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之山雨之初》第22章


“那你怕死吗?”
“怕呀,当然怕死啦,你不怕死吗?”秋水说着,笑了笑。
老者眼神一冷,一挥手,重重的抽了她一巴掌。
“老夫最讨厌嘴上说怕死,却还在笑的人,怕死就该有怕死的模样,尤其是这个人正在鬼门关前徘徊。”
“那你要我怎样?”
“说出幕后指使,交出东西。”
“你会放我离开?”
“只要你不耍花招。”
“万一你过河拆桥不讲信用怎么办,如今我的脚又不便行走,交出东西,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你以为你有的选?杀了你,一样可以得到东西,说,谁让你来的?”说着,老者赫然一挥手,一把长剑顿时紧握手中,随即架在她的脖颈上。
“我说,不要动不动便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很危险的。”
“快说!”
“你先让我站起来,我前有你们,后有悬崖,总得给我一点活路吧,蹲太久,我连飞上风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后,没有听到我要的答案,没有交出东西,你只有死,一个字的机会也没有!”随即扬手示意,身后便立刻有人从祠堂中搬出一只香炉,内中插着一只细如簪子的三寸线香,其上轻烟缭绕。
“这么细这么短!”
“嗯?”老者看着她冷声沉哼,她立刻噤声不语。
秋水一边慢慢站起身来,一边环顾四周,在原地活动活动筋骨,转而又蹲下身揉了揉脚踝。
“不要耍花招,否则,老夫会让你见识何为人间至苦!”
“别吓我啊,老先生,我最怕苦啦!”说着,她继续扭动手脚,缓缓向后退。
“不要乱动!”
“不动我怎么舒展筋骨啊?万一一会你反悔了,我也好跑的快不是?再说,你们一群人将我围的水泄不通,身后又是万丈悬崖,难道还怕我飞天遁地不成?”
“真想将你的嘴缝上。”
“缝上我的嘴我可就什么都说不了了啊……”秋水说着,又笑了笑,微微向后再挪几分,直至离身后悬崖仅隔寸地。
“你想跳下悬崖么?”
“怎么会,摔死还不如被剑砍死,我只是被老先生的雄伟气魄给吓到了而已,让晚辈不得不对先生敬而远之。”
老者似是极为不耐,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近旁香炉中的线香,那香已然只剩三分之余。
正在这时,秋水立刻扬身向后倒去。
“啊!救命啊!我不想被摔成肉泥啊!”伴随着一阵急促坠落,秋水大声呼叫。
“你!”老者一时不知所措,立刻向前探去,却已是不及,秋水整个身躯已经脱离悬崖十尺之外,向着崖底急坠而下。
“臭丫头!你!”老者一时急迫,扬手扯过一条藤蔓卷向秋水,企图将她拉回崖上。
秋水顺势接过藤蔓,看着老者诡异的笑了笑,然后在接近悬崖一臂之迹,她一把送开藤蔓扔向老者。遂以指作哨,只闻一声清脆鸣响,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雕从近旁山顶极速俯冲而来。在秋水落崖十丈之时,一挠抓子,将她紧紧勾住,遂一把甩上后背。
☆、第 15 章
“老先生,多谢这一柱香的款待,秋水告辞了,后会无期,切莫思念!”遂摸了摸雪雕的脑袋,一人一雕便朝悬崖那头而去。
“贱人!总有一日我会将你碎尸万段!”老者看着隔着一道深渊的秋水,气的猛然一挥袖,近旁草木乱石碎裂四散,掀起尘沙弥漫。
“吾主,现在该怎么做?”有人隐忍许久,终于上前怯怯询问。
“怎么做?”老者一把捏住那人脖颈,冷颜厉对。
“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么?一群蠢货!要你们何用!”遂一把将那人摔向一边。
“是!属下立刻下去彻查追寻!”说罢,那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在老者跟前。
“走漏一点风声,你们都不用再活了!”
