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第201章


夜里过了亥时三刻,后巷里的守着的人几乎都靠墙而眠了,忽听得湛景楼后门响了一声,其中一个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忙又推身边:“都快起来,那头有动静!”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这里有反应,后门洞开,一道白影箭一般的射了出去,众人还没看清,早已经跑得没了影。
这下众人心里可发了急,老爷千叮嘱万嘱咐不能放跑了姓齐的丫头,若真错失了手,这罪名可不小,甚至兄弟几个可能要掉脑袋的!
于是二话不说前门也跑到后门这儿来帮忙了,后门的更不必说,你向这儿我向哪儿,转眼就向各个可能的方向快脚飞奔而去!
外间鸡飞狗跳时,湛景楼前门口,一个瘦长的夜行者,正靠在门缝里向外张望,待门口人走光了之后,展眉一笑,轻开门慢提脚,轻轻松松走了出去,几乎没听见声音,门又被人从里头合上了,夜行者脚不沾地地走了巷口,黑面罩下只露出一双精光湛湛的眼睛,并隐隐含笑。
其实刚才后门处出去的是一只野猫,午后伙计们不知从哪儿抓来的,梁师傅给用白布再从头蒙到脚,临放出门时给它尾巴上撒了些水,顿时这家伙就火箭似的窜出去了!
那些人看见的,就是这位好汉!
夜色浓重,那几个人本就似梦似醒,知道珍娘一向喜欢穿白的,又看见个白影过去,也不管是大是小反正有东西出去了,哪有不追的道理?!
三十六计之调虎离山!
珍娘此时自为感觉,兵书学得很好,很到位,也算活学活用了。
从自家走到程府后门,珍娘只用了片刻,一来走得熟了,二来心急。
后门处有个老家人正在打盹,珍娘悄悄走上去叫醒他,向手里塞了些碎银子,此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珍娘进去了。
进门后早有人接应。
原来白日珍娘便向买办家里送了信,买办回了夫人,买通了值夜的家人,在二门外夹道里候着,此时果见珍娘到了,二话不说便领了进去。
珍娘一路摸黑进了夫人小院,进门就觉出了死气,沉甸甸地迎面而来。
院里的花草愈发凋敝,秋风吹得遍地落叶,也无人清理,随处堆起。
业妈妈自然是不在了,几个丫鬟也都垂头丧脑,一脸的晦气,看见珍娘也不打招呼,捞起门帘示意她进去就是。
珍娘进门吓了一跳,本以为夫人该卧床不起的,没想到正正经经坐在外间正榻上,一身缟素,头上连根簪子也不插,乱蓬蓬地用块白布扎着,沿额角一圈,好像在带孝。
“你来了?”夫人冷笑一声,好似地狱里的厉鬼,难看之极,阴森之极。
珍娘却不怕,知道这是被程老爷气的,说实话她倒有些同情对方。
“干娘怎么样了?”珍娘不坐下首,却走到夫人身前,屋里暗惨惨的,只有一根白烛燃在桌上,珍娘就光下看,忽地又吃一惊。
不过大半个月没见,程夫人身上脸上就干得没了肉,只剩下一层皮裹着,干枯腊黄不说,眼里也没了神气,再说难听点,也就比死人多口气罢了。
“你来看我笑话?”夫人有气无力地再撑出一丝冷哼:“别太得意了!现在的我就是将来的你!”
珍娘情不自禁点头附和:“正是这道理。不过却没可能变成现实,因我是绝不会嫁进程府的。”
夫人一直提起的一口气,忽然断了线,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成堆的软垫子也支持不住她无力的身躯,于是又泥一样的歪了下去。
虽倒伏在榻上,可夫人嘴里还坚持着说话:“我就知道,丫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喘了半天气,又逼出一句:“算你有种!”
珍娘也松了口气:“干娘,您费心劳力地叫我来就为这个?讨一句放心的话?您还不了解我么?在您面前承诺过几回了,您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程夫人将脸掩在长而宽大的袖口下,看不见表情,只听见她呜呜咽咽的,好像在哭,细听之下,又似在笑,烛光闪烁不定,照出她头上花白的头发,愈发阴气飕飕,让人由不得竖起汗毛。
珍娘耐心地等着,知道这时候催也没用,让夫人自己去发泄个够,到时候她自然会开口。
果然,片刻之后,夫人抬起脸来,又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来,手上捏着不知什么纸。
珍娘接过来走到灯下,嘴里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我家的地契么?”
