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第202章


秋子固一个激灵,这才醒过神来。
梁师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左手向外一划,意思十分明显,请吧!
秋子固有些失望,不便出声,遂眼神示意,里头人这样睡了,怕着凉!
梁师傅还是一丝表情也无,左手坚持着向外,又是重重一划!
秋子固嘴角沉了下去。
可是没奈何,他心里理智地明白对方这样做是对的,于是垂头丧气,悄无声息地下楼,一路跟着梁师傅,来到他的下处。
半路上梁师傅让秋子固藏进树影里,自己叫了值夜的虎儿:“掌柜的回来了,你上去伺候着,”加重一句:“若睡了,别叫醒她,替她盖上被子就是!”
虎儿应了,匆匆而去。
秋子固这才放下心来,跟着梁师傅进了他的屋子。
“我放你进来是看掌柜的面子,若不是看她钟情于你,我才不会给你这个面子!”梁师傅将桌上半只火烛燃上,声音冷冷的。
秋子固不看梁师傅,也不说话。
梁师傅见他不接腔,有些发急地又道:“你别以为从前那事是我欠了你,其实是你做孽在先!”
这样的话一出口,梁师傅的脸色早已变了,不再是往日那样风轻云淡,闪烁不定的烛光下,反显得有些狰狞,又有些可怜。
秋子固不看他看墙:“从前的事我早忘了,梁师傅也不必再提。”
梁师傅有些颓然,没由来的身上失了力气,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快快地发了话:“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这会子跑来做什么?又不叫掌柜的知道,难道你在外头见了鬼?”
秋子固不动声色地回:“现在还没到我现身的时候。”
梁师傅冷笑:“你不现身,人家姓文的和姓程的,可都卯足了劲儿呢!也亏得是咱们掌柜,若是个差一点儿女子,早就顺从了,两家随便挑一个,也比她现在独自一个强撑来得省力!人家又不比你差,一个有钱,一个有势!”
“若看中钱势,那她也不是齐珍娘了。”秋子固回得极快,依旧淡淡地。
梁师傅心头叹服,嘴上却不认输:“你就看中她这一点,所以故意磨折她不成?知不知道为你不在,她人前装得无事,背后失眠了多少个夜晚?”
秋子固心头陡然沉重起来,脸色也变了。
“我也想她为我知苦,可我此时不能现身。若不是如此,怎知姓文的和姓程的底牌?尤其后一位,现是城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应付他本就得揣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如今看他对自家夫人就知道了,最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若不看清他的底牌,怎好翻盘?”
梁师傅看对方说得认真,遂也看出是极用了心力了,不由得又是担心又有些不信:“人家是巡抚,你搞得定?就看穿了底牌又能怎样?”
秋子固脸色渐渐镇定回来,唇角隐有笑意浮现:“这一点梁师傅就不必操虑了,在下自有个打算。”
也不知怎的,梁师傅听见他这么简单一句话,还真就放下心来,自然脸上不肯流露出轻松的意思,可确实一连整月悬空的心,不知不觉间,竟放平稳了下去。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而已。
事后梁师傅也扪心自问,这姓秋的又不是皇帝,难不成还能一言九鼎?当时怎么就信了他?
不过世间的事还真难说,有时候不妨随心而为,因本能比理智精准。
“不过这几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不会只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么简单吧?”梁师傅再问时,秋子固却不答了,只竖起个食指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
梁师傅愣神恍惚一瞬间,再定睛看时,屋里早没了秋子固这个人了。
正文 第275章终于到了正日子
终于到了正日子。
珍娘梳洗后,虎儿替她挽好头发,她坚持不用大头面,还是随身那根簪子,拢住一头青丝,然后便用玉色头巾,包了个严严实实,一丝碎发也不让溜出来。
“这样不好吧,”鹂儿有些犹豫:“说什么掌柜的一会也得出去见客,这样素净怎么好见徐公公?”