“是!属下明白!”那人立刻又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胸口招呼众人快速退去。
“这世上还有熟知烩链晶种与藏身之处的人,只有你和我……会是你么?我的好兄长,是我忘记给你送未完的祭品,所以你才会自黄泉回来向我问罪么?嗯?哈哈哈哈……”
一阵风起,乌云退避,朗月见晰。
晦暗悬崖边,一人独立长夜,傲然大笑。
不归岛。
白玉揽青檐,霞光浮绿水,谁立风雾凭作画,高台远烟汇眼下,落笔八方不是景,一波飘渺一人行。
傅青涯拾起被风吹乱的新画,微微扬手松开,那轻薄的宣纸缠卷几下便随风一起幽幽飞到半空,遂又落入石塔下的波涛漫水中。
“为什么要扔了?”傅淮生抬脚踏上栈台,将船上缰绳递给前来迎接之人。
“因为被风吹乱了,画乱了,不是我心中原有的模样。”说着她站在案前扬手又拂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提笔正欲落画,却凌空停滞。
“不论是作画还是等人,都不应该在肆风雾水中。”说罢,傅淮生脱下自己的外衣转覆到她肩上。
“风尘仆仆,又隐嵌一股血腥,你动真气了?”傅青涯垂首看着自己肩头的衣衫,抬手抚了抚,轻道。
“回行路上遇见一个人……此事有些奇怪,栈台风大,我们回去再详说……”
“不过小伤而已,我已经无碍了。”
“我知道,你弟弟刚回来,可为他准备一杯热茶?”
“走吧……”
入室后,傅淮生将此行结果与回行路上所遇之事详细诉说与傅青涯。
“夜黄泉……”傅青涯呢喃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你认识?”傅淮生扬手问道。
“不认识……”她顿了顿又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一个素昧平生的陌路刀者会突然在你回行途中找上你,不顾性命与你比试,此人又正好与凛枫却似是旧识,真是巧的突然……”
“不排除有人从中作梗。”
“可有什么头绪?”
“我不参与名利权势之争,如此行为,只可能是往日行走江湖的仇敌,至于要说是谁,一时还当真无法判定。”
“那你有何打算?”
“我……”傅淮生怔了怔,沉默了片刻。
“有什么话直说,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用顾忌我,该说的我已经明说了,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抱歉……”傅淮生叹了一口气,微微垂首道。
“我说那些话是证明我真的想明白了,而非为了给你增加压力,你明白么?我弟……”傅青涯抬头静静地凝视着傅淮生道。
“我……明白……”
“无论你去哪里都不要紧,我只要你平安便可。”
“傅淮生并非不惜命之人,大姐只管放心。”
“手上的伤疤还会疼么?”
“三年前的伤疤,早就不疼了。”
“唉……这世上最不经久便是人心……”
“我不需要他一如往昔,傅淮生所做所为皆是自己的选择与原则,我也希望你能遵从自己之前所说,无论我做任何事,你都不会再反对。”
“我也说过,要你平安。”
“性命与生存并不是一个人的唯一光点与仰赖。”
“我只是要你谨记,你的性命与生存便是我的唯一光点与仰赖。”
“我会记住的。”说罢,傅淮生拂袖转身离开内厅。
山风肆野,荒草埋冢,年年秋色尽,寸寸光阴人。
谁的脚步坚决不反,谁的刀锋不染尘,权作凝眸一点。
恨,义无反顾,生,不为已,死,亦何惧……
“黄泉那头,我知道师父你一定非常生气我这么做……因为你一直希望我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就算抛弃我一个人,让我重拾过往孤独寂寞,你也……在所不惜……你可曾……有过半分迟豫……”
“不……你一定没有犹豫过,因为你一直都是这样冷漠坚决的人,从来不给我自由选择的机会与权利……”
长路漫漫,寂寞的人形单影只,停下脚步,仰望远山苍穹,漫天烟云,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自嘲似的笑了笑。
“师父,分隔不久……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有没有……十分想念夕苒呢……”
独立原地许久,不知山风几道,尘沙哪处,她终于蓦然抬首,将眼中涟漪回溯,紧握住腰上双刀。
“这次……我也不会再给师父任何选择与机会了!他日黄泉聚首,你,再后悔吧!”遂,坚定的步伐毅然向前,再无仿徨。
不过转路几道,她却又再次停下脚步,因为有人赫然站在她的前方不远。
“是你?”警惕的人紧握双刀,冷视来人,眸中杀意隐隐若现。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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