说着又看底下一张,愈发吃惊:“这不是当初我写给夫人抵地借债的契约么?“
这两项是证明程夫人与湛景楼关系的重要明据,是她打本给自己开店的凭证,怎么好端端的,她要还给自己?!
程夫人不说话,只指着第二张债约,大声喘小气出地道:“烧,烧了它!“
珍娘还是不明白,烧?烧了您可就再跟湛景楼没关系了!
程夫人极为费力地抬起头来,死人似的冰冷双瞳,看住了珍娘。
珍娘忽然反应过来,刹那间如触电一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自己拣,拣个好人家,嫁了吧!”这是程夫人说给珍娘的最后一句话,因说完之后,她便如风中落叶般,喘息不定,接着便又吐又哭,气也接不上了。
丫鬟们忙成一团,珍娘趁机抽身而出。
正文 第274章船到桥头自然直
回去后福平婶早急得等到屋里了,一见珍娘风似的扑进来,忙就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天神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珍娘将程夫人发还契约的事说了,福平婶一拍大腿:“这不是白送你这店的意思么?”
珍娘点头,又叹道:“夫人也可怜,白操了一场心,最后落得如此,心灰意冷竟说不得了。”
福平婶有些担心:“给是给了,程老爷那边认不认呢?他如今在这城里可说一不二的!”
珍娘摇摇头:“等过了徐公公的事再说吧,眼下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福平婶看看她的脸色,忙附和道:“正是这话。天也不早了,你回来时后头没跟着狗吧?”
珍娘冷笑:“我是田里生地里长的野草,小时哪天不玩到天黑尽了才摸回家?不敢说飞快腿,可活泥鳅是可以比一比的,他们几个虽厉害,要寻着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我还从前门入的,婶子放心好了,一个人毛也没见着。”
福平婶出去了,临走不忘嘱咐:“丫头你也早歇着,别的事,”微微撩起眼皮,要看不看地扫了珍娘一眼:“也没想那么多,船到桥头么,自然要直的。”
珍娘笑了:“婶子放心。”
送走福平婶,珍娘长吁一口气,来不及换下夜行服,先将契约收进床后小拜匣里,然后重重倒在床上,若有所思。
程夫人这一手珍娘还真没想到,看起来颇有釜底抽薪的意思,老爷你以为事情就这么定了?没那么容易!
只是嫁人嫁人,那个人现在连影儿也不知在何处呢,嫁什么嫁?!
奶奶的秋子固,你还真是个冷口冷心的主儿!
珍娘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窗外早已站了许久的一个身影,这时才敢轻轻活动下,已经僵硬的躯体。
屋里烛火还亮着,主人却已经梦到苏州去了,窗下这身影不觉又是摇头,又是好笑。
这丫头说机灵是多少机灵一个人,五品三品大官在眼前也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应对得极为周全。
可说糊涂又真是糊涂到姥姥家了,睡觉怎好不吹灯?万一着了火这楼上下全是楠木的,秋天又是物干体燥的时节,一个火星就可能将里外烧了个尽光!
还有好笑的,才在人前夸口来着的吧?说什么活泥鳅飞毛腿?一个大活人在她窗外站了这么久,这丫头愣是无知无觉!
想到这里,秋子固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
只是可能真的累坏了,看她眼下睡得多香?衣服也不换,倒下去就没了声音,身上连个被角也不搭!
秋子固犹豫起来。
自己该不该进去,替她拉一拉被子?
反正身后就是堆得小山似的夹被,伸伸手几乎不费力的事,看她睡得那样沉,应该不会发现,只是推了门,伸出脚。。。
秋子固正想得出神,忽然肩后被人狠而准,轻却沉地拍了一下!
秋子固一个激灵,这才醒过神来。
梁师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左手向外一划,意思十分明显,请吧!
秋子固有些失望,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