欢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男人,眼前的这个人分明不带任何与人有关的情绪,一点也找不到之前那么些天相与的痕迹,他终于明白,为何人们说他拿起剑时如□□罗。
合欢紧紧握住丹羡的手腕,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是见识过男人的剑法的,仅凭剑气就可伤人。
“伏沉……”合欢轻声唤道。
男人好像听不见似的,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周围明明没有一丝风,伏沉周身的气流令衣袖翻飞,长发飞舞。
“伏沉……”合欢不不确定地喊着,这个人还是不是自己所知的那个伏沉。
男人看起来很平静,直至走到两人面前,才将剑缓缓抬起,指向丹羡的喉咙。对他来说,杀人是比呼吸更自然的事。只要再往前刺一分,就可以了。
他的眼中已被杀意填满。
合欢一时心急,只想拦住眼前这个人,竟直接伸手握住剑身。
龙吟有多锋利,只有死在它刃上的魂魄才明了。
殷红的血顺着剑身流下,落在地上……吧嗒……吧嗒……
伏沉看着合欢不断流血的手……这只手,就在今天还牵着自己在花丛中游赏,就是这只手,将火球花递给自己,而现在,它却不怕疼似的紧紧握着冰凉的龙吟。只是——
为了他身旁的那个人。
'我欲将心向明月。'
“柳合欢……”他目光落在血滴下的地方,念道。
“……”
“你骗我。”他看向合欢的眼中没有一丝光彩,如同燃烧后的灰烬。
你明明,说了“好”的。
合欢直直地对上伏沉的眼睛,道:“我没有。”
伏沉眸中依旧没有半点波澜。
“放手。”
合欢手上的力气又增了两分,摇头。
伏沉心中一紧:“放开,我不杀他。”
合欢见他眼中杀意未退,坚定地摇头,不仅不敢松手,反要将另一只手也握上去。
瞬间,龙吟落地,鸣响悠长。
血坠落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晰。
你说的“没有”我不信,就如你也不信我。
合欢的手指无法伸直,疼得一身冷汗。
“合欢……你……”丹羡看着何欢满是血的手掌,心疼却又不敢碰,怕弄疼了他,“你何必……”
因为疼痛,他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一只手换你一条命,值了……”
伏沉觉得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怎么碍眼,皱眉,龙吟在不断震动着,不断作响,仿佛挣扎着要回到主人手中。
见状,合欢慌忙对丹羡说:“你快走!”
“那你呢?”
“我没事的,你不要再来了……”龙吟越来越不安,合欢用另一只手推着丹羡:“快走!”
丹羡被他推向庭院门口:“你的手……”
“我的手没事,真的,只是皮外伤,不用担心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丹羡还有话要说,却已被合欢推出门外,合欢用力将门合上。
龙吟终于平静下来。
伏沉看着何欢的右手,由于剑利而薄,那细窄的伤口几乎已经不再流血,看上去似乎用不了多少天,伤口就会愈合。
可是,他能感受到……就在他说了“放手”之后,合欢明显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刃,在那时深切入骨。自己若是再多用半分力,就可能划穿他整个手掌。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明明骗了自己,还要跟别人从自己身边逃开,可在看到他流血的时候,自己有的不是报复后的快感,而是不亚于感同身受的心疼。在看到他另一只手也要握上龙吟时,竟不经思考立刻松开了剑柄。
怎会是这样……
他曾听经常流连于烟花巷陌的伏慈说什么“梨花海棠,锦屏鸳鸯”之类的话,那时,他是不明白的,也不以为意。可是,不知怎么,此时他忽然想起伏慈玩笑似嚷嚷的那句话。
“这人吶,爱对了是三生姻缘,爱错了,那就是一世命劫啊——命劫——”
爱错了,一世命劫。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放毒……
☆、心局败子落
伏沉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合欢刚彻底放松下来,就听得半声惨叫。他走出门查看,只见守门的那个下人倒在地上,双目突出,嘴巴张开,地上只有几滴血。
合欢的心脏骤地跳了一下,他闭上眼不断深呼吸……
冷血,暴戾,嗜血……
原来我不相信他们说的是你。
伏沉……
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合欢不想扰醒已睡的婢女,自己回到屋中,找出一些碎料,缠上右手。每触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包扎好之后已是一身冷汗。
突然,封仪府喧嚷起来,一阵密集的敲锣声和叫喊声。
“起来!起来都起来!全都起来!王爷要问话!听见没!快快快!”
封仪府上下都急忙起身穿衣,生怕迟了王爷会不快。
合欢院中的下人们也都慌忙起来,一时间,整个封仪府灯火通亮。
合欢推开房门的时候,下人们已经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往外面跑去了。他不知道这些人要去哪,他对封仪府并不熟悉。
没多上时间,府上又安静下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手上的伤稍有一些动作就会撕心地疼,所以他无法走得很快,跟别提追上那些人。
他们都去了哪里?
所有的下人都到齐的时候,伏沉才从里室走出来。
面似冷玉,眉眼含霜。
下人们低下头,大气不敢喘一口,一片死寂。
伏沉扫了所有人一眼,侧过脸对左护卫小声交待了什么,左护卫退下了,不一会儿,他回来的时候将七把短刀一一陈在下人面前的长桌上。
伏沉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软椅上,食指轻支着额角,好久才开口:“自己出来吧。”
有两个人已经站不稳,跪坐到地上。有四个人抖着双腿站出来,短短几步路,走了很长时间,伏沉也不急,只淡然看着他们,等他们走到长桌前。
伏沉眼神示意了一下,右护卫便将两把短刀递到那站不起来的两人面前。
“动手吧。”
大堂中只剩他们充满恐惧的呼吸声和颤抖的手拿起短刀时碰到桌面的声音。
没有人求饶。
一句也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
当初想着不过是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戏子午夜进来一趟罢了,能出什么大事,于是便收了钱,哪里想到会搭上性命。
其他人头低得更甚,生怕殃及自身。
血涌喷溅的声音,整整六声。
红色的血溅在牡丹屏风上,晕染开来。
周围人的衣服和脸上,都沾了血液,无人敢拭去。
粘稠的血腥味弥散开来,令人作呕。
伏沉抬手端起茶盏,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又放回桌上,提起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缓缓倒上。
水声清晰。
“让我猜猜,这茶里有什么……”他将杯盏放在鼻前闻了闻,“朱砂、磁石、龙骨……还有,琥珀……你说,对不对,嗯?”
那个婢女惊慌失措连忙上前跪下:“王爷!”
“怎么,不对吗?”伏沉的语气变得柔和。
“奴婢……奴婢是想着王爷您在外奔波了一整天,所以才用这些药草,想让王爷能好好休息……”
“这么说我便不懂了,茶里需要放蒙汗药吗?”
“奴婢、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道……”婢女已经带了哭腔。
“既然你如此为我着想,就自己动手吧。”他指尖轻轻抚摸着瓷盏的花纹,头也不抬地说道。
合欢在封仪府中寻找着,想起自己刚来到封仪府见到伏沉的地方,只有那个厅堂大到可以容下府中所有人。
那时伏沉的住处,华仪。
在离华仪不远处,他迎风闻到一股血腥味,心中一沉便加快了脚步。
“王爷!奴婢真的不知道!王爷!奴婢真的是无辜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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