珍娘不以为然:“怕什么?我常是前头客堂,后头厨房里跑的,不这样包着头发见了油烟气,更显得失礼。”
两个丫鬟知道说不过她,只得罢了,鹂儿又要开衣箱子让珍娘挑衣服,珍娘看也不看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盖子,通地一声,合了回去。
“还是我自己的衣服穿得舒服,”珍娘指着床尾那套雨过天青色长衫裤,笑盈盈地道。
鹂儿愈发不肯:“这衣服都洗过几回了,已是半旧,怎好。。。“
珍娘故作拈须状:“尔等无知小辈,怎知半旧衣服穿起来才最舒服?!料子也洗软了,形状也合体了,哪里是新衣服可比的?”
虎儿拉了鹂儿一把:“算了你也别说了,我看出来了,掌柜的怎样都有理,咱还是省省力气,堵口舌这里没人是她的对手。”
珍娘扑嗤一声笑了,指着虎儿道:“孺子可教也!”
下楼后珍娘先去客堂检查,今日湛景楼闭门一日,不接待外来散客,专候徐公公及随从大驾,因此客堂的桌椅都收了下去,空荡荡的十分敞阔,地上早用锯末细细扫过一回,又是熏又是吹风的,眼下便是一股子好闻的木香气,淡淡散在秋天清澄得好像透明的空气里。
窗明几净,这也不必说了,整个饭庄的清扫工作是由梁师傅领头,福平钧哥做副,大家齐心协力连干了一天一夜的成果,珍娘细细查验过一遍,凡沟渠处均用手拈过,果然无一处染尘。
清洁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风雅的装饰,这就要到楼上雅间去看了。
推门进去,屋里大桌除去,一张雕漆百龄小圆桌配的独一张的黄花梨卷草纹玫瑰椅,罩着银地红花的锦垫。
这是程廉特意安排的,徐公公自然是一人独坐一间,自己虽作陪客,也只在旁边放了一张略小些的花几,配小一些的鼓腿彭牙方凳。
一应以突出徐公公身份为要紧之处。
墙上的画也是程廉挑的,据说是大家,不过珍娘看不出什么好来,也不知是不是上当买了赝品,可是管他呢,反正他要做主就由他来好了。
胡来八来,只要他负责就行了,珍娘乐得轻松做个甩手掌柜。
于是屋里的风格便心程大人喜好为重,珍娘略扫一眼,觉得无一错漏便退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戏台,这也是重中之重,京里来人皆都喜欢看戏,江南独有的昆曲亦是程大人欲着重介绍给徐公公的一样好玩之物。
彼时昆曲尚只在江南一带流传,还未传入京中,徐公公又是好戏之人,自然会很感兴趣的,喜欢什么的虽还不知道,至少品个新鲜劲嘛!
于是半个月前便将湛景楼的戏台做了改建。
本来前院里有个简单的戏台,不过是突出一块空台,然后两边各有退步耳房做戏班子整妆用罢了。
现在却隆而重之地筑飞檐,画立柱,因程廉是进宫看过皇家戏的,因此将宫里戏台套上来用,自然规模要小得多,但前台后台、上下场门,一切均按记忆里的比例搭盖,飞檐立柱、彩画合玺,无一不极尽讲究。
特别是头顶处,还着意加了个木雕的藻井,五只飞蝠环绕着一个巨大的宝珠,新奇精致。
只这一项,程廉便下了血本,整个藻井由一块块梨花木雕成,层层向里收缩,为的是拢音,这样方能营造出最好的听戏效果。
请来的工匠也都花费颇多,据说打头的是领建过宫中园林的老手,反正吹得神呼其神,多少天下来弄得湛景楼前院不得安宁。
好在抢工及时,终于赶在这天完成了。
珍娘正要走上去查看,忽听得前门有人来报:“程府大管事到了!”
珍娘只得下来迎接,大管事一脸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掌柜的辛苦了!昨儿睡得可好?据说夜里此地还闹了一场?”
珍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好像跑进跑出地来了一只野猫,不过我睡得早,也没看见,也不知道,听人说说罢了。”
大管事盯着她看了半日,珍娘平平静静地回视对方,就是不开口,目光牢牢地钉在对方脸上,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最后还是大管事输下阵来,先将目光移开了。
“这会子徐公公只怕已到了城外,才大人传话进来,让我来吩咐掌柜的一句,厨房里该预备的都预备下了吧?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珍娘貌似恭敬,实则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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